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田府下人趕來之時。
房間內只剩血腥一片。
悠然早已不知去向。
田府的管家田崇聞訊趕來。
見眼前的血腥一幕,差點暈倒。
憤怒的說道,“快寫信,快馬加鞭送到永益城,請家主速速回錦安城。”
帝清塵與聆媱來到城西。
煞氣卻在二人到來之時,立刻消散。
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帝清塵突然心中一驚,“不好!調虎離山之計,快隨我回去!”
帝清塵與聆媱輕躍于禹陽街附近的時候。
見地面上站著兩隊洺國的軍隊精兵。
帝清塵輕躍在地面,上前詢問道,“你們在這里作什么?發生了什么事?安將軍呢?”
“啟稟法師,安將軍帶一隊精兵去了卿大夫的府邸,田府發生了命案。”
帝清塵聽聞士兵的講述后,立刻順著士兵指出的方向,前往田府。
帝清塵向天空散出一道金光。
錦程與花云橋看到后,立刻趕往金光之處。
帝清塵來到田府,只見安鉞身后的幾名士兵,抬著一個架子。
鮮血順著架子縫隙流落在地。
帝清塵走上前掀開白布一看。
場面令他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不忍直視的閉上眼睛,將白布放下。
安鉞單手一揮,士兵便將架子抬去北司府。
聆媱悔之晚矣的輕嘆一口氣說道,“敵人十分狡猾,聲東擊西,騙我們離開。”
錦程與花云橋此時趕到田府。
錦程見滿地的鮮血問道,“這是……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帝清塵輕言細語的問道,“剛剛城西那片煞氣,你們看到了嗎?”
花云橋眉頭微皺回道,“看見了,但我觀察到你們前去,便沒有跟去。”
“這煞氣除了幻幽冥沒有誰可以操控它,剛才的煞氣是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將我們引開,殺手從而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殺人計劃。”
帝清塵分析的鞭辟入里。
千防萬防還是難防幻幽冥的詭計。
安鉞擔心的則是卿大夫田遂,他定會從永益城回來,找洺王大鬧。
安鉞連夜進宮,此時的莫霄已經入睡。
錦安城發生如此大的命案。
安鉞也顧不上什么失禮之說,直奔祥葉宮。
祥葉宮宮門外的侍衛攔住了安鉞。
“安將軍,大王已經入睡,您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
安鉞冷漠的說道,“錦峖城出了命案,我要向大王稟報。”
侍衛不解的對視一番,“錦安城的命案您是不是應該去北司府記錄,這……這也不用深夜驚擾大王。”
“被殺者乃是卿大夫田遂之子!”
安鉞對于守宮侍衛的質疑,沒有過多的回復,只是精簡的回了一句。
守宮侍衛聽聞后大為震驚,立刻讓安鉞進了祥葉宮。
莫霄聽聞命案之事后,有些不知所措。
錦安城不光要進入緊急戒備狀態,而且這個卿大夫可不好惹,莫霄平常是很怕他。
這次命案死的是他的兒子田照,恐怕他要將洺王宮鬧個底朝天。
安鉞看出了莫霄的心思說道,“大王,您是擔驚受怕這田遂會鬧事吧?”
“哎!這卿大夫朝廷黨羽眾多,得罪了他恐怕其他人,也會排擠本王。”
莫霄一臉無奈的嘆著氣。
明明是一國之君,卻要怕朝堂之上的大臣,這成何體統。
安鉞岸然道貌的說道,“大王,您是一國之君,豈有怕臣子的道理,您在位已經有一年之久,先王的那一套政策,已經是過去式了,您難道要這樣一輩子,做一個怕臣子的國君嗎?”
“您仔細想一想吧,定要做回自己。臣先退下了,明日還要與北司府共同查案,今夜臣會安排五百精兵,分布在錦安城的大街小巷,徹夜巡邏。”
安鉞離開祥葉宮后,莫霄立即寫出一道圣諭,下令百姓申時后,不得出入大街小巷,夜晚有人敲門,也不要輕易開門。
仙昉宮。
午夜,莫韻然已經進入夢鄉,可她卻做了一個心驚膽寒的噩夢。
在夢中,莫韻然身處的環境是昏天暗地。
一座座陰暗高聳的山峰,將她包圍其中。
眼睛看到的另一端,是一片黑色的死海。
沒有花草樹木,天空沒有飛禽,海中沒有游物,天空日月無光。
莫韻然聽見高空之上,傳來一陣喊叫聲。
她仰頭望去,只見帝清塵與安鉞,一身囚衣跪在峭壁的處刑臺上。
二者滿身是血,表情猙獰。
只見一個人身獸面的劊子手,揮起手上的砍刀,手起刀落,將二者的頭顱砍下。
莫韻然此時受到嚴重的驚嚇,已經是欲哭無淚,眼看著帝清塵與安鉞的頭顱,滾落在自己的腳下。
她猛然驚醒,直立坐起,額頭上滿是米粒般大小的汗珠,順著她嫩白的臉頰,滑落在床榻上。
莫韻然喘息著大口的粗氣。
緩和好一陣才靜下心。
她急切的喊道,“來人!快來人呀!”
莫韻然從來沒有做過如此可怕的夢。
而且夢境中被斬首的人,還是自己心愛的人與發小。
侍女聞聲立刻趕來,見莫韻然滿頭汗水,擔心的問道,“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莫韻然沒有理會侍女的擔心,直接問道,“宮中有發生什么異常之事嗎?”
