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隨著逐漸襲來的醉意變得黯淡起來,漸漸的,姜北寧和韓洛的眼前的夜空變得美了起來,那是一種黑夜來臨前的美,如同嘴里輕輕品嘗一塊巧克力般讓人覺得天空也會如此優雅。
姜北寧和韓洛來到夜晚的沙灘,倆人剛喝完啤酒,便給自己取了個酒仙的稱號。倆人臉頰泛著微紅,哼著詞不達意的歌曲,走不動了,就地而坐,向對方講述著過往的經歷。
姜北寧用手捋了捋韓洛額頭前的碎發,嘴角溫柔的揚起了笑意,“你和我那帥氣逼人的表哥怎么樣?”
海邊的空氣仿佛突然間變溫暖了一般,韓洛抿了抿嘴唇,停頓了幾秒,“只能用不溫不火來形容吧!”剛講完,韓洛嘆了一長長的氣。
姜北寧和韓洛互相倚靠著,欣賞著海邊的夜景,吹著海風,聞著彼此身上的酒氣,偶爾相視一笑。
“喲!兩位大美女,這么巧,看來真是緣分吶!”沈懷謙突然在她們身后拍手,倆人同時回頭,用仇視的眼神盯著沈懷謙。
“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姜北寧的韓洛將這句話一起脫口而出。
“偶遇,懂不懂?不懂千萬別說話!”沈懷謙嬉皮笑臉的開始說起了話。他坐在了姜北寧旁邊,看了看遠方的景色,又看了看旁邊的姜北寧。
“你們倆喝酒了?”沈懷謙作出喝酒的姿勢,盯著姜北寧和韓洛,希望得到答案。
“小酌一杯而已!”姜北寧突然站起身,將鞋脫掉,用手挖了個小坑,將腳放在里面,又用沙子蓋起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但凡你多吃幾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這樣!”沈懷謙無奈的看著姜北寧如同小孩一般,做著無聊的事情。
“對!我想吃花生米,就要吃那種剛從土里挖出來的!趕緊的!給我買點來解酒!”姜北寧的醉意越來越上頭,凈說著不著邊的胡話。
“兩位美女,能走嗎?”沈懷謙蹲到她倆面前問。
“不走!我就要在這里!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晚安!”姜北寧大聲說著胡話,順便躺在了沙灘上。
“我也是!晚安!”韓洛也立即躺下,時不時捏一捏姜北寧的臉。
“我去!我遇上了兩位祖宗!”沈懷謙無奈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沈懷謙撥通林博文的電話,“我知道你在附近,趕緊過來,把這倆貨領走!我一個人沒有不著調!”
沈懷謙是個多么心思縝密的人,林博文其實一直默默跟蹤了姜北寧一天,就怕這傻女人做什么傻事,放心不下,干起了跟蹤狂的勾當,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好!”林博文掛斷電話,往姜北寧躺下的那個地方跑去,海風吹來,伴著冷冷的寒意,皮膚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林博文跑到的時候,瞥見躺在沙灘上的姜北寧和韓洛,深深嘆了一口氣,又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
“來了!走吧!把這兩位大神請走!”沈懷謙用無奈的表情跟林博文說話。
“走吧!”林博文將平躺的姜北寧背起,林博文蹲下,又站起身,紳士的把姜北寧挪上了背。
沈懷謙把韓洛搖醒,將韓洛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部,扶著韓洛往酒店方向而去。
沈懷謙和林博文來到一家酒店,用身份證開了房間,付了錢,拿了房卡,坐電梯到六樓,打開房間后,沈懷謙將韓洛直接推在酒店的床上。
林博文背著體重快120的姜北寧,襯衫濕透,額頭冒著汗水,輕輕的把姜北寧放到窗邊,轉身用手輕輕的把姜北寧的頭放到枕頭上,溫柔的把姜北寧的鞋脫掉,給姜北寧蓋上被子。
“大哥,你到底行不行?才這么點路,至于出這么多汗嗎?”沈懷謙用鄙視的眼神盯著林博文。
“你行!你牛!可以了吧!”林博文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用寵溺的眼神盯著醉了酒的姜北寧,他嘴角揚起了讓人暖心的微笑。
林博文離開房間,在酒店大廳內坐著,抽起了煙。
“滴滴滴!”林博文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頭,是誰?這么晚給他打電話。
手指上的點燃的煙飄起了縷縷青色的細絲,如薄紗一般。
林博文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哪位?”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林博文覺得蹊蹺,這么晚打電話來,要么是打錯了,要么是推銷電話,或者是……湯語嫣!林博文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淡定的掛掉電話,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林博文心事重重的來到酒店大廳。
是林博文表述不夠清楚嗎?還是他說話不夠決絕,態度不夠堅定?他將手中燃起的煙頭摁滅在大廳茶幾上的煙灰缸里。
酒店大廳的燈明亮得有些刺眼,遠遠望去,是一位清奇的少年,在大廳的沙發上,張開雙臂,將手擺放在沙發靠背兩旁,黑色濃密的頭發隨著失望的神情慢慢躺在沙發靠背上。
深夜了,沈懷謙在沙發上睡的特香,轟隆隆的打鼾聲都沒能吵醒正在熟睡的姜北寧和韓洛。
林博文輕輕的推開了們,悄悄的將窗臺的椅子挪到姜北寧床的旁邊,姜北寧露出的手臂被空調吹得發涼,林博文把這冰涼的手放進被子里,坐在旁邊,莫名的傻笑起來。
林博文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時,正巧瞥見正在熟睡的姜北寧,嘴角在微微顫動著,兩邊眼角都在不停的流著淚,林博文伸出長長的手,替姜北寧抹去了眼角流下的淚水,那一刻,林博文心痛極了。
沈懷謙莫名的在這個深夜醒過來,他只是瞇著眼,感知這房間里發生的細微變化,那一刻,沈懷謙不敢,連翻身都不敢,怕打破這種平衡。
林博文用食指摸了摸鼻頭,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回想著剛才姜北寧睡覺時的所有表情,他突然心里感到不安起來,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站起身,將窗戶推開,猛的呼吸了兩口窗外涌進來的空氣,那空氣中伴著內疚,甜美,不安,眼角突然有些濕潤。
那是多少度的酒,才配得上此刻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