野豬沒有辦法將嘴里的鋼筋甩出，鋼筋和它的舌頭攪在一起，比起它堅韌的皮膚，它的內在更容易被傷害。
程凡舔舐著嘴角的血，藥劑賦予他對鮮血的欲望開始發作，他不顧傷勢，拿起手術刀沖了上去。
較小的傷口對于變異的野豬來說并無生命上的威脅，細小的手術刀只能在野豬的脂肪層攪和幾下，算不上制敵的手段。
程凡選擇從野豬的嘴部入手，野豬甩動腦袋的時候，鋼筋已經變換了角度，這讓野豬無法閉合嘴巴，它的嘴被撐起，露出里面紅色的口腔。
手術刀在程凡手里像是玩具，野豬的反抗并沒有絲毫作用，鋒利的手術刀在野豬的口腔劃出細長的傷口，它的舌頭被割了下來，血液開始大量流失。
大量失血讓野豬變得虛弱，生命也慢慢衰竭，不過它的嘴巴已經可以閉合，不會輕易讓程凡攻擊它的內部。
這場戰斗的勝者已經十分明顯，哪怕野豬仍有反抗的能力，依然逃不出死亡的命運，而程凡只需要延長戰斗的時間，默默等待對手的死亡就可以了。
沒有人告訴程凡，臨死之前的野豬才最為危險，這也是在叢林中它們排在老虎和熊前面的原因，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它們想的不是逃跑而是復仇。
第一時間將對手殺死，哪怕死亡也不會畏懼。
血液在地上慢慢凝固，又被新流下的血潤濕，重新在地上流動，碩大的身軀向程凡撞去。
已經初步變異的程凡開始瘋狂逃竄，每一次與野豬的接觸，野豬的身上都會多出無數細小的傷痕，直到撞到一棵樹上，已經油盡燈枯的野豬再也動不了了。
而程凡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拿起手術刀結束了野豬的生命，用力割開野豬的肚子，將自己的頭扎進里面，開始咀嚼那些血肉，內臟，啃食那些堅硬的骨頭。
木屋內
張猛地睜開眼睛，周圍已經沒了程凡的身影，外面依然十分安靜，他有些不安的盯著外面。
這個時間已經遠遠超出了程凡的看守時間，按照他們商量好的，程凡應該在半個小時前叫他起來換班。
就在剛才，變異野豬撞在了樹上，巨大的動靜立馬讓張超意識到不對，看著一旁熟睡的段骨更讓他堅定自己的想法。
野豬的血流的四處都是，血腥味已經蔓延到木屋，張超知道，如果在平時鼻子異常靈敏的段骨絕對會比他更早醒來。
而現在…
他去河邊接了一點水。秋天冰冷的河水可以幫助段骨清醒，程凡現在不知所蹤，但沒有必要讓自己身處險境，兩個人要安全的多，至少在心理上。
剛來到河邊，深陷在淤泥里的巨大蹄狀腳印引起了張超的注意。
野獸嗎？
………………………………
水潑在段骨的臉上，溫度的刺激瞬間讓段骨變得清醒，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四周。
“張超，你要死啊。”打擾別人休息可不是一個好的舉動，不過特殊情況除外。
“程凡不見了，”張超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刀“你沒聞到血腥味嗎？我擔心…”
段骨沒有說話，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非常濃郁，更不用說他的狗鼻子了。
“我在河邊發現了野獸的腳印，看樣子應該是頭變異的野豬。”
“我怕程凡已經……”
“不可能，001號檔案我看過，實際上里面還記載著一個別稱。”
“是什么？”
“不死者。”
……………………………………
兩人順著血的痕跡穿梭在樹林里，黑夜馬上就要接近尾聲，這給了他們尋找程凡的條件，危險即將退去。
此時的程凡正大口吞食著那些內臟，眼睛發紅的他對于鮮血有別樣的需求。
咀嚼的聲音被張超聽到，加上段骨的鼻子，向南走了十幾步后他們看見了程凡。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一個黑影把身子埋進變異野豬的尸體里，用手將那些內臟掏出來吃掉，四周散落著粗大的血管以及破碎的內臟。
安靜的樹林中咀嚼聲顯得極為明顯，無時無刻不在張超和段骨的耳邊回響。
那是程凡？
張超和段骨不敢相信，那個在醫院里和他們一起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嗜血怪物。
不知道是吃完了內臟還是察覺有人到來，程凡停下了動作，將頭轉向身后。
臉上沾滿了野豬的血，嘴角還掛著肉絲，在正常人眼里，這就是個惡魔，吃生肉，喝鮮血，殘忍，不擇手段。
“程凡，”張超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了過去“你在干什么？”
他不明白程凡為什么會這樣，他想知道原因。
看到張超走來的程凡看了看野豬的尸體，自己沾滿血的手開始痛哭起來，他瘋狂地跑向河邊。
張超和段骨緊隨其后。
“為什么會這樣？”程凡看著自己惡魔般的樣子在河邊喃喃自語“我生吃了野豬的內臟，喜歡上了喝血的感覺。”
“和小丑，長刀他們一樣，我也變成一個殺戮的怪物嗎？”
“程凡你跑什么？”
張超和段骨兩人剛剛追了上來，變異后的程凡跑得飛快，張超和段骨根本追不上。
“我怕嚇到你們，我已經快變成怪物了，離我遠點，醫院的屠殺你們忘了嗎？”程凡脫下衣服，背部的變異是那么的明顯，堅硬的鱗甲隨著程凡的呼吸一張一合。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命運，你的欲望控制了你，但是他給你帶來了力量，你要做的是克制欲望，用好力量。”
張超又往前走了兩步，這一次程凡并沒有逃走。
“相信我，藥劑帶給你的是可控的，而不是失控的失敗藥劑，如果你真的變成一個怪物，我會是幫助你解脫的第一個人。”
“而且，這樣的藥劑是有解藥的而解藥的所在位置就是實驗室，如果你想抑制自己的變異，就不要自暴自棄。”
“我們馬上就要到了，不能半途而廢，想想經歷的一切吧，對付小丑時的精疲力竭，被長刀追時的慌不擇路。”
“程凡，我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