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普勒深海工作平臺很大,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
開普勒深海工作平臺同時也很小,相比起后來幾年建起的三代深海工作平臺而言,它不及其他三代的五分之一。
C區活動室。
托尼抱著幾瓶啤酒,側身讓過幾個穿著實驗服的人走到桌旁,他把酒遞給了坐在桌子旁的一個長頭發的女生。
女生長相并不出眾,但有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我爸帶我看的第一場足球是在皮休斯球場,2060年,阿森納對切爾西,八成是賽季尾聲左右,但這么多年了,誰記得住日期。”托尼抿了一口酒說。
“他們贏還是輸?”女生問。
“阿森納輸了。”
“9月26日?!迸怂妓髁艘幌抡f。
“9月26日?嗯,好吧,真希望我記得住守門員?!辈闋査沟恼Z氣里帶有一絲懷疑。
“強尼是阿森納的首發中鋒,但在下半場被紅牌退場。切爾西的哈里最后靠一發點球獲勝?!迸司o接著立馬回答,聽得托尼不禁笑出聲來。
“我總感覺你是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
托尼明顯有些難以置信,認識這個女生已經有幾天了,這個女生叫做大島永美,是從日本過來參觀學習的,海洋生物學專業。
起初托尼只是覺得人家有氣質,人嘛,不要臉啥事都干的出來,于是他舔著臉去接近別人,找人說話,約她一起去食堂,加上中山徹平和周泰關系還可以,大家也就漸漸熟絡起來。
后來托尼發現人家有一種特別的韻味,而且這個人。。。很獨特。
大島永美一邊隨意的翻看著桌上的懸疑小說,一邊放下酒瓶說:“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把前提工作都做好再出發。”
“后面的你都還沒看呢?!?p> 這本書是托尼的最愛,叫做《格林深處》,是一本驚悚懸疑小說,可惜作者TJ了,第二部不出了,不過前面那部分還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不用看也知道他們起碼得死一半”
“臥槽那你可真是神了。”
大島永美撇了一眼托尼,又往后翻看兩頁。
“對了,你為什么會想著讀生物學?”
大島永美舉起酒杯對著托尼,“Insvekataj!”
托尼疑惑地和荷莉碰了杯。
“這是一句非洲部落土語,原意是‘祝你健康’?!贝髰u永美解釋道,“然后你也要說Insvekataj!”
托尼有些無奈,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說話總是讓人跟不上節奏“好吧。Insvekataj,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大島永美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托尼,接著開口說道:“有個傳說。。。當然可能不止是傳說,說深海里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神秘生物?!?p> “如果你是指塑料垃圾的話,那確實有。”托尼有些無奈。
“不是塑料垃圾,不是的。嗯,像是美人魚,深淺者,八歧大蛇,遠古海龍,甚至是亞亞特蘭蒂斯人。”大島永美搖了搖頭認真的說。
“額,你喜歡童話?!?p> 聽到大島永美的話,托尼顯得有些敷衍,他不住的點頭。
“所有古老的文明都有一個通病,總是把真相講成童話,不是嗎?!贝髰u永美笑了笑,緊接著言歸正傳,“我一直很喜歡這些傳說中存在于深海的生物,所以我才會選擇海洋生物學?!?p> 咳咳,托尼輕咳兩聲,示意荷莉繼續說下去。
“依我看來,這些傳說生物是個原始的概念,確實有些類似的生物已經被證實,但那只是動物,并不是真正的我想要了解的那種生物,或許那都是假的也說不定,但這并不妨礙我喜歡。。?!?p> “可能不止是傳說?”托尼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打斷了大島永美的話。
“什么?”大島永美愣了一下。
托尼揉了揉眼睛,“你一開始說‘可能不止是傳說’?!?p> “沒錯,我是說了?!贝髰u永美緊盯著托尼,試圖弄清他到底要表達什么。
托尼看了看大島永美,斟酌了一下說:“因為我完全無法容忍那些解釋不了的東西,所以。。。”
看上去平時嘻嘻哈哈的托尼還真是一個信仰科學的新時代少年呢,對于大島永美說的帶有玄學色彩的生物,他其實是并不認可的,畢竟學地質的,要的就是真實的數據。
大島永美沉默著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么托尼。。。或許你也無法容忍我?!?p> “我能比世上任何一臺電腦更快回答194年前的的3月17日是星期幾,我能從疾馳的火車上看麥田2秒便說出誤差600內的麥穗數量,我不僅能背出1954年到現在每首說唱歌曲的歌詞還能說出歌曲跌出榜外前在告示牌上的每周排名。但是你知道嗎?”大島永美一連串快速的話語讓托尼有些意外,他扣了扣自己的腦門沒有說話。
“我不聽歌,因為我討厭音樂?!贝髰u永美死死的盯著托尼,“數數會讓我想吐,你問我今天是星期幾我還得看看日歷。”
“額。。。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這樣解釋的?!边@下子輪到托尼拘謹了,他沒想到大島永美會這么激動,他本來只是想推薦一部自己喜歡的小說套套近乎而已。
“我4歲的時候父母帶我去精神科做檢查,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8歲。我被檢查,記錄,研究和拍攝過。精神科醫生,行為研究學家,神經科學家,和6組跨學科的社會生物學家你知道他們全都說什么嗎?”大島永美越來越激動,拳頭捏的死死的,語速極快的說完這么一大串后緊盯著托尼向他問道。
“鬼他媽知道是什么情況?”大島永美一字一句的說。
托尼注視著大島永美,沒有說話。
“所以,托尼。。。”
托尼雙手交叉,細細打量著大島永美,點了點頭,問道:“你的父母容許他們那樣對你?”
大島永美愣住了,她有些慌張,皺緊眉頭,“他們很害怕。。。以為穿著白袍的人可以治愈我?!?p> “做自己有什么好治愈的。”托尼翻了個白眼,頓了頓說。
大島永美不明白,她沒有聽別人這樣說過,她猶豫了下,略顯慌亂的把桌上的小說合上。
“我該去解刨室了?!贝髰u永美說完起身準備離去。
“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嗎?”托尼問。
“不用。”
大島永美正要往前走著,突然回過身來看著托尼。
“很抱歉剛剛也許有些嚇到你了,同時也謝謝你?!?p> 說完大島永美臉色微微有些翻紅,轉身快步離開,一從活動室出來,她趕緊抓住一旁的欄桿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從來沒有人在聽到她那一番長篇大論之后是這個反應,這個黑大個和那些離她遠去的人不一樣。
托尼坐在桌子跟前深深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與這個溫柔漂亮的妹子漸行漸遠了。
“又搞砸了。。?!?p> 托尼剛一起身,整個地面開始晃動,燈光變得忽閃忽暗起來。
“臥槽。。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