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壯被留在客棧里,畢竟他目前還什么法術都不懂帶去只是累贅,早前鐘廣友曾偷摸叫他去跟客棧里的廚子學學烤肉并吩咐他不能告訴李通發,否則他又要罵自己只知吃喝玩樂,臨走前對他擠眉弄眼讓他不要忘記。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子時了,鐘廣友和李通發靠著樹木席地而坐,利用自身的陽息幫自己驅寒,可憐的秋山只能靠穿棉袍和野獸毛皮的毯子把自己包裹嚴實來不讓自己被凍傷,但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所幸鐘廣友讓秋山坐在他們的中間,將陽息蔓延過去一點才讓他暖和起來。李通發晃了晃身子輕輕說道“馬上子時了,一會就要開始屏息了。秋山,活動活動暖和起來,一會就得藏起來了。”
秋山點了點頭,將披在身上的野獸毛皮緊了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子時一到,三人藏在樹的陰影里開始屏息,許多的獸靈走了出來,有大有小。而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獸靈全部聚集在秋山附近,極陰之體,招鬼無遺,秋山早就習慣了。
可是遠方走過來一只通體白色的獸靈,讓秋山呆住了眼睛,他還沒見過這個獸靈,形狀是一只鹿,銀白色,蹄子看上去就像冰做的一樣是深藍色,而讓秋山呆住的是它的角,散發著幽邃的藍光。鹿頭中間還有一個圖騰一樣的花紋,眼睛沒有瞳孔,通體也是發亮的銀白。
它感覺到秋山這里的陰息極濃,竟朝這里走來,秋山十分高興,想近距離看清楚,結果深處傳來某種哀嚎聲與嘶吼聲,把這里的獸靈全都嚇跑了出去。鐘廣友在暗處輕輕說道“小心點,有可能是那東西來了,準備出手。秋山你就躲在暗中觀察。”
秋山點頭,屏息藏好。
不遠處一只陽間的鹿倉皇的向這里逃跑。三個人均沒有看見它背后是什么東西在追它,須臾之間,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站在了樹干上,用它極長的尾巴抽了過來將那只鹿卷起來吊在空中,借著地上的積雪與月光,鐘廣友他們才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屬實是妖不假,長得也確實像其他的妖類一樣惡心,銀白色的毛皮猩猩身體,極長的尾巴。四肢修長長著尖銳的爪子,肩膀上沒有頭顱,而是個極長來回扭曲的脖子,上面覆蓋著鱗片,脖子頂端正是妖的統一特性,人頭。
猩身蛇頸人頭,人頭已經退化成了蛇一樣的面容,有的地方配合蛇的面容已經塌陷扭曲了,雙眼渾濁無神,從眉間到下巴有一條細細的縫隙,從緊閉里的嘴里吐出一個極長黑色的信子。
那只妖物望著被尾巴卷起來的鹿,全然不顧它的驚恐哀嚎,將那只人臉湊了過去,隨后突的一下,整個人臉四分五裂,從中張開了一個血門大口,里面長著無數個尖銳一排排的尖牙,打算將這只鹿整個吞下。
看來沒有實體,地上只有一灘血跡的原因找到了,鐘廣友與李通發二話不說,默契的同時祭起黃符,喚出陽法·紙火。
黃符咻咻的飛了過去,那只妖物看見兩只火光沖向自己,反應極快的放下了那只鹿,跳到另外一棵樹上,那只鹿看見自己獲救立刻飛似得跑走了。鐘廣友扭了扭脖子“媽的,所以說我最討厭猩猩和猴子了,跑的極快還蹦來蹦去,煩死了。”
鐘廣友和李通發同時拿出法器,全然不顧那只人類頭顱下憤怒的嘶吼,氣定神閑的朝它走去,仿佛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
