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年關的接近,南山城中氣氛越加熱鬧了起來。
而那些外來人也因為第三顆隕石的墜落流露出狂熱的情緒。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頻繁的墜落明顯是有事要發生。
但也沒法阻止這些淘金客的欲望,畢竟這隕石中“有東西”的概率可太高了。
面對未來可能發生的危險,能夠得到機緣一飛沖天才是他們渴望的。
畢竟資源都掌握在各大勢力手中,像這種能夠“和平”地獲得資源的機會可不多。
然后城外就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
“哎,多事之秋啊!”白羽‘哀嘆’,只是臉上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著笑意。
這幾個月下來,由于外來人越來越多,他手下的各種消費場所猶如迎來了大豐收。
可以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更是搞得他每天都要以笑洗面,甚是苦惱,尤其是第三顆隕石墜落后,他連睡眠質量都有所下降了。
而在一旁的月霜更是比他還有所不如。
雙眼已經“困”成了月牙狀,如同小財奴般抱著一本賬簿,一遍一遍的算著每天的收益。
似乎是想到了這些元石能買多少泡椒巖爪一般,嘴角的淚水已經搖搖欲墜。
“行了,看看你這出息。”白羽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沒好氣得道:
“這都是小錢,要習慣,不然少爺我感覺很丟人的。”
月霜白了他一眼,你可沒比我好多少。
——
白家武堂。
今天一大早,白家各脈弟子就集中在了演武場上。
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無他,今天就是武堂放假的日子了。
“哈哈,終于解放了,今天我一定要去青湖好好享受一番。”
“又去,上次你就被禁足了三個月,還敢去?”
“少廢話,你就說去不去吧。”
“哼!笑話,這事能少得了我?”
“同去同去。”
“帶上我。”
周圍一圈人附和,后面的內容也逐漸少兒不宜了起來。
“咱們的老對頭恐怕也回去。”
“哼!那正好,給那群鼻子朝天的家伙一個教訓。”
“就是,打成豬頭。”
“好,就讓我們南山十八少今晚大干一場。”
隨著戰線統一,一群紈绔難得的團結了起來。
廣場上林林散散的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圈子,每個圈子都是各自玩的來的在一塊無所顧忌的聊著。
“我看咱們家族就應該將那些外來人全趕出去,南山城的東西怎么能讓那些散人染指。”
“就是,隕石落在南山城就該是我們白家的,怎么能讓外人搶去。”
“讓那些人參與就算了,家主怎么還下令讓我們也不準參與。”
“家族有家族的考慮吧,我們瞎擔心什么,做好自己的就好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萬一隕石中開出來了寶貝,那不是白給出去了嗎?”
“行了,別講了,林教頭好像來了。”
隨著數道身影走來,演武場也安靜了下來,只有個別人小聲嘀咕著。
“武堂長老怎么也來了。”
林通站在搭建的高臺上,看著下方的一千多的白家弟子。
清了清嗓子,肅然地開口:
“我很欣慰,今年的你們沒有墮了我家族的名聲。”
“新入武堂的弟子全部筑基成功,邁出修士的第一步,而即將離開的弟子更是大部分都有元海修為,甚至——”
林通看了看白元才這些人,滿意的說道:
“甚至有些已經突破了鎮元境。”
“你們的表現,證明家族的資源沒有浪費,也讓南山城其他人知道了我們白家后繼有人。”
……
“今年比之去年,除了鎮元境有人突破之外,我相信明年你們還能更多。”
一通公式化的發言后,林通看了看下方的眾多弟子。
“那么,今年的武堂生活,到此結束,等長老說完便放假吧。”
“耶!終于結束了,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還沒完呢,你急什么。”
“不慌了,克染長老出了名的寡言寡語,不會太久的。”
林通的旁邊,名為白克染的長老上前一步,直接吼道:
“肅靜。”
等下方安靜下來后,才接著說道:
“三件事,你們給我聽好了,不然別怪刑堂不認人。”
“第一,即將離開武堂的弟子按族律,該去哪就去哪。”
白家對族中弟子分配大致分為兩類,天賦差的且沒什么戰斗天賦的一般都是放到各個產業磨煉一番。
而天賦好的,則放到家族第一線,去爭,去斗,去為家族打開更多的資源地。
而且,若是閉門修煉修為提升慢不說,還沒有戰斗經驗的話,家族真要遇到什么事的話,第一批沒命的恐怕就是這些人。
所以白家族法中就有了這一條,當然絕大多數家族都是這樣就是了。
“第二件事,就是林通教頭從明年開始,就不是你們的教頭了,由誰接任還在商榷中。”
此話一出,下方一片嘩然,要知道林通教頭可是在武堂幾十年了,突然卸任自然讓人驚訝。。
