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走了，帶著快遞員離開。
史密斯先生甚至不確定應該給出什么樣的表情。
是慶幸自己再次活下來，還是為未來那不太能夠被掌控的情況而擔憂。
地獄之上似乎有只無形的手，那些原先看起來還算是及格的布局也不知道會否變成笑話。
“我得找誰聊聊。”
腦子出現這個想法，身體就直接開始行動。
但他林應該擁有相對充足的知識儲備，只是內心的抗拒和與雀哥的契約阻攔實現的可能性。
另外就是混子。
那個讓眼睛遍布全世界的老惡魔，說不定能夠為現在的不安而提供稍微合理的解釋。
知道得多，才更加對那些不清楚的事情而感到恐懼。
“或許這是個壞消息，但加入雷蒙蓋頓以后才知道你…”
“已經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一黑一彩。
混子的新名字是錫蒙利，而站在他前面的那只孔雀是雷蒙蓋頓的外交代表。
雖然那群瘋子很少通過講道理的方式解決沖突。
從最初認為自己是非主流的集合，到后來覺得所有的不完美才能夠成就真正高貴。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他們開始盡情狂歡。
“你好，但他林公爵的對象。”
“嗯，我也是路西法最忠實的擁護者。”
安德雷安富。
所謂的極端數值，原先應該是指那些不和諧的個別例子。
但像是雷蒙蓋頓這樣，里面還有沒有這種概念也非常地不好說。
史密斯先生也還沒搞懂具體的情況，作為地獄最強的路西法又怎么會允許追隨的群眾里有那么多加入到敵對勢力。
只是他們的站邊還不算太關鍵，畢竟里面可沒有拾荒者約翰的粉絲。
“祝我好運吧。”
“這侯爵的位置燙屁股啊。”
混子長著一張憨憨的臉，但心比臉黑的他卻知道快遞員的現況。
起碼知道原先作為情報主要來源的貴公子還沒死去。
自己的加入或許需要面對正面的沖突。
而不擅長戰斗的老黑可沒有百分百取勝的把握。
“放心，偉大的王已經控制住他。”
“那個你擔心的威脅。”
安德雷安…算了，開屏的孔雀比史密斯先生更接近紳士標準。
畢竟后者只喜歡那套燕尾服，而真正的優雅絕對不只是外觀的包裝。
紳士甚至比老家伙都更像是和平愛好者。
老家伙不是雷蒙蓋頓里僅有的非戰派，只是作為九位王之中對于權力的追求最少的那個。
唯一一個不希望和舊君主們起沖突的代表。
但其余的成員當中也會有像紳士那種和路西法關系不錯的。
“只是再怎么說，抗衡的姿態也早已經擺出來了。”
“在風暴中心的我想要全身而退，不管從哪個角度想都是條棘手的難題。”
史密斯先生很同意。
被胖子選上還不見得是壞事，但到后來加入小屁孩那個不穩定因素以后就不太對了。
生命的軌跡和雷蒙蓋頓逐漸糾纏上，每天就變得只能如同是在刀尖上翩翩起舞。
哦。
沒有如同。
快遞員那刀子鋒利的觸感還停留在后背那個位置上。
“最近還沒有打起來的可能性。”
“除非路西法再次出現，并且展現出恰當壓制力的話。”
沒有實力支撐的傲慢也僅僅是香噴噴的誘惑，遇上的惡魔更多時候也只想著要獨占這份榮耀。
而一拳可以打穿雷蒙蓋頓的叛逆者則是足以讓所有不懷好意學會什么叫服從。
只有處于某個剛好的水平，不管那是事實或純粹的自我感覺良好，當決策者認為擁有在短時間內獲得足夠大的勝利時才會發動戰爭。
但現在，雷蒙蓋頓更希望得到老家伙支持。
惡魔中的工程師。
從理論一步步構建出地獄的智者。
“那他能不能也加入？”
“就算沒有爵位也…”
混子不算是什么好玩意。
加入大組織確實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保證生活水平，但像是雷蒙蓋頓這種惡名昭彰的瘋子聚集地就另當別論。
估計也純粹是為了出意外時不那么無聊。
“不行，他的身份比較特殊。”
“起碼我沒權限。”
史密斯先生準備過幾套推辭的說法，當中包括和快遞員那些不太美好的曾經。
反正他發自內心地無法對這個和七君主對抗的組織產生好感。
就像是但他林的那種癖好。
他可以接受其他智慧生物的差異，甚至認識的朋友當中稍微反常也不是什么問題。
但不想被同化。
不想長成自己沒有好感的模樣。
不想到生命的最后甚至都無法由衷地說出自己很慶幸曾經活過。
“等你罩我。”
“加入到雷蒙蓋頓以后，你應該就算是最成功的投資了。”
史密斯先生給予混子一個熱情的擁抱。
包含著內心的祝福，以及對于老友那估計要悲劇的未來感到哀傷。
沒有笑，除非忍不住。
混子和紳士選擇先行離開，而史密斯先生則是凝望著深淵。
那扇被稱為是沒有盡頭的門。
他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走進去過。
但記憶中卻擁有彼岸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綠水青山。
白云藍天。
以及那美妙歌聲。
史密斯先生不清楚誰待在那里，也無法親自確認門外的具體情況。
“那邊對于現在的你來說還無法應付。”
“別讓好奇心支配行為。”
“記住，除非想起我是誰，不然親自走進去就只是死路一條。”
他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這把聲音。
甚至都懷疑過路西法，但未確認身在何方的君主可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還需要更多證據，來驗證關于拾荒之地散落的道具。
“那些來自人類的執念。”
“那些蘊藏在弱小軀體的力量。”
“那些連地獄之火都無法燒盡的秘密。”
門外那邊被稱為世界遺棄的時空也不知道是被誰所占據。
雖然這樣可能涉及到歧視，但史密斯先生不由得把懷疑的陽光放到雷蒙蓋頓上。
畢竟能夠忍耐那種程度的寂寞孤單，或許也只剩下那群偏執到極致的瘋子們。
就算原先不是，以后也會是的。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