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了塵看著地上的魚怔怔出奇突然說道，“沒水就沒水吧，小師弟，你吃過魚沒有？”
聽得了塵的話，了緣趕忙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佛門規定，戒葷腥，佛前弟子哪敢犯戒，師兄還是休要再提。”
“不提，不提。”了塵使盡渾身力氣想要將自己的目光轉向它處，但，沒有成功。
“師弟，你看這魚可憐不可憐？”
了緣看著死去的魚，目生憐憫，“因水干涸而枉死，這些魚兒，確實挺可憐的。”
“對，枉死在水潭里，死后還被遺棄在這深山之中，指不定明天就會被什么東西叼走吃掉，連個溫暖的墳墓都沒有，真可憐。”
了緣聽得了塵的所說頓時悲意更甚，不知所措的看著了塵道，“那，師兄，該怎么辦？”
了塵狡黠一笑道：
“我倒是能給它們尋個好去處，就是擔心師弟你可能不太愿意啊。”
“師兄，你要把它們安放在哪？難道是埋起來？”
“不不，埋起來可能也要被地下的老鼠吃掉，尸骨不全也不行。”
“那，師兄，你要把它們放在那？”
了塵欲言又止，嘴唇微動，小聲說道“不如咱倆把它們，，，，把它們，吃掉如何？”
了緣嚇得跳起來大叫道，“吃掉？不行，不行，師兄，佛門清規戒律不能違背啊，不行，不行。”
“小聲，小聲點，別把其他人吵醒了。”了塵趕緊拉住了緣，捂住了緣的嘴。
“別喊了，我松手你也別喊，要是被我師傅發現了，可就倒大霉了。”
“嗚，嗚”。被憋的面色通紅的了緣趕忙點頭。
再三確認之后，了塵松開了手。
看著了緣，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決定，還是吃了它，師弟咱倆偷偷的吃，誰也不知道，不要怕，為了給他們一個溫暖舒適的墳墓，犧牲一下也沒什么，即使破了戒，我們依舊是好和尚，況且這次情有可原，佛祖一定不會怪罪我們的。”
“不行，師兄，我要證佛果，你要修羅漢金身。萬一被佛祖察覺，怪罪下來，碎了我的佛果，削了你的金身，那可是天大的罪過了。”
了塵瞥了瞥了緣，道“你的佛果修成了？”
“還沒有”，了緣垂頭喪氣的看著了塵。
“那不得了，你沒修成佛果，我沒證得金身。你還怕啥？”了塵得意洋洋，“趕緊的，莫要怕，咱倆連佛前一個小沙彌都不是，佛祖不會注意到的。”
了塵大手一揮，數條寸許長躺在地上的小魚就落到了手里。
“師弟趕緊走了”。拽著了緣三兩下就從潭底跳到了岸上。
了緣為難的看著了塵和了塵手里的魚，怯懦道“師兄，要不，咱還是不吃了吧！”
了塵鄙夷著了緣，“帶都帶上來了，已經沾染了葷腥，吃不吃都是一個樣了，你說呢？”
了緣低下頭細不可聞的說道，“我沒沾啊。”
了塵打趣道“聞聞你的手，再和我說你沾了沒有。”
了緣將信將疑的把手放到了鼻子上，一股魚腥味撲鼻而來，面色一白，耷拉著嘴角道“師兄，你又愚弄設計我。”
“哈哈，別說了，你和我都犯戒了，現在要做的是該想想怎么吃魚了，師弟你經常去香積廚幫忙，定是學會了一二，怎么吃，這次你說了算。”
了緣神情幽幽的道“師兄，香積廚不做葷腥。”
“哈，這，這啊，我忘了哈。”了塵尷尬的撓了撓頭。
“反正你比我會的多，你看著辦。”
了緣躊躇不定，原地走來走去，猶豫了半天，猛然一拍腦袋，“腌，，，腌起來，空戒師叔給我說過，他沒入寺前是屠夫，外面的人每到過年都會把多余的肉腌起來，能長時間保存。”
就這樣，兩人把潭里的魚全部撈了上來，了塵又偷偷翻進香積廚，把所有的鹽和數個壇罐都偷了出來。至于明天空戒師叔會不會大發雷霆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了。
