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浮鬼影在空中沒有限制,頃刻間就飛過了先鋒陣隊,在中間被所有支援弟子用火符限制在原地。小黃兒專心應對地上的惡鬼,完全沒有注意到滲透進來的幾只鬼影朝他沖去,伴隨著怒吼當他抬起頭來看卻已經(jīng)晚了。在鬼影即將用它的爪子刺到小黃兒之前,咻的一聲,從后面飛過來一只箭將鬼影消滅,他張開手掌,那只箭又飛回去到了他手心里。小黃兒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衛(wèi)棠。他大吃一驚,從來在道門里管內務不顯山不露水的衛(wèi)棠居然有如此實力?竟然能像大師伯一樣用陽息控制法器將其拉回……
應棠將三支箭搭在弓上射了出去,殺死了三只鬼影隨后又用陽息招了回來繼續(xù)攻擊。應拯也稍微吃了一驚“哦!應棠已經(jīng)能做到如此地步了,雖然較應燭師兄相去甚遠,但能有如此能耐,也著實驚人。”
應廣笑了笑“厲害的可不是只有你徒弟,這小子背地里也一直在偷摸練習呢。”隨后他的笑容暗淡了下去“但弓的法器不是我教的,是他小時候自己喜歡用弓,應龍師兄路過時看見便悉心教導了他,并給他講解用陽息控制法器這個事情。
那次應龍師兄辭世,應棠也十分難過,我想這就是應棠總是和鐘廣友作對的原因吧,里頭含著某種情感,噓寒問暖抱在一起痛哭什么的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性格,就是這種對立才能激勵人們成長,就像年輕時的我們一樣。
應廣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那次莫問山也是這樣吧,衛(wèi)棠覺得只有必須盡快制服秋山,將他帶回道門,才能讓他從那個復雜的場面里脫身而出,能夠立刻將他帶走保下他。至于懲罰什么都好說,他肯定會想辦法給他求情的。雖然后來發(fā)生的情況也跟他沒什么關系,但想必某個夜晚里,這小子也一直在自責吧。說到底,誰又何曾討厭過秋山呢,那么好的一個孩子。演變到如今這個場面,也只是萬不得已,聽憑天命了。
應蒼看著濃霧漸漸散去,眼前惡鬼已如數(shù)盡出,大量擁堵在前方朝這里沖鋒,前面的陣隊已經(jīng)開始控制不住了,本來支援的陣隊也開始分出一撥攻擊朝這里奔襲的惡鬼。它們已經(jīng)進犯到了天道山范圍。
“惡鬼已盡出,該到最后一步了,命令先鋒陣隊有序的緩慢后撤,和所有陣隊堵成一堵墻,將它們隔絕在外。現(xiàn)在,該你們出手了……”應蒼對著周圍師兄弟說道,
所幸靠小黃兒他們的支援,不用少林與茅山來動手,保存了不少體力,畢竟后面還有更厲害的東西要對付。”
應燭將袖子挽了上去,他沒有穿那件特制的衣服仍是原來的素服,袖袍太大讓他很不舒服,他已經(jīng)不需要符紙那種東西了,一把任憑他驅使飛舞的天宵劍讓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法近他的身,更無法逃脫。
應燭,應廣,應鳴,應遼,應生,應拯等六人紛紛向前,跟在應燭,應廣和應鳴后面的還有三架小車,上面放著特制的黃符,每一張都巨大到要一個人把兩手張開才能摸到邊,應遼看了看前方對著年輕弟子說道“去告訴通發(fā),讓他準備好,按計劃執(zhí)行。”
年輕弟子點頭應是走后,應鳴活動了下身子晃了晃胳膊“好久沒真章的動過手了,希望不會嚇到這些年輕的弟子。”
應拯大笑“哈哈哈,讓鐘廣友他們好好看看咱們的實力,省著這些兔崽子總不把咱們放在眼里。”
應廣嘴角輕揚掰了掰手指“哼,就讓他們看看為什么我們能拿上神劍,他們還差得遠呢。”
李通發(fā)得到命令后,一手陽法紙龍飛到先鋒陣線,看到的弟子立刻拍了下鐘廣友的肩膀“鐘師兄,李師兄的暗號來了。”
鐘廣友抬頭望天“就按他說的那么做,一個一個來。”
弟子們點頭應是,一個一個地逐漸后退,將手放在地上,將陰息傳了進去。待所有人都做好后他們漸漸后退,和李通發(fā)與衛(wèi)諸組成一長排的陣線,像一座城墻一樣將惡鬼們擋在外面了,上面的幽浮鬼影都由后面的陣線給擋住。
應生、應遼、應拯、李通發(fā)四人將右手放在地上,灌輸巨量的陰息與先鋒弟子們在前方土里放入的陰息聚合在一起。
應拯抬頭說道“都接上了,你們準備吧。”
應燭與應廣和應鳴走到前面,連同那三架小車上的巨大黃符。
應拯手上用力大聲喝道“陰法·剝離籠!”咚咚幾聲,地上涌現(xiàn)無數(shù)個深藍色如手腕般粗細的光柱,從眼前往兩邊邊界延伸直到與先鋒陣線輸入陰息的地方,形成一個圓形的巨大牢籠。
隨后應遼與應生同時出手大聲喝道“陰法·四柱界限!”轟隆幾聲,牢籠的四方涌現(xiàn)四個巨大的柱子,柱子之間用陰息幻化成的無數(shù)條鎖鏈互相連接,將牢籠包圍在里面變的更加堅固。
任由里頭的惡鬼紛紛怒號,卻也紛紛掙脫不出來,憤怒在邊界爭相攀爬。