“啟稟公主,宮中未發生任何異常事,不過在宮外發生了殺人命案。”
“宮外的……殺人命案,死者是何人?”
莫韻然聽聞發生了殺人命案,心中頓時一驚。
屏住呼吸,仿佛全世界都靜止了。
“是……是卿大夫的公子田照,被神秘殺手劈成了兩半,安將軍已經深夜入宮,向大王稟報了此事。”
莫韻然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
不敢在繼續往下想象,難怪自己會做這么可怕的夢。
莫韻然心里仿佛被許多無形的大石頭壓住。
嘴巴不停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
眼神呆滯的自言自語說道,“發生這樣的事情,田遂定會到王兄面前去鬧事,他定會無中生有,將責任怪罪在清塵哥與安鉞的頭上,只有清塵哥,安鉞與田照發生過沖突,若王兄不將他們治罪,田遂定會煽動朝中大臣鬧事。”
煩躁,焦慮一起涌上莫韻然的心頭。
莫韻然無法平息自己的心情,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涌動出她難以平靜的情緒。
“快替我更衣,我要去臻云宮。”
莫韻然一聲令下,侍女們立刻替她更衣。
一件淡綠色華衣裹身,外披一件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花流動輕浮于地。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如墨染的青絲來不及梳理,垂直在肩膀的兩側。
莫韻然來到臻云宮外,宮門口并沒有侍女守候,于是她直接踏步入了臻云宮。
從淺云裳房內出來的侍女,見莫韻然到訪,便走上前行了一個宮禮說道,“女奴參見公主。”
“免禮,云姐姐呢?”
“啟稟公主,云夫人正在房內。”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莫韻然進入了淺云裳的房間。
只見她憂傷的坐在桌前,盯著眼前的竹香發著呆。
以至于莫韻然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云姐姐。”
莫韻然柔聲細語的喊了一句。
但想事入神的淺云裳,并沒有聽進耳朵里。
于是莫韻然提高了音調喊道,“云姐姐!云姐姐……”
莫韻然重復的喊著淺云裳,直到她聽到為止。
淺云裳被這提高音調的喊叫聲嚇了一跳,立刻制止了莫韻然的聲音。
淺云裳揉了揉耳朵喊道,“妹妹!妹妹!我聽見了,別喊了。”
莫韻然埋怨道,“姐姐,你這是在想什么事?想的如此入神?我剛進來的時候叫你兩聲,你根本沒有聽見。”
淺云裳輕嘆一口氣說道,“哎!還能想什么,當然是替清塵擔憂。他回來后一臉的憂傷,隨后就離開了臻云宮,不知去了哪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莫韻然心中一驚說道:難道真是如夢中所預示,他會出什么事?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剛聽聞今夜,錦安城里出了命案,我剛剛又在夢里,做了可怕的噩夢,所以便來看一看,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果然我的夢境預言是真的。”
“命案?是何人?”
“就是今天在街上,與清塵哥哥發生沖突的公子照。一天內,那位婦人與公子照均死于非命……”
莫韻然欲言又止。
淺云裳不敢相信的問道,“是他!難不成有人指證清塵是兇手?”
“目前沒有什么消息傳出,想必明日就會有消息了,若真是有人指證,恐怕安鉞也會受到牽連。”
“難怪清塵會一臉惆悵,他是一位有責任心的妖帝,出了這樣的事,若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姐姐,不能就這么著急的等待呀!錦程呢?他去哪里了?”
“錦程與聆媱、花云橋已經去找尋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清塵的蹤影。”
“聆媱與花云橋是誰?”
“是錦程回謁桃山請來的幫手。”
莫韻然眉頭微縱想了想說道,“姐姐,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淺云裳大惑不解的問道,“你知道他在何處?你怎么會知道?”
“姐姐別問了,隨我來便是。”
莫韻然帶著淺云裳來到了玉玦神殿。
曾經莫韻然與帝清塵來過玉玦殿。
玉玦神殿的祭神臺,能眺望遠方,也有手可摘星辰之勢。
在這里待上片刻,什么煩惱都可煙消云散。
可莫韻然沒有想到的是,這預想的與現實簡直天壤之別。
到了玉玦神殿的宮門外,守殿的侍衛卻不讓她進入玉玦神殿。
無論莫韻然威逼利誘,還是無理取鬧,守殿的侍衛以職責在身為由,婉拒了莫韻然強進玉玦殿的行為。
“妹妹,算了,不要再鬧了,在這樣下去的話,會鬧到大王的那里。”
淺云裳將莫韻然帶離了玉玦神殿。
一邊安撫著,一邊勸說著,火氣上頭的韻然公主。
“真是氣死我了!我堂堂公主的命令都不聽了……”
“清塵他定是偷偷來到玉玦神殿的,若妹妹將事情鬧大,定會引起不妙的后果,神靈對你們人類是很神圣的,是不可冒犯的,也不能怪守殿的侍衛,他們也是職責在身,妹妹先回仙昉宮吧,這里就交給我。”
“不回宮又能怎樣,我也進不去玉玦神殿。”
莫韻然雖心情不爽,但她也無能為力,只能在淺云裳的勸說下,暫時回到仙昉宮等候消息。
淺云裳等莫韻然走后,命自己的侍女先回臻云宮。
侍女走后,她四周張望一番。
見四下無人之時,雙手運法幻化成一縷黃煙,向玉玦神殿飄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