但李通發心里卻突然感到些許不對勁,那只妖物沒有像他所預料的那樣逃跑也沒有漏出膽怯的樣子,相反,它緊緊盯著自己似乎打算攻擊,且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李通發的機警反應慢了一步,等他回過頭來發現另一只藏在暗處虎視眈眈沖過來時已經晚了,李通發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背后左側沖過來的那一只,卻儼然沒有反應到右側仍然藏著一只,三只妖物將他們兩個包圍了起來。秋山因為藏在后面才最先發現到了李通發沒注意到的第三只,在它沖過去的那一剎那被迫現了身,“陰法·紙炎”兩只藍色的火球沖到了第三只的身前,卻被它靈敏的躲過去了。
李通發和鐘廣友當下大駭,背后的那兩只因為沒看見秋山,所以離他幾乎近在咫尺,而為了保護李通發不被兩只妖物傷到,秋山也只能不顧自己的安危現了身警告他們。
果然,那兩只妖物如他們所料不再去攻擊他們,而是去攻擊離自己十分近的秋山。秋山沒見過這種陣仗,看見兩個龐然大物沖自己而來一下子呆住了。李通發和鐘廣友無法再氣定神閑,紛紛將法器激活,可最先看到的那只并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直接從樹上跳下沖了過來。“通發!”鐘廣友大喊,將手指了指背后,意思是讓他來解決那一只,自己去救秋山。
兩人見情形危機,紛紛咬破右手的手指,將流血的手指放在法器上。鐘廣友的萬象突然被激活一樣開始運轉變形,像個手套一樣罩住了鐘廣友的整只右手,鐘廣友右手向下手上猛地用力,法器的尖端開始發亮“五行之陰·雷光”鐘廣友輕喝,法器的尖端頓時涌出藍光,鐘廣友立刻將法器指向沖向秋山的其中一只妖物,轟的一聲,鐘廣友手上的法器光芒大作,如雷電噴涌沖了出去,迅雷之速讓妖怪反應不及,集中打到了它的身上,連哀嚎都來不及,直接身形消散了。
李通發用流血的手握住了劍柄,如法炮制像鐘廣友一樣手上用力,手上的那柄鳳羽也一樣開始變形,變的越來越長,最后變成一柄長矛,整個矛尖變成了幽邃的藍色,散發著陣陣寒霧。兩邊覆蓋著鋒利的鋸齒,法器幾乎有三米多長。李通發輕喝“五行之陰·寒矛”槍尖和兩邊的利刃頓時藍光大作,一瞬間就燃燒了起來,矛尖像是鐵器被火焰燒紅了一樣,只不過它的顏色是藍色,李通發對著那只沖過來的妖物,只不過隨意向上一揮,那只妖物根本來不及停住,在沖過去的瞬間就被李通發劈成兩半消滅了。
最后留下的那只妖物見自己同伴瞬間就被解決掉了兩個,心下恐懼萌生了退意,但卻不肯吃虧。對著鐘廣友和李通發怒號了一番,用極長的尾巴抽了過來將秋山卷起來騰空而起,像猩猩一樣在樹上夾著秋山飛奔逃離。鐘廣友一驚左手用力凝起劍指,卻被李通發攔了下來“別用法術,傷到秋山就不好了,快追!”兩人三步并兩步,快速追了上去。
那只猩猩妖物一邊怒號一邊逃跑,秋山被夾的用力身體有些吃痛,他回頭看去,發現師傅和李師叔早已不見身影,這只妖物跑的太快了,然而這半年秋山什么都經歷過了沒有十分害怕。他的手指還能活動,便凝起了劍指打算將黃符祭出來燒死它,卻發現自己的袖袍竟被它的尾巴緊緊卷住黃符根本飛不出來。
秋山心中一急有些驚慌失措了,再這么猶豫一下,自己只會和師傅越離越遠,這種向上攀爬行走艱難的深山密林,怕師傅找到自己時,自己也早就被吃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化成卵的模樣秋山再也克制不住恐懼的情緒,急中生智手上用力大喝“陰法·紙炎”轟隆的兩聲,秋山的袖袍著了起來,他直接將袖袍里的黃符點燃,藍色火焰的灼燒讓他痛苦不堪,而那只猩猩妖物也感到了尾巴的疼痛,發現那里著了藍色的火,劇痛讓它憤怒的將秋山甩飛了出去。秋山見自己被放開,立刻用一只手將自己袖袍上燒著的火撲滅,全然沒有注意自己飛去的方向,在他在空中撲滅火焰后,直接撞到了一顆粗大的樹干上,暈了過去。
在他暈過去閉上眼睛之前,不知是不是他看錯了還是怎么的,他好像看見了一只無頭公雞正立定在那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