李通發(fā)見狀挽起袖子,手掌放在地上狠狠用力“陰法·千海荊棘!”呲呲的聲音接連響起,巨大的牢里里地上生出了許多帶著倒刺的荊棘,像有生命般將諸多個惡鬼的腳給纏了上去,倒刺將它們死死的拖住,所有的惡鬼被困在牢籠里無法動彈。
應燭將劍插入巨大黃符的中間緩緩說道“該我們出手了……”
應燭閉了下眼睛,手上開始緩緩用力,隨后他陡然睜開雙眼,將手凝成劍指舉向天空,劍咻的一聲飛向了天際,那些黃符也像得到了命令般跟著天宵劍直沖天際,和它一起消失在了烏云之中。
應廣也同樣將劍插入符紙隨后收回,劍指舉向前方,黃符應勢而飛到牢籠中間的頂空,應廣劍指握成拳狀翻轉拳頭又迅速張開,那些符紙立刻褶皺后迅速撐開撕扯無數(shù)張碎片像雪花一樣緩緩飄落在惡鬼之間,落在地上或它們的身上。應鳴兩手均凝起劍指在胸前交叉,那些符紙迅速聚攏成兩條要雙人才能抱住的巨柱,相互交叉在一起變成一個十字。
應燭手上仍在緩緩用力,莫一古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只是發(fā)現(xiàn)本來被烏云遮蔽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逐漸涌出了些許微弱的光芒,既不是閃電也不是月光,而是赤紅色的像極了火光。在他恍然大悟之際,應燭左手轟向土地大聲喝道“陽法·天火流星!”
轟的一聲,天宵劍從空而下,直插入牢籠的中間,一只惡鬼被插到直接原地消散,天宵劍的寒意讓周圍惡鬼紛紛畏懼,一股寒氣散發(fā)出來讓惡鬼們求饒般的低嚎,顫抖不已的遠離,留下了一小片空地。天空赤紅色的火光越來越亮,直至透過云層顯現(xiàn)面目,眾人無不吃驚不已,數(shù)十多個巨大的火球急速而下,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夜空,惡鬼們見狀無不哀嚎恐懼紛紛逃散,卻因為籠子和荊棘只能困在原地目睹火球朝它們沖來,在它們的哀嚎聲中火球轟然砸向地面,無數(shù)個惡鬼被燃燒殆盡,那些沒被火球砸到的惡鬼們還沒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應廣與應鳴相繼出手。
“陽法·業(yè)火叢森!”應廣大喊道,那些散落在籠子里的碎片立刻著了起來,火焰之間互相串聯(lián)在里面形成了一片火海。
“陽法·十炎火獄!”應鳴將那疊在一起的十字黃符直接燃燒起來,一個陽法火焰一個陰法火炎,一藍一黃交疊在一起迅速墜下,應鳴將雙手在胸前懷繞了一周,在地上燃燒的十字突然旋轉了起來,籠子里數(shù)十萬計的惡鬼在頃刻間就全軍覆沒,無一活口。原地只剩下一片逐漸熄滅的火海。
莫一古看著遠處自嘲的笑了起來“雖然只是一群無用小鬼,算是個試探,但你們看看他們的招式,現(xiàn)在你也應該能明白我為什么要蟄伏這么久了,武有燭龍廣鳴,文有蒼拯遼生。若不是你在,再給我一百年我也無任何方法能打下道門。更別說一直沒動過手的應蒼了,他手中藏著的王牌不比咱們的少。現(xiàn)在試探的也試探過了,該動真格的了……”
莫一古的表情變的憤怒,他對身后的黑袍人揚了揚手,那些黑袍人立刻朝前走去,手中扛著一柄黑旗,他們猛地將黑旗舉起,旗隨風揚,空氣中散發(fā)著某種詭異的血腥味。
隨后他們身后的暗林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藏在樹林里的馭尸幡一個個站起身走了出來,喊聲變成了憤怒的嚎叫。
應蒼看著對面的樹林里人頭攢動,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制成了馭尸幡,他皺緊了眉頭,自己這邊可不會再有龍齒那種轉死而生的珍稀草藥了,而這些弟子也不是個個都如鐘廣友那般強壯,一旦被咬必然當場暴斃身亡。不但是應蒼,連鐘廣友看著前方也沒有想到秋山居然召喚出來這么多馭尸幡,如果他不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是怎么弄來的呢,就算反叛如他,也絕對不應該干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來才對。
幾人向前走去,看清了那些馭尸幡的長相,李通發(fā)大吃一驚說道“這些人…都是以前咱們在外面驅魔碰見的壞事做絕的惡人,你看那三人,正是以前在海港殺死阿才的人。看來秋山,這十年間并非什么都沒做,他把那些做了壞事卻沒受懲罰的人全部殺死而后做成了馭尸幡……”
“秋山已然趨魔了,或者說,他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不這么想……”鐘廣友沒有接著反駁,他想起了某個往事,但沒有沉浸在里面,眼下可容不得他去想那個過往的事情,前方個個致命的馭尸幡如何應對才是他現(xiàn)在應該去想的,不能讓諸多師弟們賠上性命。“眼下如何應對馭尸幡才是重點,師弟們沒有切身體會過它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