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噩運?”
長老站起身來說“與其讓我說倒不如你們自己去親眼看一看,不過做好心理準備,可別被嚇壞了,尤其是這位小朋友。”
青叔走出房門,讓他們跟在后面,朝避生石所在的神殿走去。它在神城的最中心,被放在神殿的頂層散發著光芒。李通發對于青叔口中所說的散發能量起了疑惑,于是打開了陰陽眼看向那顆石頭,頓時瞠目結舌,僵在了原地。“通發,怎么不走了?”鐘廣友問道。
“用陰陽眼看那顆石頭。”鐘廣友打開陰陽眼后也頓時吃了一驚。
李通發咽了咽喉嚨說道“看來青叔所說的能量,正是這石頭里龐大的陰氣。”
青叔聽到這句話也吃驚的回頭說道“那個老道士也是這么說的,說這石頭散發著龐大的陰氣,永不衰竭。”
“那看來這就是它其中之一的秘密了。”
李通發仍在注視著避生石,它所散發的陰氣超乎他的想象,并不是朝天而起,而是沖到頂端之后便向四周擴散,形成了四方形再降下,將整個神城籠罩在里面。
“也許這陰氣加上他們的鮮血便起到了法陣的作用,才不讓他們被沙子掩埋也無法讓別人看到他們且走不進來吧。”
青叔贊賞的對鐘廣友點了點頭“你說的大概沒錯,只有我們蛇人可以出入這里。”
青叔回憶了一下接著說道“當時這個石頭剛激活后,我們整個神城就消失在沙漠里了,不,或許應該說我們進入另一個世界,我們聽了那老道士的話后,也按照長老的命令自發去邊上的村子采購大量的食物固守在城里,以避開他們的圍堵等我們出現。后來我們才發現,我們根本多此一舉。隨著長時間的圍堵,外面的騎兵早就消失了,不過不是回去了他們的地方,而是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被吃了……”
青叔說著,帶領他們越過神殿,朝一個漆黑的地方走去。那里正是他們騎螃蟹下來的地方,說也奇怪,雖然避生石的光芒給了他們如白晝一樣的亮光,但神城四周的邊緣處卻是黑暗無比,如果往邊緣走只能用火把才能看清楚。幾個巡邏的人拿著火把走了過來問道“青叔,怎么來這了。”
“帶他們看看那里的東西,正好幫我們照亮一下。”
那幾個人點頭應是,分出了兩個人拿著火把帶他們去了城市黑暗的邊緣。鐘廣友聽到了爬動和疑似咀嚼的聲音。
青叔說道“螃蟹們都在那里,休憩在靠近食物的地方。”
鐘廣友還在考慮這種螃蟹會喜歡吃什么時,火把已經照亮了這些螃蟹,除了那個最大的蟹王趴在那里里閉著眼睛睡覺,其他數十只小螃蟹圍著它休息,而進食的聲音是更里處傳來的,李通發回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身處黑暗中了。能看見的距離只有兩把火把照到的地方,青叔突然停頓下來說道“阿坡啊,你留在這里陪著這個小朋友吧,我們自己進去。”
叫阿坡的年輕人點了下頭。
“怎么了青叔?”鐘廣友不解的問道。
“我看的出來你們有些本事,所以才讓你們來看一看。但是那里的景象恐怕真的不合適小孩子去看,其可怖的景象非常人所能想象,連本地的小孩子我們也從不讓他們到這里來。你還是讓他留下吧。”
李通發想了想說道“大壯,你也留下陪著秋山吧,我和鐘師兄去。”
大壯點了點頭,陪著秋山留在了原地,看著那些正在睡覺的大螃蟹。
青叔和一個拿著火把的人帶著他們兩個繼續深進,越往里走越能清晰的聽見那些螃蟹在夾動鉗子的聲音以及某種吱吱聲。
鐘廣友平生什么場面都見過,對于這種在目不能視的黑暗中所發出的動靜他竟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能感覺到十分不舒服,皺著眉頭跟在青叔后面不自覺的交疊雙手在袖子里,將手指放在了袖袍中的黃符上,清了清黃符撥了撥張數,這總能給他安全感讓他冷靜下來。
青叔示意那個年輕人往前照去,鐘廣友這才看見是那幾十只螃蟹在進食,而他們吃的食物他和通發瞪大了眼睛,那正是在沙漠頂上半夜里追擊他們的沙蟲。
這些螃蟹吃的極其迅速,兩只鉗子以極快的速度夾斷沙蟲的腦袋和身體,一段一段的往嘴里送去。這場面和傳來的味道幾乎讓人想嘔吐,李通發看見其中一只螃蟹吃完了一只沙蟲后,它舉起鉗子對著最外面的黑暗中夾了過去,隨后竟然夾過來了又一只掙扎蠕動的沙蟲,它吱吱吱的叫著,好像那里裝著沙蟲的牢籠。而當火把照到那個地方,他才知道他想錯了,他平生從未看見如此怪異可懼的景象。