甚至有的人已經腦補了一系列家族斗爭然后導致林通出事的情節了。
“吵什么。”白克染吼道,以他蛻凡修為哪能聽不到這些小子在講些什么。
“林通教頭已然突破仙臺,哪還有時間陪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家伙。”
話音剛落,下方安靜了一瞬,然后爆發出更大的動靜。
“突破仙臺了?教頭無敵哈哈哈。”
“活生生的仙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露一手。”
“我說前段時間我們出去浪都沒人管,原來是教頭在閉關啊。”
他們雖然是白家弟子,但是年齡擺在那,沒經歷過當初仙臺對戰的時期。
再加上族中長輩常年見不到,就算見到恐怕還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不知是哪輩的祖宗。
長此以往,能夠看到活生生的仙臺,還是經常見面的人,也不怪他們激動。
然后就一個個的看著林通,期待著他能夠露一手。
見此情況,面無表情的白克染內心也滿是欣慰。有朝氣,好事啊。
于是對著林通說道:
“林供奉,露一手吧,給他們點壓力也好。”
“也好。”
說完林通抬腳跨出,靜立在半空中,仙臺的氣勢洶涌壓下。
只見下方空氣猛的一凝,不少弟子雙腿打顫。
但也有不少弟子面露狂熱,以自身修為對抗起來。
良久,林通收回氣勢,回到高臺。
而下方多數弟子的身上已經布滿冷汗。
“轟!”
一個弟子身上突然發出強烈的元力波動,將周圍人推到在地。
“突破了?元景突破鎮元了。”
高臺上幾人也略微驚訝了一番。
“這小子到是機緣到了。”白克染也是笑了笑。
半盞茶后,白元景周邊元力收回,默默地站起身朝林通躬身道:
“多謝林教頭。”
林通剛準備說這其實是你自身底蘊足夠,便被白克染示意他手下這一禮。
“看到了嗎?這就是仙臺,你們以后或許也會有不少人能走到這一步,期待嗎?”
“而且,我們白家的敵對勢力,那些這么多年來一直阻止我們向青禾郡內部發展的家族勢力,同樣有許多仙臺,畏懼嗎?”
“老祖宗說過,自強才能不息,他老人家的后輩,沒有點血性嗎?”
老祖宗三個字一出,下面一千多人頓時爆發出吼聲。
“無畏!無畏。”
——
“不管了,老子要突破仙臺。”
“不去青湖了?”旁邊有人敬佩的問道。
“不……明天再去。”
“?_?”
白克染頓了頓示意安靜,接著嚴肅說道:
“第三件事,南山城最近恐有天變,凡白家弟子,未得準許,禁止出城,違者家法處置。”
此話一出,下方到是沒多大變化,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從自家里得到了消息。
但有部分人就難受了。
“完了,這讓我們白家十八少的名聲怎么打出去。”有人滿臉絕望。
愁眉苦臉的一批人苦思許久也沒想出個辦法來。
直到一個聲音悄咪咪響起。
“要不我們去申請一下?”
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高興道:
“好主意啊族弟,不如就交給你去吧,不過說好了,咱們兄弟,一人做事一人當,到時候千萬別把我們供出來就行了。”
“是啊是啊,到時候你被掛在桿上,族兄們都會去看你的,可別把我們供出來。”
另一邊。
在長老宣布解散后,一堆人聚在了一起。
“元榮,你和元才打算去哪。”
元榮當然知道他們想說什么。白家人離開武堂后,像他們支脈這部分人基本上有三條路。
第一就是南下去邊關軍隊參軍,
第二則是向內突破青禾郡其他家族防線,讓家里能順利伸出觸手去爭奪資源,
第三就是去周邊其他郡開辟全新路徑了。
三條路中,沒有一條容易的,在軍隊自不用說,有時候生死都不由幾的,
青禾郡內則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勢力之間的斗爭可不會講什么道義,死的莫名其妙也只能怪自己大意。
而去其他郡的話,就成了無根之萍,家族后勤很難能夠準時續上,而且那些地方可不會給白家面子。
更何況最近似乎還在鬧匪災。
而這里主脈跟支脈的區別并不是主脈就可以坐享其成。
相反,主脈擔子更重,其實完全說主脈也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主脈加上其他天賦出眾的族人。
就比如白家號稱四驕十二才中的十二才,其實基本上都是支脈中人,但他們沒一個在武堂之中。
而上述中附和條件的人其實就兩位在族中。
沒錯,就是他們的少族長跟不善言辭的白麟族兄。
所以對他們來說,一起選擇一個方向報團其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想,應該會去邊關吧。”
對方抱了抱拳,并未說什么,像他們這些突破到鎮元境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主見,不會輕易改變。
看他們這模樣,白元榮就知道他們應該要向青禾郡內部去了,只是不知多年后能有幾人還能歸來。
呵!戰場好像死亡率更高啊,他們出事好歹能撈個全尸,家族還能知道找誰報仇,在戰場嘛,呵呵!
