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晨霧,在微風中一陣一陣的翻騰,透過手電的照射,如一條條白色的光柱閃爍著晶瑩的光點。沾在臉上有種濕漉漉的清爽,有種滑溜溜的舒服,回味無窮。
“啊!放開我……求你們……救我。”
‘和諧’的氣氛剎那間支離破碎。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地上的林二炳,他不停的想要掙脫手腳上的繩索,可惜被程小竹綁得妥妥的。
他在地上打著滾,滾啊滾,痛苦的大吼大叫。
“洛小姐,這個人是怎么回事?”顧開成開口詢問,看著眼前之人如此慘狀他也迷糊了,甚至可以說所有人都迷糊了。既然林二炳是被綁著的,那肯定發(fā)生了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洛碧雪氣鼓鼓的指著林二炳,另一只手還緊了緊衣裳:“是他,他……他想要……”
所有人如提湖灌頂般明白了過來,給二炳兄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小子真有膽!
“他想要做什么?”江俊良又不平靜了,他過去給這個可惡的家伙來上幾腳,但沒使用真氣,踢得林二炳嗷嗷大叫。
好吧!他本身就在大吼大叫,看不出是自身的痛苦還是被踢痛的。
“他只是想闖進我的帳篷,但被程姐姐踢飛了,然后就綁成這樣子了。”洛碧雪可憐兮兮的再次輕語。
嗯!這個林二炳真的有點可憐。洛碧雪如此想著,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仿佛洛碧雪更加可憐一些。
“啊!不行了,快救……救我!好難受……要死了。”林二炳聲音開始變得沙啞,含糊不清的向眾人求救。
大家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如洛碧雪所言,這家伙不就是被踢了一腳嘛,不應(yīng)該如此痛苦。
“為什么二炳現(xiàn)在如此痛苦的樣子?”齊隊長一直看著,并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松綁。
但他還是有些關(guān)心林二炳的,畢竟是自己的小弟:“小陽,老丁,你們上去把他按住。”
齊隊長招呼兩人上前按住林二炳,讓他不要再掙扎,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毛巾塞進他的嘴里,防止掙扎時咬舌自盡。
“因為他觸碰過青樓花魁。”一個悠悠的聲音從吳大深口中飄出,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他身上。
“青樓花魁的花粉會潛伏在人的體內(nèi),最多長達12小時,讓人毫無察覺。但是一旦察覺后就是災(zāi)難來臨時,如果不能有效的解除藥性,就如他這樣變得瘋狂。”
其余的雇傭軍面面相覷,真是好奇害死貓!
有幾個與林二炳合得來的給齊隊長投去求救的目光。齊隊長眼神閃爍一下,突然上前揪住了吳大深的衣領(lǐng),眼中有了一點瘋狂:“你不是醫(yī)生嗎?快給我治好他。”
“我說過,治療方法只有一種,但你認為現(xiàn)實嗎?”吳大深也不在意他的無禮,揪著自己不放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吳大深只是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齊隊長聞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程小竹和洛碧雪,心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漠然,現(xiàn)有的條件不可能解救林二炳。
先別說程小竹,這是一個讓他想想都顫抖的小女孩。而站在一旁的洛碧雪同樣如此,如果為了救林二炳而對她下手,自己的老板江俊良會第一個跳出來,到時候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
“真沒有其他辦法解除藥性?”齊隊長有些不死心,再次開口詢問。
吳大深搖頭。并非他要見死不救,這真真切切是無能為力啊。
“切!你本身就是個庸醫(yī),當然沒辦法醫(yī)治。”顧開成不會放過一絲機會埋汰吳大深。
吳大深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顧開成,笑吟吟道:“顧開成公子,不得不說……你很想救他了啊!大家都知道你不介意救他,可惜同為男性的你們無法解除藥性。”
“你……你說什么?”顧開成勃然大怒,惡狠狠的盯著吳大深。他的小情緒開始發(fā)作,運轉(zhuǎn)真氣凝聚在手掌上,單掌之上凝結(jié)了龐大的氣勢,周身的薄霧開始劇烈沸騰。
“開山掌!”一只宛若白銀澆鑄的靈氣手掌形成,卷起附近的薄霧浩浩蕩蕩地拍向吳大深。
而吳大深仿佛被嚇傻了般不閃不避,呆愣在原地。
剎那間,一道身影擋在了吳大深面前,淡淡的幽香飄進吳大深的鼻孔,緊接著玉手一揮,剛剛還摧枯拉朽一般的靈氣手掌,被程小竹云淡風輕地滅了。
顧開成被吳大深氣暈了頭腦,顧不了那么多,想要繼續(xù)攻擊。
“夠了!齊隊長先把大深兄弟放下來。”江俊良先是呵斥了一聲顧開成,然后向齊隊長下達了命令,最后他對吳大深拱手:“大深兄弟,剛才是俊良魯莽了,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顧開成聽到自己的老大發(fā)話了,不得不停下手來。在原地冷冰冰地盯著吳大深,但又有一點驚悚,自己剛剛竟然正面對上程小竹,臉頰上不知不覺間流下一滴冷汗。
“這個我能理解,畢竟他是你的手下,當然要關(guān)心一下的。”吳大深被放了下來,接受了江俊良的道歉,他有些玩味地看了看江俊良,齊志雄和顧開成三人。
呵呵!僅僅關(guān)心一下罷了,應(yīng)該兩下都嫌多吧!
