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眸歷 128年藝術都市拿西艾法
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
反過來說,看清真相后厭惡生活的人稱不上是英雄。
即使這個世界的花朵有著繁多的品種,也不妨礙我對它們的無感。畢竟什么東西都是由那個內心映照出來的,所以只能用虛妄來形容這里的一切。
虛妄……嗎?令人懷念的詞匯。我曾用它來標榜自己的人生,因為很酷。
愚蠢到家了。
就好比架空的奇幻故事,比起以現實為原型寫出的故事,著實遜色太多。
故事的背景本就是虛假的,內容則就更加天馬行空了。實在想不出這種故事怎么來和讀者共鳴。總不能我數學不好,看到故事的主角學不會魔法轉而攻克咒術,就感動得落淚吧。怎么想都太牽強。
奇幻故事并不能觸動人心,故而這個荒謬的奇幻世界難以讓人“熱愛”。
厭惡才是正常的態度,我如是想到。
“我有點事要辦,會暫時離開王宮,如果還有什么事要通知的話,就不要到處找我了。”
“遵命,閣下。”仆從慌了神,趕忙點頭哈腰。
王宮里的行動要拘束很多,雖然有著后花園之類的休閑之所,但是無處不在的侍衛和仆從會給人正在被監視的壓抑感。
在這里還是謹慎點為好。
之所以要出去一趟,是因為遇到過一個熟人。嗯,姑且算的上是熟人。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日而寫書時,意外地想起就算是在這樣的世界里,仍留存著某些遺憾。別誤會,不是有關于我的事,我早已對過去的一切釋懷了。
王宮并不大,只稍晚間散步的功夫,就走到到了內城門口。內城指的當然就是王宮,只不過相比于琉璃艾爾,同樣作為王城的拿西艾法各方面都輕巧華麗一點,該說不愧是藝術之都嗎。
站在高處的內城向下瞭望,便能看清拿西艾法的全貌。主城的建筑風格還是那種中世紀歐洲走向。如果說拿西艾法偏向哥特式建筑的話,琉璃艾爾就更偏向維多利亞風。
有著任何奇幻作品里都常見的設定,因而在看過一遍后也不會有特別的感受。
主城的車馬往來依舊喧囂,但喧囂的不是繁華的鬧市,而是慌亂著逃出城的市民們。不久之后,這個國家就會迎來新的變革,身為梅茨艾拉王國的子民,想必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始料未及的變動。
對于小國而言,沒有什么比卷入大國之間的糾紛更頭疼的了。
話是這么說,不過梅茨艾拉并不算是小國,若能發揮得當,在國際糾紛中也是可以擁有主動權的。避免引發戰爭的手段有很多,關鍵還是要看國王和大臣們的決策。
出來得真不是時候,道路上的馬車和行人都實在太多了,走在大路上很不方便。當然,一般進行秘密活動時都是要走小道的,這是常識。
拐進隱蔽的小道,穿過高矮不一的平房,就來到了平民們的住宅區。這里甚至還要更破舊一些,很多大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因為每塊地發展策略不同,有的幾十年的老房子還留著沒拆。嗯,這種一般稱之為城中村嗎。
他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類似于現實中的小區,盡管老舊得墻面都發黑了,里面還有塊充足的綠坪供人休閑娛樂。大概是由自己的內心映照出的緣故,綠坪上還有不少配套設施,翹板、秋千、滑梯,以及老年人常用的木椅。啊,等等,雖說住在了類似貧民區的地段,但這里的人可都是有大城市戶口的,說不定一套房子就能換鎮上的別墅了。
稍微冒出了類似泡沫的東西,讓人好奇它到底有沒有被戳破。
小區里只有稀少的行人,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收拾好行囊躲去避難了。就算不是避難也要先離開一陣子,免得被抓去當動員兵了。
這么一想,這時還留在拿西艾法的,不是困于財力的貧民,就是來自敵國的間諜了。最后的七人眾,“鬼手”斯卡亞就屬于后者。
我用魔法破開了公寓的前門。
“誰?!”室內傳來男人震驚的聲音。
住在這里連燈都不開,這就是間諜嗎?黑暗中,依稀能看見桌臺前淺酌的男性身影,現在他警覺地放下酒杯,把手伸向了后背。
“來這座城市前我就察覺到了熟悉的魔力波動,起初還以為是身體的錯覺,最近才想起來這股魔力的主人,是你啊。”
“西維爾的養女,西茵?萊……不,現在該稱你為西茵?艾法了。”男人皺緊眉頭,露出了有如吃了苦藥的神情。
“我怎么稱呼都無妨,今天的重點是你,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會自投羅網什么的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我基本只中過5塊錢的雙色球,是那種買16注才能中一次的倒霉蛋。”
”所以,我覺得在這里殺了你簡直就是命運啊。”
“臭婊子。”他意識到了我的殺意,終于將精煉好的魔力展露出來。
“鬼手”斯卡亞,帝國最強的拳術師,雖然擅長將魔力精煉到拳法上,但是最喜歡用手刀殺人,是個瘋狂的處刑官。
“怎么,不去施放你引以為傲的魔法嗎,那么,我可要……”
“呲。”瞬步近身,利劍刺穿了胸膛。
我又嗖地拔了出來。
過去,有一個愛哭的家伙,她曾有過復仇的計劃,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達成。
念此,我將手握的利劍扔下,脫下手套,露出白潔無暇的雙手。
五指成刀,對準了眼前快要倒地的男人。僅一瞬,手刀吻合劍痕,再度貫穿胸膛,頓時,他的胸腔中噴涌出如同烈酒般濃烈的鮮血。
還不夠,右手完了是左手,接著,再換做右手。
“啊!”
“啊!”
“啊……”
已經記不清他發出了多少聲慘叫了。不過不要緊,這并不是真實的故事吧。
奇幻故事并不能觸動人心,因而怎樣的死法都不足以讓人心生憐憫。
我嗤嗤地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