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望著陌生的蚊帳,聞著熟悉的藥味,無悲無喜,直到一聲驚呼喚醒了她的思考。
“啊,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晚點才醒呢!”
琉璃轉過頭,見說話的是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手上端著碗什么東西,聞味道像是藥。本著禮貌點點頭,不經(jīng)意牽扯到傷口不禁皺眉。
那女孩見琉璃沒說話,以為哪里不舒服,放下碗,朝著外面大聲喊到,“師父,你快來啊,姐姐醒了不說話,是不是啞巴了啊?”
琉璃沒好氣翻個白眼,沒跟對方解釋說自己只是不想說話。
沒一會兒來了個老大夫,見琉璃一臉平靜,自己小徒弟一臉呆萌望著自己,感嘆人比人氣死人,“胡說什么,人家只是剛醒來不適應。”
小女孩一副似懂非懂樣子點點頭,自言自語道,“誰叫她不說話來著,哼哼。”
不去理會自己徒兒,老大夫望著琉璃點點頭,“醒來了就好,如此也不辜負她的付出,更沒有砸老夫招牌,按時吃藥,早點痊愈早點走人。”
琉璃不顧自身疼痛,起床感激一拜,“多謝大夫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等我好了,我…”
老大夫受了一禮,抬抬手制止琉璃沒說完的話,“所謂恩情早就有人替你還了,我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琉璃不解,執(zhí)意打聽緣由,“誠如恩公所言,我不想不明不白接受別人恩惠,還請恩公告知一二。”
老大夫嘆口氣,“不是我不想說,只是答應了,唉…”
琉璃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可是活著不就是為了圖個明白嗎,復行了個禮,望著老大夫,“還請恩公如實相告,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擔,拜托了。”
老大夫看琉璃執(zhí)著追求一個結果,搖搖頭,“何必呢,何必呢,也罷,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只是后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原來老大夫救人也不是大發(fā)慈悲,而是因為在這之前有人相求,所求之人不是外人,正是琉璃身邊侍女桃兒。那天桃兒沒有真正離開,只是暗地里跟著送親隊伍,只是到底慢了一步,只來得及在琉璃生死之際出現(xiàn),自己也身負重傷,至于二人怎么存活卻成了問題。
也許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桃兒帶著昏迷不醒浴血奮戰(zhàn)時候,接到命令回來的橙二和番禺正好路過,認出桃兒兩人,思考一番救了下來。只是桃兒失血過多,終究沒能活下來。
聽到這個結果,琉璃怔住了,眼淚不要命的流,默然無聲,許久望著老大夫說到:“多謝先生告知,大恩不言謝,來日……”
老先生抬手止住琉璃未盡之言,悠悠嘆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珍惜當下。
琉璃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大夫。”
老大夫又叮囑一翻,方才離開。等屋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琉璃才放聲大哭起來,不只是哭自己這悲慘的半生,還是桃兒的離去,這一哭仿佛把一輩子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以后不悲不喜,只做個無心之人。
天黑了,天亮了,琉璃就這樣從白天到黑夜又到天明,反復循環(huán),除了吃藥這些必要事,就是放空自己。
七天后,琉璃傷口好了七七八八,就打算跟老大夫告別,這才知道這里離皇城不遠,可笑的死自己生死未卜,無人關心,也罷自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想到以后,琉璃想逃避,不過仔細再想想發(fā)現(xiàn)自己太天真了,命運一開始的安排沒有改變,只是延期罷了。
果不其然,剛跟老大夫提出告別,就叫對方微微一笑,“琉璃姑娘,想好去哪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