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你家那么窮,都高中了有時候都還穿打補丁的衣服褲子,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對你生出男女之情的。我之所以對你好,對你笑,愿意和你說話,那都只是我同情你而已,你懂嗎?是同情。所以,請不要喜歡我,因為你的喜歡對我來說,是一種困擾,也是一種難堪?!?p> 又想起信中那段話來。
李焱又一次感到心如刀絞的痛楚。
他將車開得更快,忽見一輛車從對面疾馳而來,心中大駭忙打方向盤,最終雖躲過了對面開來的車,他的車卻撞在旁邊的防護欄上,人沒事,座駕車頭卻變了形。
如此驚險,猶如與死神擦肩而過,有的人,怕是都嚇尿了。
李焱久久坐車里。
他眼中淚光隱閃,發型亂了幾分,無比頹敗的靠著車椅背,沉默許久,苦澀揚唇,低落痛楚的自言自語。
“夏淼,如今的我,也配不上你嗎?我現在對你的愛,對你來說,也是困擾,也讓你難堪嗎?”
“現在的我,還是讓你只是同情?除了同情,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別的什么嗎?”
“為什么你的同情,很多時候要讓我以為你其實也是愛我的?”
“夏淼……夏淼……我要被你弄瘋了?!?p> “我不想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是的,他不需要同情。
然而他深愛的女人卻同情他,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
海逸酒店,1069豪華套房。
“我房間為什么沒人?是你們沒讓人進?”
步入房間,發現里邊根本沒人等著自己,莫傲天頗為意外的同時多少有點不爽。
落地窗前徘徊片刻,他拿起電話給前臺打去電話沉聲責問。
“莫總,你的吩咐我們怎會忘記?!彪娫捘穷^,前臺負責任戰戰兢兢回話,“莫總,可今天晚上真沒女人來酒店提你的名字進1069房間啊。”
那個女人,真沒來?
她叫什么來著?
夏……夏淼?
莫傲天突然覺得有些有趣,眉宇微蹙,掛掉電話,面朝可將霧城夜景盡收眼底的落地窗,又撥通另外的電話。
“去查今晚出席宴會的人里面一位叫夏淼的女人。”
“莫總,現在嗎?”這會兒,可都凌晨了啊。
“那是你的事。明天中午前,我要知道這個人的具體情況?!?p> ——
翌日,耀天華酒樓。
“夏小姐,昨晚你的朋友們消費的總金額是四萬八千六百塊。”
“多、多少?”夏淼認為,自己一定是聽岔了。
“四萬八千六百塊。”收銀員在吧臺內面帶微笑的對面露驚愕的夏淼又說了一遍。
夏淼臉上,已是不可思議,“你們是不是算錯了?昨晚我朋友們也就一兩桌人,怎么可能消費四萬多呢?”
“夏小姐,這是有著明細的賬單,昨晚你的朋友來我們這兒一共坐了三桌,每一桌點的我們這兒最高標準的宴席套餐,而且他們昨晚還喝了十瓶茅臺,十五瓶……”
低頭看著手里密密麻麻的賬單,夏淼頓感自己可能會腦充血。
想到她卡上的那點錢,付了這賬自己怕是就要喝西北風了,心中戚戚然,都想哭了,王小燕昨晚,可真是盡心盡職的替她好好的照顧了一頓老同學啊。
結完帳,夏淼卡里就只剩下一千來塊錢了。
想到一下子就沒了那么多錢,她心,疼啊。
沉郁的埋著頭正要離開,不想竟撞到了人。
“呃,對不起?!彼s忙道歉,抬頭,沉郁的臉上一驚,“甜甜?”
是周甜甜。
周甜甜臉色看起來頗為蒼白,細看,眼底還有著紅血絲,就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她看到夏淼,也不怎么驚訝,定定的看著夏淼,既不說話,也無讓路的舉動,全然不見平日精明能干的樣子。
見周甜甜神色如常異常,夏淼自然是既疑惑又擔憂,“甜甜,你怎么了?你今天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差?!?p> 周甜甜還是定定的看著夏淼。
她眼底突然浮現一絲淚光,唇微動,好半晌才低啞的對夏淼說了話。
“夏淼,去醫院看看李焱吧?!?p> “?。俊毕捻狄活^霧水,“李焱……生病了?”
“他昨晚在周正路出車禍了?!?p> 夏淼的臉,瞬間毫無血色,眼睛眨了又眨,淚水幾欲掉出眼眶,再說話,聲音已近哽咽。
“甜甜,他、他在那個醫院?他、他沒事的?對不對?”
“你去看看他吧,或許,你去看看他,他也就沒什么事了?!?p> 周甜甜意有所指的沉說道。
這并不像周甜甜會說的話,此時會對夏淼說出這樣的話,是昨晚在醫院時,李焱問她的一些話一直在她腦海里折磨著她。
昨晚,李焱躺在醫院病房里,孤獨落寞、悲傷而痛苦的問她,“甜甜,你還記得高三那年,夏淼讓你轉交給我的那封信嗎?那信里,她說她只是同情我,只是同情,我真就那么讓你們女人同情嗎?”
李焱所說的那封信,她又豈會不清楚。
那封信,根本不是夏淼寫的,而是她周甜甜從中作梗,模仿夏淼的筆記寫出誅心內容換掉了夏淼的告白信。
每每想起她當年的所作所為,她都會感到愧疚,可也僅僅只是偷偷愧疚而已。
她不會也不敢向李焱,甚至夏淼說出真相。
她永遠不會允許讓李焱夏淼他們知道她卑劣可恥的一面。
此時,向夏淼說出讓她去醫院看望李焱的話,她已是做了好一番糾結,也已是她最大的仁慈,最大的彌補。
李焱,她周甜甜是不會放棄的。
至少,現在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