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序突然短棍一震,震開趙乾的刀背,然后一招大劈棍法的‘力劈華山’就使了出來,一根九尺短棍裹挾勁氣朝著趙乾當頭砸去。
趙乾凌然不懼,揮刀相抵。
“乓!”
一陣轟然巨響,那被加持了勁道的短棍狠狠砸在趙乾刀面上,那把精鋼刀都肉眼可見的彎曲了一些。
侯序心想,這下你這雙手定然是酸痛不已,按照他的計算,吃了一擊從上而下的‘力劈華山’。就算趙乾力氣再大,也會手中無力,方便他后續輸出。
怎料就在眾人都以為趙乾要硬抗這一擊的時候,趙乾托住刀面的手突然一松,手腕靈活扭動,那把精鋼刀錚的一響。就順勢被打了一圈一般,自下而上旋轉,此時趙乾一個跨步拉近二人距離,那頗有些借力的一刀劃出一個閃亮的弧度,再次朝著侯序的肩膀砍去。
“好!”看這劣勢被扭轉,在臺下觀看的陳尋宗率先叫好,然后一旁的弟子紛紛歡呼。
“趙師兄威猛!”“趙師兄,砍他!”的聲音不斷傳來。
旁邊那侯溪臉色有些凝重,道:“這趙小弟不只是貴館記名弟子吧。”他想起來武館記名弟子也有那種專門鎮館的。
陳尋宗老實的搖頭,“他就是我師父的記名弟子。”這話也沒錯,只是后來趙乾拜師晉學梁了,只是這個跟趙乾身為記名弟子沒什么關系吧,陳尋宗還沒意識到侯溪的第二層意思。
侯溪聽了蹙眉看去,只見臺上二人打的火熱。
趙乾劈刀肩頭,侯序提棍橫檔,而后一棒砸出,又被以鋼刀攔截。兩人就有這樣互相斗了數招,只不過侯序的棍法凌厲了許多,進攻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趙乾暗自抵擋,心里算到到底在打到什么時候可以適當平手。
沒錯,就在侯序爆發體內內力的時候趙乾確實是突然一驚,因為侯序爆發的時候舞出的棍花確實有些嚇人,不過論威勢,也就和平常的趙乾相媲美。
要知道,即便趙乾在平日里和晉學梁練手的時候,都可以達到這種地步,何況趙乾還有‘虎式步’‘鶴頸手’這種練體招式沒有使出。此刻故意和侯序打這么多回合,純粹是因為放水,好讓侯序更多地發揮一下,也為后面的平手鋪墊一下前奏。
不然直接發力一刀撂倒,到時候大會見到了怎么說?難道是說:“嗨,你就是那個被我一刀劈翻的武者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而且對和氣生財的趙乾風格也不甚符合。
心思輾轉只在一念間,就在趙乾腦中思考如何平局好看一些的時候,侯序也有些焦急。
剛才師父那聲咳嗽他可是真聽到了,意思是不要玩了,可以趕快結束了。侯序心想師傅你沒看見么,這不是我想結束就結束的,關鍵是我要能把對面擊倒才能算結束啊。
他短棍揮舞極快,都到了一棍三花的地步,可是還是沒有攻破趙乾的防御,就明白了趙乾估計是隱藏了實力,就和他一樣。心想就算是和我一樣的高手,也不可能在師父大為推崇的大劈棍法下堅持一柱香的時間。
趙乾使出沖磐刀的‘一往無前’,一把精鋼刀的刀刃抖動叫人看不清,然后運氣劈砍,和侯序連擊數次,刀鋒倏地一轉,劃過侯序的衣角,帶出一片破口,同事自己暴露破綻,讓素白的衣袖被大力出奇跡,一棍直捅的侯序一聲爆喝扎出來一個洞口。
要說侯序,肯定是有真材實料的,不然也不能把沒有槍頭的短棍使得如此厲害,只可惜他碰見了趙乾,一個熟讀諸多武學秘籍的人,只是和侯序斗上了百來個回合,就大致清楚了大劈棍法的套路,雖然這也是侯序自身棍法還沒有特別純熟倒導致的,但總歸讓趙乾沾了點先機。
雖然侯序的內力略勝趙乾一籌,但是比武看的又不知是內力,還有個人的對于武功的理解。趙乾這四年天天被晉學梁操練,彌補以前落下的時間,光是挨過的打就比侯序打的人還要多上幾倍,怎么也比侯序厲害一些了。
趙乾裝作勢均力敵,你一招我一招的,同事放出破綻讓侯序把自己的衣服弄壞,造成比較可觀又不讓人丟面的架勢,就打算結束戰斗了。
眼神去掃六兒手中的短香,發現還有十分之一的樣子,于是大吼一聲,“連襟刀法!”。竟是將自己的連襟拳轉化成了刀法!
刀光入人心脾,幻化出一片白色刀光向著侯序籠罩而去,不過趙乾也是稍微留手。刀中帶慈不傷人性命,就算接不住也無妨,趙乾自可以收刀而立。
侯序看趙乾提醒施展刀法,心中豪氣頓生,同樣一聲厲喝:“大劈山棍法!”,聲音中氣十足絲毫沒有氣弱之意,手中短棍忽的就開始旋轉,同時侯序身軀扭動,以腰部發力帶動身體,旋轉一周。此時棍首的力道已經極大。
短棍快速轉動發出“嗚嗚”的聲音,鋼刀抖動狂劈,發出錚鳴聲音。
趙乾幾步縱身,一刀劈去,刀光恍然。侯序依舊是一棍能平天下事的模樣,短棍倏的一轉化作之前那招‘力劈華山’,氣勢更猛,力道更大,目標直指趙乾手中鋼刀。
此刻眾人的心都揪起來了,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最后一招,誰躺下誰就輸了。
“浜!”
趙乾被一棍砸地暴退出一丈距離,猛地用鋼刀擦住地面才停下繼續退去的身體,臉色蒼白,額頭汗珠一滴滴滾落下來,顯然是接近力竭。
在看那侯序,同樣是體力不支,借著短棍支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喘氣,眼睛死死盯著趙乾,沒有想到這個之前青袍加身的青年這么厲害,和他硬拼多次絲毫不落下風。
此時,六兒手中的短香正好也燃燒殆盡,看著前面的場景,不由大聲宣布結果:“此戰,平手!”
平手也分跟誰平手,和記名弟子平手與大師兄平手可是兩個結果,打平后者說明你徒弟教的不錯,是有開武館的水平。
只是打平了記名弟子嘛,嘿嘿。看來你這功夫還有待進步啊,畢竟那只是一名區區記名弟子。所以,陳尋宗上臺和趙乾上臺是兩個結果,一個是只能打贏,一個是只要不輸,怎么樣都可以。
此刻趙乾選擇了一種比較和氣的結果,并沒有讓的太多。
那花白頭發的侯溪也懂得其中道理,見兩者是個平手,已經算是不好結果中的好結果了,雖然臉色仍有不渝但是已經可以接受了。
吩咐兩個弟子把大師兄扶下來,侯溪臉上不喜不怒,對著陳尋宗拱手一個禮數,道:“行霜武館果然名副其實,侯某佩服。”陳尋宗連道:“不敢當,只是僥幸只是僥幸。”心中奇怪趙乾為何會放水,但是也沒有說,打算等會再問問。
看見自己徒弟一副力竭模樣,侯溪微微搖頭,說道:“那此番我們就先告辭了,到時武館大會再見。”
說完便領著三位徒弟從正門離開,看步伐顯然是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