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神，小蝶為救我而死，我愿用我所有換她重回人世。

　　—哪怕你永生湮滅，不入輪回，夙夜承受錐心之痛？

　　—是，我愿意。

　　這是出車禍后的第二年，童童依然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那場車禍，夢到小蝶奮不顧身推開自己的樣子。每次，他都會焦急的喊著小蝶的名字，然后在夢里眼睜睜的看著血色重演，最愛的姑娘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中，可自己偏偏無能為力。他常常從夢中驚醒，愧疚、自責、悲傷、依戀，最終化為錐心之痛。但這些，都是他必須承受的，神曾答應過他，只要他堅持每年祭奠小蝶，二十年后，她便能重生。

　　今年，是第十九年。他依舊做著那個夢，依舊時常站在小蝶家門前發呆。今天是小蝶的忌日，早上夢醒后，他看到桌子上有張字條，約自己傍晚到花園相見。起初，他以為這是誰的惡作劇，可仔細一看，這分明是小蝶的字體，她寫自己的童字時，總是一筆連貫下來，她說這叫一心一意。他內心萬分震驚，十九年了，是她回來了嗎？

　　他如約而至的來到花園，期待、緊張、激動、又害怕。然而，這一切終不過是一場空。他獨自等待，小蝶最終也沒有出現。沒關系，只差最后一次祭奠了，我一定能讓她回來。他默默的轉身，看到路邊一朵白色牡丹花開的異常嬌艷。小蝶一直最愛牡丹，我便摘了這朵花祭奠她吧。

　　他捧著牡丹花，想起以前小蝶愛笑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疾馳的卡車。

　　“砰！”他感到自己的體內翻江倒海一般，每一寸骨頭都承受著萬般刺痛。他緊緊的護著牡丹花，只差一點點，我就完成祭奠了，小蝶，對不起。

　　—九天之神，還差一年我就可以喚回小蝶了，你為什么不讓我完成心愿？

　　—你的癡心感動天地，我本屬意給你二人圓滿。但小蝶的神魂就宿在這朵白牡丹上，如今，牡丹花已死，一切已再無可能。

　　—是我害死了小蝶？這場車禍是我的報應？

　　—傻孩子，從始至終，只有一場車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