搖了搖頭,將腦中想要跟上的沖動甩掉,思緒不由回到了那個平凡的傍晚。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定位,不是別人對你的,而是你自己對自己未來的野心。”
“你若認為自己一世普通,那你永遠也成不了事,一生只能碌碌無為。”
“曾經有個人跟我說過,群山之巔的風景,只有站在山巔的人才能看到其中的精彩。”
“而想要站的高,首先就要看得遠。”
“看得遠,你才能不被登山途中的荊棘掃落深淵,也不會被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的路嚇得打退堂鼓。”
白元榮看了看旁邊的發小白元才,這是當初他們偷聽到的。
出自那位少族長口中。
當時他們不過十歲,還在族中肆無忌憚的追逐的時候,因為搶一根糖葫蘆追逐到了竹園之中,無意間就聽到了。
自那之后,鬼知道他們兩人發了什么瘋,整體就知道鍛煉身體跟打坐冥想。
直到臨近選擇之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是他們對那高山之上的風景產生了濃厚的向往。
白元才被盯得莫名其妙。
“你看我干嘛,我是一定會去邊關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說完就朝演武場外走去。
白元榮跟上笑了笑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問道:
“你說,我們能活到退下來的那天嗎?”
“想那么多干嘛,生死由命。”
“你也是獨子吧。”
白元才停了下來,初升的驕陽將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
良久后,停滯的身影繼續向前,頭也不回的說道:
“生死有命。”
——
城內一如既往,祥和,熱鬧。
城外卻是打的熱火朝天,上百人分成了數個個不同的團體,向著中間以一個面無血色的修士為中心的一伙人毫不停歇的圍攻著。
“姓朱的,把朱果交出來吧,不然你們休想離開這。”
“關信狗賊,有種你就進來殺了老子,從你爺爺的尸體上拿去。”
朱姓修士也是一臉憋屈,本來他們這些人打算在這一片休息片刻再去尋找散落的隕石。
沒想到在他想要搞點野味解解饞的時候,居然追著一頭野豬將隕石找到了。
欣喜若狂的他就打算敲開來獨吞,沒辦法,他沒有那么大的儲物戒,沒法整個裝進去。
然后敲開后的他更是狂喜,
出貨了,還是被巨大元石包裹的一棵樹。
觀摩了許久后,他認出了這就是朱果,一種能縮短化真到蛻凡時間的靈果。
可令他懊惱的是,這一棵樹也完全超過了他那儲物戒的容量。
想了許久后,他打算將上面的數百朱果全摘下來,然后把朱果樹賣給白家,得到的元石大家分了。
想到就動手,然后朱姓修士在打破巨大元石后意外就有發生了。
朱果在接觸外界的一瞬間,仿佛被封印了的妖魔一般,瘋狂的吞吐著天地元氣,不僅將包裹它的巨大元石汲取一空,連帶著方圓數里的元氣也被瞬間吸空。
然后在朱姓修士幽怨的眼神中,朱果成熟了。
然后成熟的朱果香氣加上之前的動靜先是把他的臨時同伴引了過來,接著周遭的其他團伙也像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猛撲了過來。
在一番混戰后,朱姓修士團伙失去了朱果果樹。
但由于他第一時間就將朱果全部摘下,所以就有了現在的場面。
“姓朱的,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朱果叫出來吧,我們準許你留下十枚。”一個面容陰沉的男子桀桀笑道。
然后看著守著朱姓修士的其他人。
“至于你們不如來我們這邊,到時候朱果沒人一枚也不是不可。”
“沙老魔,少挑撥離間,兄弟們,朱果就三十五顆,他們上百人,你們去了根本不可能分到的。”
朱姓修士在鞏固自己這邊的士氣之后,還反挑撥了對面一番。
見圍攻的人有不少放低了力度后,朱姓修士暗道一聲有戲后,繼續稱熱打鐵。
“對面的兄弟們,你們想想到時候你們真的能分到朱果嗎,那幾個家伙只不過是想讓你們來送死然后獨吞朱果樹的。”
“一株朱果樹能賣多少錢,你們可是有一百多人分的,為了那點元石拼命,值得嗎?”
