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是每次做善事都會有好事發生的,有時你不親身經歷一下這個世界,你就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多殘忍和不堪,所以從來人生的信條就變成了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個世界已經烏煙瘴氣且覆水難收了,我們必須在此中找到方法生存下去,而善良并不是能活下去或者讓別人認可你的通行證,反而它,它就像是錢幣。
善良就是你把錢幣舉在手中攤開給周圍的所有人看,小姑娘,這就是在你自己往死路上逼,古人很早就說過財不露白,其實這個財字不只是指表面的財產,還包括你內心你覺得有優勢的精神資源,也就是你的善良,你的才華,你的容貌,那都是財,你不能把它露在所有人面前,攤開雙手讓他們看你的財產它如此豐富多姿。
不然會發生什么呢?不出一刻你的財產就被搶了個精光,他們會利用你的善良來傷害你,你將被傷的破敗不堪。有時候你的善良確實幫到了人但總會有其他人從中作梗,或者你幫的那個人突然變卦反過來傷害你。
于是你整個嶄新躍躍欲試的人生被這在這世界里混了很久的劊子手殘忍的給污染給一刀兩斷了,你想撿都撿不回來,撿回來都是臟破的,擦也擦不掉,你只能就這樣將它裝回去,然后你整個人也就跟著臟破了,當你看見另一個和你一樣把自己的財產露在外面的人,你才知道原來的你多么愚蠢,你的那一套在外面的世界并不管用,于是你很有可能會想著給他上個沉重的一課,而你不知道的是,那個之前傷了你的人其實一開始也是個和你一樣的人,他只是吃一塹長一智明白該怎么活了,只不過有些晚,但起碼不至于死在萬丈深淵里。
有時候你也許會運氣好,你的善良幫了別人的忙,但你應該知道,那只是極小的幾率,很大的幾率是你會遭遇可怕的后果。
我不是說你不應該再幫助別人,也別害怕我說的這些話,更不用擔心理解不了,因為現實世界遠比我說的可怕的多,你哪怕隨便經歷一次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出門在外,千萬要提防他人,不要再讓你的善良替你做主了,多為保護你的身后的那個人考慮考慮。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你剛才的善良會遭遇怎樣的后果不用我說了吧。
也希望我說的話別讓你的心靈變的難受和害怕。畢竟,有的人也確實一生都是那么的善良和溫柔。
但,她之所以一生都能這樣,完全是因為她沒見過世面,也可能是有人在保護著她,而那個保護她的人,渾身可能早就破碎的骯臟不堪了,但他始終保有初心,他有自己的方法隔離那些諸多襲來的臟污讓自己能夠出淤泥而不染,并盡量保護對他來說最珍貴的人也同樣不被污染,這是個難能可貴的人,遇到了可得珍惜啊,也應該好好聽他的話。”
顏笙琳轉過頭看著一直緊盯自己的秋山,他的表情充滿了擔心。
“謝謝你大叔。”
“啊,不用客氣啦,只是一些個人闖江湖的經驗之道而已,如果能幫到你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顏笙琳點了點頭,走到秋山面前說道“對不起,秋山,沒有聽你的話……”
顏笙琳還沒有說完秋山便打斷了她“你本來就沒必要聽我的話,你想做什么做就是了,只不過提前告訴我一聲,好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支持你,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顏笙琳被他說的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直接抱了上去哭了起來。秋山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直到顏笙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抹了抹眼淚。“笙琳你先進去吧,我和這位大叔談一談。”
顏笙琳點頭,回頭看向大叔說道“再次多謝你了大叔。”
征崇只是擺了擺手。
秋山走過來看著海邊輕輕說道。
“多謝你說了那些話。”
“不必,你幫我清除了船上可能存在的禍患,我便也幫你說出你不好說出的話,互相誰也不欠誰人情,自然不用道謝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沒錯,半年前我也在船頂,看見了江小同被扔進海里的場面。”
“也就是說?”
“江小同當時沒死,我不確定救不救的回來。但這個死人,他在把他扔進海里前,可能看見他沒死就割了他的喉嚨。這也就是那里有一塊血跡的原因。也許剛才,江小同看見他想起來了那次自己被殺,所以才發狂了吧。報應啊,都是因果報應。”
征崇看了一眼沉默的秋山接著說道“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自以為什么事都見過什么都嚇不到我,可是直到如今看見你,年紀輕輕就仿佛已經飽經世故,似乎什么事你都經歷過了一樣。”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淡然了。”
“你們難道有什么秘訣能讓你們如此冷淡?”
