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這廝甚是陰毒。
若是李禹自斷雙腿,失去了機動性,趙武就可以仗著速度優勢開始游擊。
若是拒絕,他就先殺了張叔,一打一也勝算大增。
李禹卻淡然自若,他對著趙武說道:
“燒了半個多時辰,蘆葦快燒完了,火勢也小了。”
“你要是想走的話,現在就快逃吧。”
趙武啐了一口道:
“現在優勢的是老子,你想清楚沒有!”
隨后把手上的鱗片,往張叔脖子上又逼近了幾分。
李禹卻不緊不慢的說道:
“早上我吃完早飯,過來之前,要張小虎去官府報官了。”
“帶著昨晚上巨魚人的水靈精粹做證物。”
“從碼頭到官府要半個時辰,算上報官的時間加一起,最多兩個時辰,就有官兵過來了。”
這時李禹的肚子也適時的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肚子餓了呢,算算時間也該到午飯的時間了。”
“這兒火光沖天,就是最好的路標。你確定你還不走么?”
趙武臉上陰晴不定,又舍不得放棄眼前的優勢,可面前這人說的話又斬釘截鐵,看起來不像是信口胡說。
而趙武還在權衡的時候,蘆葦蕩外卻傳來了一聲聲呼喊:
“有人嗎?還有活人在嗎?”
“老張!小李!聽得到就喊一聲啊!”
“爸爸,師父,快出來啊。”
趙武臉上猛得一陣抽搐,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他把張叔向李禹一扔,隨后就轉身入水。
李禹雖然有心追擊,可他接下張叔以后,再回頭看去,趙武早就不知所蹤了。
李禹幫張叔粗淺的止住血后,又全力催動金剛符,發出了一聲咆哮:
“救命啊!”
沒過多久,就有幾個碼頭上的熟面孔破開蘆葦過來,張小虎也從人堆里擠了過來,撲在張叔的身上抽泣了起來。
等到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張叔抬走以后,張小虎才抽著鼻子,斷斷續續的問李禹:
“師父,你不是仙人么?”
“我父親怎么會受那么重的傷呢?”
【異聞完成,結算中】
【無人受傷,任務評價上升】
【任務探索度增加,任務評價上升】
【任務評價中上】
【獲得聲望值:6,獲得機緣點:10】
......
八角鎮碼頭,蔡氏醫館內。
蔡大夫是八角鎮排得上號的名醫,此時又是官兵送來的病人,他自然要用心細細醫治:
“幸虧病人受傷第一時間就有人為他止血,傷口也不是很深,修養月余就可痊愈了。”
張叔正躺在病床上,端著妻子送來的雞湯慢慢喝著,官府本派了名士卒來詢問情況,可見張叔受了重傷,也先告退了,說是等張叔情況好轉之后再來詢問。
李禹卻沒有傷患的優待,他先是跟著官兵們到了官府內的一所小隔間,里面早已有茶水備好。等了沒多久,就有一名中年文士來和李禹交流:
“我名宋清,乃是這八角鎮主簿。”
隨后對李禹略微一拱手道:
“我替此行被救出的三十余名民夫,先多謝壯士了。”
要是八角鎮碼頭的幫工們受了一鎮主簿大人一拜,恐怕早就受寵若驚,手足無措了。不過李禹倒不會如此,一方面他才穿越沒多久,對封建社會的等級尊卑還沒有什么理解,另一方面前世古代宮斗劇看多了,對主簿這種小官自然也沒多放在眼里。
李禹也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必如此。”
“救死扶傷,除魔衛道,是我輩職責所在。”
宋清來之前已經在官府里的文書上找到了李禹的資料,知道他是十幾天前才到八角鎮落戶,平時在碼頭幫幫工掙生活的。
可此時聽了李禹的話,又看見李禹不卑不亢的態度不似普通人,心里對李禹的身份也有了點推測。
于是宋清主簿又試探的問道:
“不知李先生此次來八角鎮有何貴干?”
李禹心里早有說辭,他擺出了一副幾分悲傷,幾分無奈的神情對主簿說道:
“實不相瞞,李某幼時得了仙人傳承,苦修數十年修煉有成,可前些日子中了賊人毒手,修為盡喪。”
“我心里想著不能讓仙人之法就此斷絕,所以隱姓埋名改頭換面,行走天下,想要收幾名弟子接受傳承。”
宋清撫了下自己的胡須,沉吟了一會,才對李禹問起:
“那這次魚妖作亂,仙長也早有預料?”
李禹對宋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才說道:
“前天夜里,我就感覺到碼頭有妖氣潛藏,可我修為盡失,又有仇家追殺,不好出頭。”
“只好派了我新收的一弟子,帶了道破邪符前去除妖。”
“今早見那伙黑袍人行事鬼祟,想必和魚妖之事有染,不得已才來報官的。”
宋清來回踱了幾步,這次才深深的對李禹鞠了個躬,拱手道:
“舍己為人,仙長高義,宋某嘆服。”
正當宋清想要和李禹詢問起事情詳細時,隔間外卻傳來了一道百靈鳥婉轉似的聲音:
“宋伯伯,我父親說他已將救出的民夫安頓好了,要你帶著那李禹去和他面談。”
宋清當即對隔間外朗聲道:
“曉得了,我這就帶李先生過去。”
隨后對李禹先是告了個歉:
“那是鎮長的女兒,不知仙長身份,直呼仙長名諱,還請見諒。”
李禹自然是說無妨,隨后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在官府內行走,不一會就到了一處小別院,里面有一名正當壯年,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的男子正坐在石凳上。。
男子正在品茶,可端著茶壺的手卻能看出有些顫抖,他牛飲似的將一壺熱茶一口喝下,卻還是心里不暢快,又狠狠揮拳向石桌一砸。
“這些狗娘養的妖魔鬼怪,老子遲早有一天要你們全去見閻王!”
這時那男子才看見了兩人正走來,趕緊過來,對宋清說道:
“宋主簿,剛剛我想到那些妖魔草菅人命,心里實在是不暢快,讓宋主簿見笑了。”
“可此次那伙黑袍商隊以招工之名攬走五十余人,只救下了三十人不到,我心里實在意難平。”
隨后又看向李禹道:
“想必這就是報官的李壯士了吧,有勇有謀,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宋清見鎮長鬧了個笑話,把這駐顏有術的老仙人當作少年郎,心里哭笑不得,趕緊把李禹剛剛的說辭向鎮長解釋了一通。
李禹此時倒是相當受用,覺得自己確實有幾分少年英雄氣概,不過也沒有表現在面上。
宋清解釋完以后,鎮長這才向重視起李禹,自我介紹起來:
“吾名陳彬,乃這八角鎮鎮長。”
隨后李禹把自己這兩日所遇道的事情都細細告訴了兩人,只是隱瞞了系統的存在,把那幾張符咒說成了自己修行時留下的寶物。
陳彬聽說了趙武之事后,細細思考了一會,又對李禹道:
“這十幾年來,碼頭常有失蹤事件發生,可大多都是出海之后就一去不回,往往都被當作遇到了海難。”
“可今日看起來卻并不是如此,只怕是有一伙邪修在抓人練功。”
李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趕緊問道:
“碼頭趙嬸的丈夫,是不是也是前幾年出海時失蹤的?”
陳彬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望向了主簿宋清,宋清當即起身,離開了一小會就回來了,對著兩人說道:
“我剛剛查閱卷宗,那趙嬸的丈夫名為沈雷,確實是在四年前出海后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