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州在沐蓮和親這件事上被寧皇排除在了和親人選之外。
因安陽水患嚴峻,李乘州不得不趕在初春陰雨綿綿到來之際,將安陽的情況穩住,寧皇對于李乘州治理水患的建議很是認可,李言和關長霆大婚次日便讓四皇子李乘州即刻前往安陽治理。
巾幗兵的報名進行的如日中天,寧國各地的女武者向皇城涌來,女子為兵,前所未有,若能累積軍功,謀個一官半職,必定關耀門楣。
圣上對于這次巾幗軍營女武者的甄選非常上心,又因關府和厲府兩大將軍目前尚在都城,于是便令關長霆與厲肖然一同把關巾幗軍營的選拔。
說起這女子入伍,因條件開發,只要年滿十六周歲,體質好,吃苦耐勞的,皆可以留在軍營中訓練一年,一年之后考核是否留下。
許多窮苦人家養不起的姑娘,都愿意報名參加這個巾幗軍營,畢竟一年一個人口的口糧,有些窮苦人還是負擔不起的。
陸續七日的排查,原本預想只有一個百戶已是難得,卻沒想到居然招到了一個千戶的隊伍,寧皇大喜過望,給每個入伍的女子家庭獎勵二十兩銀子,此舉不僅令這些家庭可以使用一年的生活開支,甚至可能是一個家庭的救命錢,一時寧皇的仁政傳遍大江南北,被寧國境內百姓畫像朝拜。
而這幕后的推手,是一個名叫方笎的術士。
夜幕已深,關府中悄然無聲,關長霆被右年攙扶著回來,梵心連忙進門對李言道:“夫人,關將軍似乎喝醉了。”
李言頷首,出門相迎,關長霆一身酒氣熏天,見李言前來攙扶,俊眉微擰:“夫人可自顧休息,我沒事,右年去備些茶水。”
“是。”
關長霆進門口,右年準備離開,良玉喚道:“右年,你去哪兒?”
右年自從那日在大殿外與良玉短暫相處之后,便再沒與良玉說過話,不知是嘴巴笨拙,難以開始,如今被良玉這么一喊,倒是愣聲道:“良……良玉,什么事?我……我去給將軍備茶。”
良玉見他憨厚的模樣,上前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是不是傻,備什么茶?難道我們夫人房中就沒有好茶嗎?”
右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傻笑道:“也是,那我就在這守著好了。”
梵心嘴角微微揚起,笑道:“那你倆在外守著,我進去看看將軍和夫人有沒有什么需要。”
“還是我……”良玉正要開口才發現,梵心是給她與右年獨處的機會,便笑著點點頭。
梵心掩上門,將茶水泡好,送到榻邊,“夫人,茶水。”
關長霆瞇著眸子探究的目光凝視著梵心,本松散靠在床榻的手,一把摟住李言腰身,對梵心冷聲道:“出去!”
梵心一愣,這人好生奇怪,怎么就惹他生氣了?真是人越大,官越大,脾氣也越大。
“是。”
梵心表現的非常平淡,轉身要走,關長霆卻又不高興,“回來!”
梵心端著茶水又走了回來,關長霆用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卻大發雷霆,將茶水杯摔的一地碎片,“你想燙死我嗎?!”
燙嗎?明顯是找茬!
梵心將打碎一地的杯盞碎片拾起,低聲道:“屬下再去沏。”
關長霆凝視梵心的背影,想起今日厲肖然的話,厲肖然曾經是尹海心的上司,后來調離戚家軍后,才沒有接觸,但給尹海心收尸的少女……卻絕不是他在教武場上看見的尹梵心。
尹梵心得的是骨痿病,這種病想要治愈非常難,只可能一天比一天萎靡,最終失去自理能力,當年尹海心死的時候,尹梵心的病很明顯了,靠著藥物治療,即便這么多年過去,想要痊愈都能,怎么可能練就一身武藝?
那么,這個在關府上的尹梵心又是誰?打著尹梵心的名義又想做什么?!關長霆忽然想起那次在野外遇見的貓,她若是喜歡,不應該將小魚干拋的那么遠,當時并未察覺什么,如今想來這個尹梵心應該也很怕貓,這難道也是巧合?
“回來!”
梵心剛走出門的前腳還未落地,屋內又傳來關長霆冷厲的聲音,梵心微微閉眼,良玉和右年回頭看她問道:“將軍怎么了?”
梵心咬牙切齒地笑道:“可能是喝了假酒了吧。”說完轉身又回了屋內。
右年看了一眼良玉附耳道:“心兒姑娘脾氣怎么樣?”
“挺好的呀。”
“我剛剛怎么覺得她要吃人的樣子?”
“不會吧,心兒雖然武藝高強,但脾氣特別好的,你肯定看錯了……”
“哦……”右年皺眉想了想,良玉說看錯了,應該就是看錯了吧。
梵心走回屋內,此時李言和關長霆兩人正襟危坐,全然沒有之前關長霆想行房事的舉動,服禮道:“將軍有何吩咐?”
關長霆命令道:“你去抓只貓來。”
“貓?”
“最近書房有老鼠。”
“哦,那我去抓老鼠就好了。”
關長霆見梵心轉移了主意,面色陰沉:“你沒聽明白嗎?我要一只貓!”
梵心覺得關長霆此刻的刁難是另有原因的,他究竟是發現了什么才會這般懷疑自己,非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對他來說又有什么好處呢?她極力隱瞞就是不想將他牽連其中,可他卻緊緊拽著不放……
“好。”梵心咬著牙應聲,出了房門。
良玉和右年見梵心出來不覺好奇道:“心兒,將軍讓你做什么?”
“抓貓……”梵心抬頭看那一輪明月,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去找尹岳吧,至少他不怕貓,真丟人啊。
“啊?”兩人也是瞠目結舌,這三更半夜的抓貓,這關將軍還真是閑著無事戲耍女使嗎?
梵心面上一笑:“不礙事,我抓貓去,你們在這里候著吧。”
翌日,關長霆支頤盯著書房里的這只黑色短毛貓蹙眉,老廉說這只貓是尹梵心親自送到書房的,她不怕貓?
“老廉,把夫人屋里的尹梵心叫來。”老廉雙目彎成月牙道:“就是那個試婚的女使?”
“廢話這么多,快去!”
“好好,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