“謝謝小竹姐援手。”吳大深上前就想拉著程小竹的小手表示感謝,卻不想一陣清風飄過,倩影已經(jīng)消失在吳大深視線中。
吳大深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掩蓋自己的尷尬。前后兩次被人拽著,同樣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再過不久,這個林二炳就會心脈破裂而亡。現(xiàn)在只是最后的掙扎和瘋狂。”
林二炳雖然瘋狂地不斷掙扎,但他還有一絲理智,當聽到吳大深所言,赤紅的雙瞳猛然收縮,掙扎得更加瘋狂。他拼命地搖著頭,嘴中發(fā)出嗚嗚之聲,仿佛在痛苦嚎叫,但更多的應(yīng)該是求救。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明悟:這個林二炳應(yīng)該是隊伍中第一位犧牲的同伴。
雇傭軍們臉上都有一種悲傷的情緒蔓延,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在所有人還在沉默中,在沒人注意的角度,江俊良給顧開成使了一個眼色,后者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
‘砰’!一顆子彈鉆進林二炳的眉心。
槍聲驚醒了眾人,吸引所有人再次注目,顧開成手上的袖珍手槍還冒著縷縷青煙。
“我看這兄弟太痛苦了,這是對他的一種折磨,所以給他個痛快吧!”顧開成臉色有些悲傷,有些不忍心。他提著手槍往槍口中吹氣,要吹散槍口中的青煙。
吳大深嘴角抽了抽,但沒有吭聲。
其余雇傭軍也沒有一個吭聲,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也許顧開成說的對,對于林二炳而言,這是一種解脫。
隨著槍聲響起,遙遠的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黑暗過去,即將迎來光明……
槍聲不止驚醒了小陽陽,同時驚醒了還在昏睡的賀浩。
此時的他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職業(yè)操守,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出身上的手槍和軍刀,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警惕地掃視四周的動靜,一旦發(fā)現(xiàn)有異常會毫不猶豫地開火攻擊。
賀浩并沒有發(fā)現(xiàn)危險,而是看到大家圍著林二炳,只是此時的林二炳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
“隊長,這是……”他有些懵了,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向齊隊長投去詢問的目光。
“耗子,昨夜發(fā)生了什么?”齊隊長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賀浩。
“這個……我好像是被人擊暈了,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賀浩努力地想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他感覺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了,就把昨晚的經(jīng)過詳細的說了出來,希望能夠幫助隊長解惑。
最后想起昏迷時林二炳的不正常,賀浩感覺問題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林二炳身上,他敲了下腦門道:“在我昏迷前,二炳還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齊隊長問。
“他說,我也想不行,但實力不允許啊!”
所有人:“……”
吳大深戲謔笑道:“那時候,林二炳體內(nèi)的藥性開始發(fā)作了,還好你不是女兵。”
“什么藥性發(fā)作?什么女兵的?”賀浩疑惑不解。
“行了,就這樣吧!大家各就各位忙活去。”最后齊隊長發(fā)話了,他拉著賀浩簡單的給他說了一下情況,然后一起給林二炳就地入土為安。賀浩聽了唏噓不已,不由自主的繃緊了大腿。
“等等!不能把他埋了,只能火化。”吳大深開口提醒。
“為什么?”火化比埋了更麻煩,現(xiàn)在他們的時間是很緊迫的,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耽誤時間。
“不火化,他就會被森林中的妖獸或者野獸刨出來吃掉。然后這些動物就如他一般發(fā)瘋,到時候整個迷霧森林將會徹底沸騰。”吳大深如實交代了一下,至于他們?nèi)绾巫鲞@不是他的事情了。
江俊良點頭:“齊隊長,我們不能讓這位兄弟淪為野獸的食物,讓他走得安詳些吧!”
齊隊長領(lǐng)命,招呼幾個手下在周圍收拾了大堆木柴,就地把林二炳烤了,呸!是火化。
“所有人收拾收拾,準備繼續(xù)出發(fā)。”江俊良再次下達命令。
所有的雇傭軍默默地收拾行囊,看著紅紅燃燒的大火,心頭卻蒙上一層薄薄的陰霾,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幾個新補充進來的雇傭軍對此行程有了一個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