“師弟，你比我還過分，我僅僅是想著吃完就不再想了，你竟然還想讓水潭再干涸一次。”了塵又咽下去一條魚聽見了緣在那嘀嘀咕咕，不禁一陣鄙夷。
“師兄，你又嘲諷我是不是，要知道還是你提議吃的那，而且我也就是開始吃了一條，后面的不全讓你吃了。”了緣眼角斜了斜了塵。
“得了，咱倆師兄弟，誰也別說誰了，都犯戒了，有啥責罰一起受著。”了塵惦著最后一條魚，猶豫著是吃了還是放起來等忍不住了再吃。
說話間，從兩人身后忽然傳出一道聲音。
“是嗎？有責罰要一起受著？你倆膽子不小啊，在廟里面竟然敢吃葷腥。”
山頂上，了塵和了緣俱都嚇了一跳，轉過頭去，更是驚恐萬分。
“二，二，二師兄，你怎么，怎么會在這里。”了塵嚇得渾身如篩糠，手里的魚掉在了地上都渾然不知。了緣更是不堪，眼睛里竟然泛起了層層淚珠。
了果哼的一聲，“我怎么不能在這，從你上山那天起我就一直看著你那，昨天空見師叔還找我讓我看著你點，并且說你在這上面表現不錯，沒有完全依賴佛珠的保護，誰知道今天你就干出這種事情，要是被空見師叔知道的話，你說，了塵你會怎樣？還有你，小師弟，了塵胡鬧就算了，你竟然還跟著他胡鬧，師傅沒時間管你，看來你也想飛上天去，你可知道師傅對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要是被師傅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恐怕他老人家要被你氣死才罷休。”
了緣被說的淚珠連連，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哽咽道“二師兄，是我的錯，我不該貪戀口舌之欲，犯了戒，擾了佛門清凈，我這就下山去找師傅領罰。”
了塵看見了緣哭的那么慘頓時也嚎啕大哭“師兄，怪我，都怪我，都是我騙小師弟的，是我哄騙小師弟讓他吃魚的，你別罰他，要罰就罰我好了。”
了果看著哭成淚人的兩人，心中也是一陣翻滾，但還是嚴厲的說道“好了，多大個人了，還哭，這件事我可以不告訴空見師叔和住持師傅，但從今日起，了塵，你把空見師叔的佛珠給我，一個月之內你要完全靠你自己走到第六百步，中間我不會出任何援手。小師弟，你也別下去了，一個月給我走一百步，而且我也不會幫你抵御任何寒氣。”
了塵和了緣聽得了果所言，連忙點頭稱是，保證達到了果所說的目標。
“就這樣吧，一個月后我再來看你們。”說完，了果就轉身朝著寒霧重走去，簡單的一步邁出，落在了塵和了緣眼里竟像扭曲了空間一樣，消失在了眼前。
整個山頂直徑也不過兩千步盈余，了果一步跨出瞬間就到了中心，而中間竟有一個寒潭，不過數丈大小，陣陣寒氣從其中散發而出，整個山頂的寒霧也盡是一個小小的水潭所造就。潭邊還有一個和尚，身材魁梧，正是空見。
“了果，是不是要求有些高了，單說了塵，讓他走六百步，勉強能達到，畢竟他已經是先天境界，但是了緣，，唉，”。空見站起身，嘆口氣，搖了搖頭。
了果盤腿坐到潭邊，看著如明鏡一般的水面，怔怔說道“了塵能走六百，我有把握，走完這六百就會進一步打牢他先天根基，至于小師弟，說來詭異，我行走江湖數年，見多了凡夫俗子，王侯將相，可就是沒有見過一個福澤滔天又命數多變的人，現在的小師弟，一步踏出，可能橫絕千古，也可能轉瞬即夭。想來比常人多十倍氣運是福，多百倍是劫，是蒼天不允的命數。我讓他走這一百步是為了試探一下上面那東西所能應允的極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