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震東便來到了維修廠。
維修廠中央空地上停著一艘中型維修倉。
除陳震東之外的所有機械師都在維修倉外圍觀,似乎對這艘需要修理的維修倉一籌莫展。
看他們疲憊的神情,明顯是熬了一個通宵。
陳震東見到維修倉心情異常激動,他快步接近了這艘維修倉。
維修倉表面是綠色噴涂,上面還有伯勞聯(lián)邦軍隊的標(biāo)識。這是分站駐扎地的維修倉,陳震東很熟悉這種維修倉。
這艘維修倉外殼多處破損,里面的機器也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兩處地方潤滑油嚴重泄漏,地面上流了一大片。
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主動力系統(tǒng)損壞,無法正常運轉(zhuǎn)。
看這情形,應(yīng)該是潤滑油漏光駕駛員依然將它開到這里造成的。
“啞巴,你有辦法嗎?”
主任雙手比劃著,詢問陳震東的意見。
陳震東沒有任何回答,而是徑直走進了維修艙內(nèi)部,開始進行詳細的檢查。
主任與眾機械師沒敢打擾,而是圍在一邊觀看陳震東的檢查。
半個小時后,陳震東抬起頭來向主任一招手,便走出了維修倉。
主任見罷急忙跟上。
陳震東走進工作室內(nèi),在一張工作臺上畫起了圖紙。這些都是需要更換的配件設(shè)計圖。陳震東將每個配件需要使用什么樣的材料都一一標(biāo)注清除。
巖人這里明顯沒有維修倉生產(chǎn)企業(yè),自然也不會有配件。所以只能按照他的圖紙制造。
至于能不能制造出來,現(xiàn)在考慮還太早,至少要等他的圖紙畫完送到軍方確認。
主任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幾個月與啞巴的相處,讓他深深的信賴這個人。
這個啞巴,技術(shù)過硬但從不擺架子,是最容易指揮的下屬。
他經(jīng)常在別人面前夸耀自己撿到了寶。
陳震東整整用了兩天的時間,畫了三十幾張配件圖紙。每種配件的所需要的材料以及制造工藝流程,他都寫的非常詳細。
主任拿著這疊圖紙激動不已,重重的拍了一下陳震東,然后報以肯定的表情點了一下頭。
隨后,主任帶著圖紙駕駛飛艇離開了維修廠。
“啞巴你可真厲害,這么多圖紙只用了兩天就畫完了。”
格林滿面笑容的走到了陳震東的身邊。
陳震東微微一笑,擺手表示過獎了。
“能畫出來又怎么樣?我們有這樣的機械和技術(shù)制造出來么?”一個蹲在地上的大胡子機械師不屑的道。
“我看啞巴就是知道造不出來,才胡亂畫了一堆廢紙。”一名干瘦癟腮的機械師靠在墻邊,出言諷刺道。
“啞巴的技術(shù)是大家公認的,他如果不行,你們兩個就更撤蛋了。”
格林滿臉怒容的替陳震東抱不平。
“格林,你小子是找死吧?”
大胡子聽罷,頓時大怒。
他猛地站起身,一邊挽著袖子一邊朝著格林氣勢洶洶的走來。
“胡哥,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小王八羔子。”
干癟漢子靠在墻邊沒有動作,卻在身后慫恿著大胡子動手。
“來!你以為我怕你啊?”
格林雖然雙腿在打顫,卻依然壯著膽子往前邁了一步。
這一切都被陳震東看在眼里。
他知道格林一項膽小,但是為了自己卻敢頂撞大胡子。他豈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里,陳震東邁步迎向了大胡子。
大胡子距離格林還有幾步之遙,此時已經(jīng)握緊拳頭,擺出了揮拳的動作。
就在此時,陳震東已經(jīng)快步到了他的面前,擋在了格林身前。
“找死!”