“這就是法陣的邊緣,將沙子和外面的世界隔絕。避生石的光芒照不到這個可怕的地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種好事了,除了巡邏的人我們禁止任何人靠近邊界,不許隨意走出圍墻的外面。這種駭人的景象會讓人心生恐懼,夜夜噩夢。”
李通發和鐘廣友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火把照亮的法陣外面,本以為會看見沙子的他們所看見的是那群數不勝數成千上萬在外面朝這里蠕動的沙蟲,它們擠在了一起連動一下都很困難,只能不停的想方設法扭動身軀,那群沙蟲的嘴巴紛紛對著這里張大著,貪婪著想要進來。
他們從未如此在近距離觀看到它們的長相,以及它們龐大的數量,邊界幾乎一顆沙子都看不見,全是這些沙蟲,好像沙漠底下只有蟲子堵在這里一樣。
那個舉著火把的人將手抬了起來,讓他們看到更高處的地方,果不其然,凡是有光亮照到的地方全都是沙蟲像被粘在法陣前一樣朝這里張大著嘴巴。那些正在進食的螃蟹,舉起一只鉗子伸出了法陣外隨手夾進來一只,三下五除二的將它分解了吃進嘴里,可讓他們駭然的是,當外面有一個空缺時,幾乎只在一瞬間,后面的一只沙蟲就沖了過來,以它最大限度張大著嘴巴貼在法陣上,它們似乎對里面的什么東西有著瘋狂的貪念,恨不得立刻將它生吞活剝。
盡管已經不止一次見到這些東西,青叔還是感到有些手腳發涼,寒毛直豎。他皺了皺眉有些疑惑,不同以往,今日的它們好像有些過于興奮了。
“這些蟲子叫做沙蟲,自從開啟了那個避生石之后,那個老道士所說的接踵而來的噩運就是它們了。一千年前,這些沙蟲仿佛受到了開啟的避生石的感應一樣,紛紛從沙漠底下現出身來,朝這里奔襲。當我們第一天看見它們的時候,它們的嘴上掛著許多的鮮血和那些騎兵身上一樣的破布,我們便知道,那些騎兵死在了這些沙蟲的嘴上,估計那個人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只能帶著殘部撤退了吧。
從那時開始每次夜晚,我們都能看見無數個蟲子堆積在邊界外面,它們貪婪的張大嘴巴朝這里擁擠,用那駭人的大嘴沖撞我們的法陣。它們越推越高,越推越高。甚至到達了法陣頂上,就連在頂上也張大著嘴巴對著里面齜牙咧嘴。一時間,四面八方全部充滿了這些沙蟲,城里的蛇人們許多都驚恐萬狀,躲在家里片刻也不敢出來,許多蛇人瀕臨精神崩潰,唯恐法陣破了那些蟲子便一擁而上,跑進來將他們……”
青叔沒有說出后面的話,他的手心顫抖了起來,冷汗直流。仿佛看見了那場如末日一般的情景。
“盡管長老對人們說,避生石會保護我們永生永世,那些蟲子永遠都進不來,但他們當時看到的場景就連長老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話里也同樣透露著恐懼不安。那時的我們唯有相信那個老道士所說的話了。”
“后來,幾百年的時間里都相安無事,我們逐漸放松了下來,盡管那些蟲子依舊瘋狂的朝這里擁擠,但我們還是選擇相信那個老道士的話,過自己的日子。每到夜晚,所有人家除了巡邏的都會回家睡覺,并加固了門窗鎖了起來以防萬一。
直到四百年前,老道士所說的我們將再也無法看見日月星云的預言,在那一刻終于實現了。但真正來臨之前,神城的恩人,偶然間竟跑到了我們的城市里,救下了我們。”
青叔笑了起來,而李通發卻大皺眉頭心生疑惑“你說有人跑到了神城里?”青叔點了點頭“我們那時也很詫異,生人是絕對不可能進來的,并且也不會找到。但他就是進來了,于那天的夜晚,帶著一個螃蟹。”
鐘廣友轉過頭指了指后面,青叔點了下頭“對,那個螃蟹就是現在的蟹王,只不過四百年前,它還是只小螃蟹而已。而那個帶著它的人,名字叫做恒念,他是神城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當時的夜晚,巡邏的人跑到我的房間告訴我,城墻的南面突然火光大作,他們過去視察時發現,從擁擠的蟲群里進來了一個人,那些蟲子好像十分怕他一樣,一瞬間分成了兩邊沖著他張大嘴巴嘶叫。
他貌似還會點什么法術,將那個地方燃燒了起來。后來我們才知道,那些蟲子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那只站起身體舉著鉗子來回夾動的螃蟹。那個螃蟹是沙蟲的克星。
也許,他就是借著那只螃蟹與我們的法陣產生了某種反應才讓他看見了我們的神城,隨后走了進來吧。當時我們無不吃驚,而當時他的情形卻讓我們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