“我們只是以驅魔為己任,其他事情一概與我們沒有關系,只有將一切置身事外,才不會招致心魔作祟。”
“原來如此,你們將那種感覺稱為心魔嗎,倒也中肯。話說回來,那個小姑娘真的是個好姑娘,你小子可得珍惜啊。”
秋山不答,只是看著遠方默默地笑著。隨后他向艙內走去。
“對了,這個死人不會在有什么鬼魂在我船上了吧。”
“不會的,惡意殺人的人,死后都是直接下地獄受罰的,等他發現自己身處什么樣的地方時,他會巴不得自己立刻灰飛煙滅呢。”
秋山回過頭接著說道“大叔我看你也像個不錯的好人,可千萬不要隨便亂殺人啊。殺業罪罰可是很恐怖的。”
征崇笑了笑“我只殺該殺之人。”
“說的也是,人生在世,問心無愧就好。”秋山說完頭也不回的進去了艙內。
征崇看著昏暗的天空仰天大笑“一個小毛孩子居然說出這么老成的話,我要早點知道有道門這么個地方的話,真想去學學啊……”
“叮鈴鈴鈴鈴……”
清晨,顏笙琳豎起耳朵聽著窗戶“秋山,這什么聲音?”
秋山放下書本朝窗外看去“看來航行了這么多天終于到了,這個鈴聲代表船靠港了,工人們要開始忙碌卸貨裝貨了。”
“咦,我們到了嗎?”
“對呀,收拾一下,我們準備下船。”
兩人下了船后,人群絡繹不絕。互相擁擠。未免顏笙琳走丟,在人群沖上來的那一刻,秋山緊緊地牽住了顏笙琳的手朝船下走去,早前的那個船工在船上笑著大喊道“還說不是小兩口,手都拉上啦。”
這一聲喊引得周圍所有人都看著顏笙琳和秋山,顏笙琳臉一紅,頓時想掙脫秋山的手,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她急著小聲說道“快松開,別人都在看笑話啊!會誤會的!”
秋山頭也不回,只是看著前面的路拉著她走著靜靜地說道“沒什么不好的。”
顏笙琳愣了一下,臉變的更紅了只能低下頭,兩人往前走時,突然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她回過頭去,發現征崇正在那個船工的旁邊看著自己,她不禁笑了起來,用另一只手對他揮手告別,征崇也笑著對她揮了揮手,心中說道“一人一鬼嗎?也許會很有趣啊。”
顏笙琳跟著秋山往前走時,她不禁楞了一下。因為她看見秋山猛地咽了下喉嚨,緊張著看著前面,握著她的手感覺到了熱流,他的手心好像出汗了。此刻顏笙琳才知道秋山是故作鎮定,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顏笙琳笑了起來,她將自己本來被拉著的手主動的握了回去還和他十指交叉。秋山頓時感覺一股無形的電流襲上了自己的心頭,他也跟著有些臉紅了起來,笑著牽著她走出去了港口……
“他們已經下了船了。”
黑暗中的房間,依舊是這些黑袍人圍著端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旁邊一人恭敬的向他報告著。他似乎有些生病的樣子,整個身軀開始有些向右歪駝著背部,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很好,繼續監視。”
“莫先生,您是否該需要換血了?”
“后遺癥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不過也算經受得住。”
莫先生額頭冷汗直流,本來是大熱的夏天他卻穿著極厚的布袍“地窖還有多少活血?”
“還有很多,弟子會密切查點,一旦缺少,立刻補充。”
莫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一定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那個弟子點頭應是,另外一個人走上前問道“莫先生,現在都過了這么多年了,那個秋山已然二十有余,如今又獨自與一女子出行,我們為何不趁這個機會,拿下秋山?”
“不,若是強迫未必會有好結果,我有個更好的計劃,你只管叫人繼續監視,絕對不能被發現,否則我的計劃將功虧一簣。”
“是。”
莫先生冷笑了一聲“等著吧,不出一年,必發生巨變。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