大胡子只是微微一愣,隨后揮拳打向陳震東的面門。
陳震東向右一側(cè)身,躲過了大胡子的一拳。
跟著,一探右手抓住了大胡子的腰帶,然后向上一提,大胡子整個人便被陳震東單手舉過了頭頂。
這一幕令在場眾人無不驚訝異常,就連癟腮漢子也都猛的站起身吃驚的望向陳震東。
“放開我,你這混蛋啞巴!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大胡子此時還在空中四肢亂晃拼命的掙扎。
陳震東雖然一只手將他舉過頭頂,卻是手臂不搖不晃,雙腳穩(wěn)如泰山。仿佛陳震東舉過頭頂?shù)牟贿^是個空皮包,輕松異常。
這個時候,午飯的鐘聲響起,眾人再無興趣圍觀,全都沖進了食堂。只留下格林和舉著大胡子的陳震東。
“混蛋,有本事你就一直舉著,看誰先受不了。”大胡子依然不服氣,繼續(xù)叫囂著。
陳震東向格林揮了揮手,讓他去吃飯。
“要不你放開他吧,我們?nèi)コ燥垺!备窳痔嶙h道。
陳震東倔強的搖了搖頭,繼續(xù)揮手讓格林去吃飯。
“那好,我?guī)湍愦蝻垼芸旎貋怼!?p> 格林無奈轉(zhuǎn)身離開,向著食堂行去。
“混小子,你放我下來,咱們這事就算了。”
大胡子見只剩下陳震東與他兩人,于是口氣也軟了下來。
陳震東沒有理他,依然是一動不動,就像一根木樁一樣戳在那里。
大胡子此時后腰被陳震東的拳頭隔得生疼,肚子還餓的咕咕直叫,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了。
不久之后,格林打了飯菜回來。
陳震東沒有吃,他也不能吃。
依然直挺挺的舉著大胡子一動不動。
眾機械師吃完飯回來,見陳震東還在舉著大胡子。
于是,輪流過來勸說,但都是無功而返。
“這啞巴好大的力氣啊!這都兩個小時了。”
“你不知道么?他之前可是倉庫區(qū)扛大包的,能沒把子力氣嗎?”
“嘿嘿,不僅如此。據(jù)我聽說,他在倉庫區(qū)時就一個頂好幾個。”
“我勒個去!怪不得這么大力氣。”
“最可怕的是他這執(zhí)拗的脾氣,誰也勸不動啊!”
“胡哥這回可算是碰到硬茬子了。”
眾機械師有的幸災(zāi)樂禍,有的無奈搖頭。
格林皺著眉,也是對陳震東一點辦法沒有。
而且主任還去了軍部,估計今天是回不來了。不然至少可以命令陳震東放了大胡子。
就這樣,陳震東舉著大胡子直到晚上下班。
此時的大胡子,身體癱軟的像根繩子,話都說不出來了,早已沒了脾氣。
也幸虧巖人都是無脊椎動物,不然脊椎骨早就斷了。
陳震東舉著大胡子回到工作間,搗手換掉了工作服,直接舉著大胡子往自己的宿舍行去。
一眾機械師張大嘴巴,瞪著雙眼,望著陳震東的背影已經(jīng)徹底傻了。
“以后大家注意點,可別惹怒了啞巴。”
癟腮漢子滿臉鐵青的嘟囔著,他再也沒了脾氣。
眾人聽罷齊齊點頭。
陳震東并沒有回到宿舍,而是來到宿舍窗口圍墻外的小溪邊。舉著大胡子欣賞日落的風(fēng)景。
“啞巴。”
“啞巴大爺,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大胡子有氣無力的求饒著。
陳震東依然沒有理會他。
直至晚霞的余暉徹底消失,天空中布滿了星辰,陳震東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沒有放開大胡子。
第二天清晨,格林一如往常在食堂吃了早飯,然后去了維修廠。
當(dāng)他進到廠區(qū)后發(fā)現(xiàn),陳震東穿著一身工作服,舉著死狗般的大胡子,站在昨天的位置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