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桓因的那句“懷了本王的胎兒”如天雷直劈納蓮心的天靈,她身子一顫,母親“在天界,除非有情,一般都是化生。”重疊在一起。
“桓因果然是泛愛眾的人,有情更有意。不過我納蓮心,不是帝釋,心懷不夠寬廣,你可以忘記承諾,我也有我的堅持。善法天宮除了侍女,只能留我一個女人。”
邏姬娜氣憤地指著納蓮心:“納蓮心你竟敢直呼帝釋的尊號,如此不尊帝釋定該受罰!”
帝釋桓因雖心中有愧,但納蓮心在眾天人面前拂了自己的尊嚴,不懲處也的確是有失體統。
“納蓮心,邏姬娜回宮的事不容有異議,天妃納蓮心不尊帝釋,責罰其在寢宮抄寫《心經》。”
納蓮心的侍女水月跪在地上請求帝釋桓因收回懲罰:“帝釋,天妃才剛剛……”
納蓮心手臂一揮,擰眉看著水月緩緩搖頭,阻止了水月繼續說下去。
因在氣頭上帝釋桓因并沒有讓水月說完,看了一眼納蓮心,拉著邏姬娜的手離開。
到現在郁豐城都會后悔沒有讓水月說完,若是他聽完水月說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后來的程度。
納蓮心最終無法忍受善法天宮有其他妃子的存在,便自己回到阿修羅的娘家青云殿。
帝釋怒氣沖沖來到清云殿,納蓮心的父母已經在殿門口恭迎。
納蓮心的父親參拜之后,語氣冷淡地問:“帝釋帶著眾多侍衛前來阿修羅界的慶云殿不知所為何事?”
“納蓮心本已被禁足寢殿,卻擅自離開,本天王是來捉納蓮心回去的。”
納蓮心的母親毫無畏懼地往前站了一步說道:“帝釋應該還記得納蓮心本是我阿修羅圣潔的戰神,只因帝釋允諾遣散善法天宮的妃子,為保阿修羅界的和平,納蓮心才會嫁給帝釋。如今,帝釋將邏姬娜接回善法天宮,佛家講不妄語,帝釋已經是背信棄義,居然還禁足納蓮心,是何道理?”
帝釋桓因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納蓮心對本天王說話不敬,禁足只是一個懲戒。”
納蓮心的母親生氣地問:“懲戒?敢問帝釋邏姬娜懷了帝釋的孩子就該接回善法天宮,納蓮心為帝釋誕下的麟兒,帝釋打算把他安置在何處?”
聞言,帝釋桓因驚詫地問:“你說什么?納蓮心為本天王已經誕下孩兒?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帝釋守護釋尊主持法會的那段日子。納蓮心讓我轉告帝釋,她為帝釋誕下的孩子被她設了仙障現由水月照看。凡事有因有果,納蓮心當初按約定嫁給帝釋,如今也為帝釋誕下麟兒,所有的果報已經還清。如今善法天宮不再清凈,納蓮心也不會留在善法天宮。請帝釋歸還我阿修羅戰神納蓮心,眾阿修羅將對帝釋感恩不盡!”
納蓮心的母親攜其父行大禮跪拜,但帝釋桓因腦里只閃現納蓮心為他產子的話:“納蓮心既然已經成為帝釋桓因的天妃,永生永世就是帝釋桓因的天妃,怎可能有歸還之說,告訴本天王,納蓮心在哪里?”
納蓮心的母親伏在地上懇求,“望帝釋息怒,納蓮心心意已定,不會和帝釋回善法天宮。”
帝釋桓因見他們堅持不肯告訴納蓮心在哪里,便威脅道:“摩騰對本天王都敬懼有加,你們區區一屆小王膽敢無視本天王,如果不想本天王再度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就告訴我納蓮心在哪里?”
納蓮心的母親眼中猶疑,不想給阿修羅招來血雨腥風,無奈說道:“她就在慶云殿的后花園里,我可以為帝釋帶路。”
納蓮心站在綴滿紫蓮的池邊,黑發披散在肩上,頭上只冠了金色鏤空發冠,發絲在風中與空中飄逸的蓮花相伴輕舞。
納蓮心并沒有回頭,但感知到帝釋桓因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桓因,納蓮心妒心太重,有違天界規制,請求帝釋廢了納蓮心的天妃之位。”
聽到這話,帝釋桓因的內心隱隱作痛,覺得這個女人太過剛烈,完全不懂順著他說話,語氣不由得冷厲了些,“我是不會廢了你的天妃之位的,既然你的妒心太重就多讀讀心經,你既已為本天王誕下孩兒,就應以照顧孩子為重,”
納蓮心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望著前方說著自己的感受,“我母妃告訴我,在天界,除非有情,一般都是化生,她對我說既然我已有帝釋的胎兒,可見帝釋和我是兩情相悅。但是你卻對我說邏姬娜懷了你的孩子,還要讓邏姬娜回善法天宮,你讓我情何以堪啊?原來都是我想錯了,以為你只會對我動情,卻不知你的情是可以分給很多女子的。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我的心對你漸起依賴,甚至想要獨自占有你一個人的身心,而且這樣的欲念越加深重。阿修羅的妒心已起,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心存的善念,總是想著除掉邏姬娜,這樣你就只能對我一個人心生愛意。可納蓮心自出生以來,就以善念存在天界,如今納蓮心因為帝釋,妒心太重,甚至起了殺心,心已淪落惡道。所以這善法天宮,納蓮心是回不去了。請帝釋休了納蓮心。”
納蓮心每說一句都帝釋桓因令心痛不已,他后悔那日酒醉不該去邏姬娜的歡喜殿歇息,沒有那日的荒唐,就不會傷納蓮心如此之深,可讓他屈尊和納蓮心道歉,也實在是無法做到,只能氣急敗壞地說:“不可能!納蓮心,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成為本天王的天妃,永生永世就只能是本天王的天妃。”
納蓮心絕望地看著帝釋桓因,聲音凄厲,“帝釋非要這么殘忍地強求人么?”
帝釋桓因覺得夫妻之間不管產生了什么隔閡,都應該回到家中慢慢解決,于是命令道:“本天王命令你現在馬上和我回善法天宮!”
這樣強勢的語氣更是傷透了納蓮心,堅定了她不肯原諒帝釋桓因的決心。
她凄慘一笑,“既然如此,就讓我納蓮心形魄俱滅,不再出現在帝釋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