這道理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死的人多了剩下的人就少了,分的也就多了。
但是在被說出來后,眾人不可避免的降低了消耗,以防萬一。
一時間,三十人倒是和一百多人打了個難舍難分。
然而在他們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全然沒想到不遠處密林之中有著百余騎跟幾輛馬車正饒有趣味的看著這邊。
“敬之哥這隱元珠真是好東西,這么近都發現不了。”一女子盯著最中間三位中左邊的青年手中,羨慕地說道。
“府城學府出品,當然不是這些散人能堪破的。”白敬之也很是滿意。
“士云,你覺得他們會拼命嗎?”
三人中,中間的白燁靜靜地看著遠方場景對在右邊的白士云問道。
“懸,如果沒有利益介入的話,他們可能就此不了了之了,畢竟,打的時間不短了,他們也怕有其他變數。”
“燁哥,要不直接沖了他們吧,免得夜長夢多。”
后排一位青年撫摸著座下赤紅色的妖馬躍躍欲試。
“元均,別這么急躁,我們可不能保證這么沖過去能不能不減員。”
“你也別看后面了,燁哥明顯不打算讓護衛出手,其他同窗你也別想了,我白家自家事讓他們跟著一起不大合適。”
白士云阻止了自家族弟不切實際的想法。
“再等等吧,一株朱果而已,沒機會就算了。”白燁阻止了他們的戰術討論,一錘定音地說道。
——
“笑話,各位,方圓數里的元氣瞬間消失一空,他居然說只有三十五枚,這是在把我們當傻子嗎?”
“還是說我們都眼瞎了,那地上躺著的不是朱果而是登仙果?”
隨著關信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也想明白了,就那元氣量,就算沒有一百枚,八九十枚是跑不掉的。
“動手,殺光他們!”沙老魔一馬當先,袖中揮出千枚毒針,偷襲之下瞬間將兩人化為膿水。
享受著周圍人忌憚的目光,抓著一把巨大的砍刀繼續向其他人殺去。
一炷香后,朱姓修士滿臉驚恐的被看下了腦袋,而圍攻的人也僅剩下不到六十人。
而此時藏在遠處的白燁等人也拽緊了馬繩。
“動手。”
一聲令下,白燁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有伙人殺來了。”驚恐的聲音響起。
“不可能?怎么會這么近都沒發現。”
所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望去,只見十余騎正向這些沖來?
“這是?赤鱗妖……?不對是赤血馬。”
“白云金絲服?他們是白家人?該死的,白家不是沒參與嗎?”
“怎么辦?騎著赤血馬,這些人身份恐怕不一般。”
“我們元力都快見底了怎么打。”
“慌什么,五十多人對十幾人要是還慫還不如自裁算了。”
“可我感覺我現在連他們座下的赤血馬都打不過。”
“都是天天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人,怕死還會走上這條路?”
“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想法,看來是要趕盡殺絕了,各位,拼命吧。”
然而元力消耗大半的他們面對猶如洪流般的赤血馬,一切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愿投……”
一刀砍下最后一人的首級,白燁眼中可沒有絲毫波動,別看這些人在他們面前各種人畜無害,但每個人手底下都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沒想著留手。
“打掃戰場吧。”
吩咐一句后,白燁朝著朱姓修士的尸體走去。
摘下滿是血污的儲物戒,神念一探后,眉頭一挑。這么多?
不多時,其余人也將戰利品收了起來。
“除了兩個化真境還有點資產其他人都是窮鬼。”白元均撇了撇嘴。
“這些人搶來的資源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哪還有東西留給你。”
白士云說著然后走到朱果樹面前,右手儲物戒閃過一絲微光,隨后便將果樹收了進去。
“走吧,該回城了,寧平那小子怕是在城門口等急了。”
——
二十年來,白家幾乎成了南山城的代名詞。
城中近百萬人或許不認識城主令牌長什么樣,但絕對不會不知道白家的弟子服什么樣。
所以在白燁他們進城時,街道兩旁甚是熱鬧。
數十騎一看就知道是核心弟子的場面,一年恐怕都沒一次。
聽著周圍熱鬧聲傳來,隊伍中間的一輛馬車中傳出一道清脆聲:
“南山城到了嗎?”
騎行在旁邊的護衛恭敬道:
“回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