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罵著，嘴上卻說：“這事啊，我看還是謹慎一點好，萬一鬧大了，上頭追究下來，會不會……”
“真要是鬧大了，咱也不怕！”
老丁插話問道：“山莊里的人會不會認出咱們來？”
“可以喬裝打扮一下嘛，你們把發型改一改，我戴上大墨鏡，關鍵是……”說到這兒，孫超圣轉過身，問高志遠，“對了，老高，你之前是不是經常來這個地方？”
高志遠搖搖頭，說：“總共也就來過一兩次，都是跟著領導們來的，沒人在意我。”
“那就好。”孫超圣低頭瞄了一眼高志遠手中的相機，囑咐道，“下車后，你就把包夾在腋下，專找有戲的地方拍。但要記住一點，一定不要把我跟老丁拍到里面去。”
高志遠笑了笑說：“這個差事兒可不好干，像個秘密偵查員，萬一被識破了，那就麻煩了。”
“那玩意兒是隱蔽的，沒人會懷疑，放心干好了。”
高志遠答應下來，又簡單問了一下攝像機的使用方法。
說話間，車子已經駛到了野風山莊的大門外。
“停！”
孫超圣朝院子深處看了看，嘟囔道：“好像有點兒不對勁，那些穿旗袍的女人呢？怎么不爭著搶著的出來迎賓了？”
老丁邊往額頭捋著頭發邊問孫超圣：“孫總，直接把車開進去嗎？”
“進去吧，提前鳴一聲喇叭。”
老丁應一聲，按一下喇叭，慢悠悠把車開進了院子，這才看見有一個身穿紅色上衣的人跑了出來。
高志遠興奮起來，抓起了手包，對著前方就拍了起來。
孫超圣看他一眼，說：“用不著緊張，自然一點，就跟平日里拿文件包一樣就成。”
高志遠點點頭，答應下來。
等紅衣人走近了，朝他們招了招手，竟然是個男生，長得白白凈凈，打眼一看像個女孩子。
老丁說：“是個男的。”
“對呀，怎么會是個男人呢？”高志遠忍不住回頭望孫超圣，“咱們還下車嗎？”
“下！”孫超圣自信地說，“他們見來的是陌生車輛，不敢造次，等進屋后，就有好戲看了。”
三個人下了車，老丁走在最前頭。
孫超圣戴個大墨鏡，腆著肚子，弄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暴發戶模樣，朝著里面走去。
高志遠跟在最后頭，邊走邊偷偷摸拍著。
老丁問服務生：“咋換你迎賓了？以前的那些漂亮小姑娘呢？”
服務生問：“你們來過？”
老丁說：“當然了，要不然誰會找到這個地方來呀？”
服務生哦了一聲，沒說話。
老丁接著說：“我們老板挺喜歡來這兒，尤其是那些小丫頭，個頂個的漂亮，所以才想著來這里放松一下。”
高志遠這才知道，平日里少言寡語的老丁并不簡單，肚子里照樣也裝著一副花花腸子。
“您一定是記錯了，我們這兒從來都沒有漂亮姑娘。”
“沒有？你敢說一直都沒有？”
“是啊，我在這邊上班好幾年了。”
“你小子，騙鬼啊？是不是以為老子癡呆了？”孫超圣竟然罵咧咧起來。
男孩沒接話，只管往前走。
孫超圣還真就進入了角色，眉飛色舞地說著：“上一回來的時候，一個叫白白凈凈的小姑娘陪著我，玩的那個爽勁兒啊，美得老子都快飛向天了。”
“老板，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呢，但愿今天我們也能跟著沾沾光，開開洋葷。”高志遠配合著。
“可不是嘛，老子今天就是奔著那個小美女來的。”孫超圣說著，雙眼賊溜溜朝四下打量著。
走進大廳，站在吧臺里面的女孩面帶微笑，朝他們點了點頭，小模樣兒俊俏，但卻端莊，看不出有半點兒妖冶的味道。
老丁走過去，沖著她說：“我們老板平日里太忙，今天得空來放松一下，吃飯是小事，開心才是主要的，你先給安排一個清凈一點兒的房間。”
小姑娘應聲道：“歡迎光臨，那你們就去雅蘭廳吧，那個房間最安靜了。”
老丁轉身走回來，對著孫超圣悄聲嘰咕道：“看來是沒戲了，味道不對頭，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孫超圣說：“都已經來了，飯還是要吃的，不但吃飯，還要喝酒，喝多了就有好戲了。”
老丁把男孩喊了過來，讓他帶著去了雅蘭廳。
點完菜后，老丁問男孩可不可以找個女生過來倒倒茶、斟斟酒的。
男孩說：“對不起，我們這邊搞服務的全是男生。”
孫超圣冷下臉來，說：“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了？上次來美女那么多，這次來咋就全是男生了，對了……對了，還有那個叫什么……什么‘開胃按摩”的程序怎么也省略了。”
“對不起老板，沒有那些，真的沒有。”
“我勒個去！早知道這樣，我們就大老遠跑到這地兒來了。”
“老板，我們這邊不靠那個招攬生意。”
“哪靠啥？”
“野風山莊上來以飯菜質量取勝，這么跟您說吧，山珍海味花樣繁多，應有盡有，包您吃得開心，不虛此行，三位請坐，我這就去后廚安排。”說完，男孩退了出去。
孫超圣招呼著坐下來，一時無話。
喝了幾口茶水后，高志遠站了起來，對著孫超圣說：“我出去轉轉，說不定就能有所收獲。”
孫總說：“行，看看有沒有破綻。”
“好的。”高志遠夾起皮包出了門。
孫超圣喝一口水，問老丁：“你覺得老高這人怎么樣？”
老丁說：“感覺還行，至少比姓劉的那個家伙靠譜，人也聰明，但實在。”
“就他還實在？我倒覺得他挺會裝的。”
“看上去還算誠實，至少心眼不壞。”
孫超圣搖了搖頭，說：“人不可貌相呢，還是留意點好。”
正說著，高志遠跑了回來，慌慌張張地說：“他們……他們竟然也來這地方了？”
“誰呀？誰來這地方了？”孫超圣問。
“李……李大康，還有龐副總。”
“他們在哪兒呢？”
“正在院子里說話呢，對了……對了，后面還……還跟著一輛警車。”
“來就來吧，盡量避開點就是了，來……來，喝茶……喝茶。”孫超圣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水，盯著杯口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說：“要不咱們還是撤吧，萬一真的撞上了，會引來猜疑。”
老丁問：“這就走？”
孫超圣點點頭。
老丁說：“不行，這時候走不合適，無論如何也要把飯吃完。”
孫超圣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