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裝飾簡樸的小小庭院,看這布局蘇哲錦覺得這里像是個小小的宦官府,但這附近唯一算得上是貴氣的也就只有庭院中間那一片浮著幾片荷葉的小池子了。
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槐花樹與蓬松著茂密綠葉的石榴樹交錯排列在周圍,小庭院與府上前院相連之處則是用最普通不過的石磚壘起了一個圓拱形的大門借以相隔。
整個府上的地方雖大,但是裝飾的風格卻是與這府上主人的真實地位有些不符。
越過石磚磊成的圓拱形小門,蘇哲錦順著卵石鋪成的小路彎彎繞繞終于走到了一間屋前,隔著那用紙糊著的木門,他仿佛還能隱約聽得見里面正有人在高談闊論些什么。
屋子的大門是虛掩著的,可見此刻屋內的二人所談之事并非要事,于是蘇哲錦便沒有避諱,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順著那門間的縫隙向里面偷偷觀望去。
屋內對立而站著兩個人,一個身材微胖,一臉福相的男子面朝著蘇哲錦所在大門的方向,正在和另一位背對著他佝僂著背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談論京城中進來發生的大小瑣事。
那身材微胖的男人衣著樸素卻不失高貴,而佝僂背的男人則衣衫襤褸,看起來更像是京城中流浪的貧民或是乞人,因為他背對著門口,蘇哲錦辯不出他的長相。
反倒是那面向著大門的中年男人蘇哲錦竟覺得有些眼熟,可如今這乍一想又想不清楚他到底是誰,自己究竟又是從何見過他。
這樣站在門邊自顧自偷偷張望著,不料屋外突然一陣風吹過,連同那虛掩的木門一起吱呀一聲帶開了,正在談論的兩個人聞聲都停下了話題尋著聲音張望過去,正巧就與那站在門口向里看的蘇哲錦目光相撞。
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微妙,三人面面相覷,蘇哲錦禁不住握拳抬手尷尬地咳了兩聲,先一步打破僵局解釋道:“我剛剛路過這里,看到屋內有人在談話便在此停留了片刻,倘若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到的,恕我失禮了。”
沒想到那微胖的中年男子聽到這番話后非旦沒有生氣,反而友好地沖他笑著關切地問道:“這位公子,你的傷才剛剛包扎好沒多久,現在怕是還不能隨便下床,我吩咐在房里照顧你的下人呢?”
蘇哲錦直言道他未曾見過什么下人,只是想對這府上一探究竟才在此四下走動的的。
蘇哲錦接著又問道:“請問這里是……”
中年男子客氣地擺擺手說道:“這里是宋員外府,我是宋雋,是這府上的主人。昨日見你重傷昏迷在了街道上就讓一同隨行的下人們將你帶回府上治傷了,你現在的傷如何,感覺可有好些?”
蘇哲進聞言頷首道謝,稱自己已經好多了。
然而接下來讓他沒有料到的卻是那宋員外竟不顧還站在一旁的佝僂背男子徑直走到蘇哲錦面前拍著他的肩膀笑言:“這位公子,你可是還記得我?”
蘇哲錦愣愣地看著他,良久不語。只覺得他確實有些面熟,卻又是在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見到過這位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