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能硬拽著岳藍丘說話,免得和尚和小僧起疑心,現在他可不大相信和尚,無可奈何,只能是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然而沒多久,天也像娃娃一般說變就變,突然間下起了滂沱大雨。
“岳大哥,我方才解手時,看見河里大蛇一樣的怪物。身形巨大,吐出來的舌頭都有我身長那般長,你說那河里的怪物會不會是個蛇妖。”
終于等到岳藍丘的飯差不多吃完,他趕忙低聲問岳藍丘。
岳藍丘安靜的空碗,也沒有被他的話驚嚇到,只是淡淡的回答他:“你真看到了?。”
李飛雪點點頭,他可以肯定沒有眼花,確確實實看到了。
“岳大哥你說河里的怪物會吃人嗎?”岳藍丘旁邊的小姑娘聽到了,也怯生生的問他,小姑娘的模樣很惹人想要保護她的樣子。
李飛雪見小姑娘很是害怕的樣子,終于可以發揮自己男子漢的作用了,便提高了幾度聲音告訴小姑娘。
“不怕,什么怪物都不是本爺的對手,你躲在我身后我保護你就是了。”
他的聲音惹得僧人們停下手中的碗筷,皆抬著頭看向他。
不過慈云和那兩個小僧的眼神看著可不怎么讓人舒服,詢問的目光更多的是警戒。
李飛雪趕忙裝作低頭吃飯的樣子。
十二沒有理會他,反而整個人更害怕緊張地靠在岳藍丘身邊。
見小姑娘不太相信他,李飛雪覺得甚是無趣。
屋內人飯吃了大半,雨聲中傳來一陣高低起伏的敲門聲。
慈云和尚聽聞后,說:“想必是夜行的人遇急雨,想來躲個雨罷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說罷,慈云眼睛朝高個小僧望去。
高個小僧心領神會的作了個揖,就說了句阿彌陀佛又匆匆去開門。
沒多久高個小僧回來,告訴慈云是一些路過的商旅。
由于他們身體沾濕所以他們堅持就只在大禮堂那躲雨,以免骯臟的雨水污泥臟了佛堂的清凈,順便也可以整理貨品什么的。
但十二并非不相信他,只是十二情緒尚未從先前的險境中,她很害怕途中出現什么差池,尤其是外面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她著實擔心是被派來追殺自己的人,顯得非常害怕。
岳藍丘也意識到這點,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十二罩上。
一來雨天氣溫下降,小姑娘的衣裳也不足以保持體溫,他們可以說是趕著離開二里鎮,沒來得及給十二添置太多衣物。
二來有遮蔽物也可以讓小姑娘稍微安心些。
和尚們倒也不著急,大抵是見多了來寄宿的過路人,都安靜的吃著各自碗里的飯食。
慈云和尚吃的速度倒要快些,只見他放下碗筷后,雙手合十對李飛雪他們說道:“施主們,老衲要去妥善安置那些可憐人,恐怕沒辦法招待你們。”
“沒事,大師。”岳藍丘回答他。
然后慈云和手喃了句阿彌陀佛,便朝大禮堂去,許是要招呼那些商旅。
既然都在旅途中在同一個廟下寄宿,相聚便是有緣。
李飛雪抓緊扒完素食,就隨岳藍丘跟在慈云后邊一起去大禮堂看那些商旅,李飛雪也更好奇這些天南地北的商客了。
他們去了大禮堂,看見一些服裝比較華麗的一些人,都是男性。
有幾個男人的身體看起來壯碩黝黑,手上起了一層老繭,乍一看便能讓人覺得他們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但他們臉色都有些嚴肅,目光時刻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也許是家丁護衛之類的。
想來是個家境雄厚之人出游,或是經商,或是游玩。
十二見到他們,更有些怕生的躲在岳藍丘旁邊,岳藍丘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她,同時又將手上剛才順手帶出來的饅頭塞給十二。
十二吃飯的速度有些慢,只是她也想跟著兩人一起看熱鬧,于是沒有吃飽便匆忙跟了過來。
她怯生生的接過饅頭,手緊緊的拿著饅頭貼在胸口繼續看著大堂里的人,小小的臉蛋滿是緊張不安的神色。
他們中一個看起來算比較年長的中年男子見到慈云和尚,也雙手和尚微微鞠躬,說了一下感謝大師惠恩云云。
慈云似乎是因為一夜之間來了許多客人,也顯得很健談,和這些商旅聊了起來后,又命小僧拿了一些蒲團來,眾人席地而坐天南地北的聊著。
至于李飛雪和岳藍丘他們也干脆坐下來聽他們聊天,總好過在雨夜中熬著漫漫長夜。
這商客們是從南邊來,帶了一些南方的貨品,只是不巧遇上雨夜,他們又怕貨物被劫,走了一條偏僻的山間小道。
商隊的領隊,看著人是精壯的很,動作也利索。
雖然他五官并不很突出,但一雙小眼總像藏了許多精力一般,衣服雖然沒有艷麗的花紋,總的來說緞子布料是非常好的。
看樣子這是支職業的護送隊伍,但人家沒明說,旁人也不好多問。
既然需要專業的人運送貨物,看樣子這些貨物的價值不菲,李飛雪心中默默的想到。
難怪護衛們這么警覺,若是遇上山賊土匪,隨時都是要命的事情。
隨著氛圍越來越活躍,聊著聊著,他也將在看臺上看見的奇怪影子忘得一干二凈了。
大家聊得很盡興的時候,又被一陣敲門聲打破了。
這時候雨勢依然未變小,李飛雪歪著腦袋,發呆的看了一下門,然后開腔道:“這么夜了,會是什么樣的人在這三更半夜走夜路呢。”
于是各個都很好奇,慈云和尚命小僧去開門。
小僧一臉蒼白的回來了,不一會一個女人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味跟在她后面。
腥味有可能來自沾了雨水的濕泥,也有可能是沾染了漫過地勢較低的池塘水。
女人穿著一身青綠色的素衣,一頭烏黑的青絲長長的垂在腰間,雨水濕了發,渾身也濕透了,水滴在不斷的往下面滴。
她臉看上去沒有什么血色,大半夜乍一看真是駭人。也許是下雨天淋雨冷著了,李飛雪心想。
但那女人細長的眸子深邃中透著一股怨恨,以至于她雖是眉清目秀,骨子里卻讓李飛雪感到不舒服,甚至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