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念傾被疑
鶴曳在樓上剛換好藥,就看見孟婆急匆匆地上來將竹冥帶了下去。
在他印象中,孟婆是什么向來不會對這些事情上心的,能讓她這般著急的,恐怕只有竹冥和念傾了。
他循著聲音走去,立在樓梯處,遙遙望著他們。
今日陽光大盛,亮光斜斜得從窗外刺進來,夏日里也有些許枯葉隨風飄到地面上,劃得地板滋滋作響。
竹冥忙著給念傾把脈點穴,孟婆在一旁為她擦拭身體。而倚在椅子上的念傾露出半邊通紅的臉頰,秀眉微蹙,紅唇微張,微弱地喘息著。
他看著忙里忙外的竹冥和孟婆,與記憶中的畫面重合起來。時隔多年,仍舊讓他駐足不前。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酒味,縈繞在鼻尖,讓他忍不住靠近。
念傾見他們笑作一團,覺得丟臉至極,哀求道:“你們可別再笑了。”
竹冥自然是會將這件事情計入史冊,美其名曰供她未來孩子觀賞,她的娘親從小到大的經歷。
竹冥斂著笑,感慨,“這還沒肌膚相觸就這般,那你之后該如何是好呀?”
念傾百口莫辯,只好幽幽道:“只是今日較為炎熱,才引得拂林子發作的,倘若是冬日里,斷然不至如此。”
光影里悄然走近一個人,逆著光,看不見面容,不過看那身形,應該是戾天無疑了。
竹冥聽覺敏銳,甚至能以腳步聲辨別來人,“你父君來了。”
鶴曳連忙轉身,藏匿在陰影處,背對著他們。
念傾望過去,戾天的面容逐漸清晰,陽光下他的胡子顯得愈加灰白,見他走過來,她從椅子上起身,迎了過去,“爹爹,你怎么來了?”念傾疑惑。
見到她雙頰紅潤,一身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握住她的雙肩,又探了探她的額頭,問道:“怎么回事?”
竹冥聞聲,一改之前打趣的模樣,說道:“就是天氣太熱,給悶著了。”
戾天又細細打量她,許是并無大礙,才放下心來,“怎么這么不小心?”
念傾看著竹冥和孟婆并沒有要提起剛剛那番玩笑話的意思,又想起昨晚孟婆所說,想必是不想讓父君知道鶴曳在這里了。
故此,念傾尋思良久才說:“是我自己在太陽底下站了會才這樣的。”
戾天最是擔心她體內的拂林子會發作,才將她帶到這個較為清涼的奈何宮來的,又因為族內諸多事宜,并不得時時陪在她身邊,想來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戾天見她并無大礙,收回探究的眼神,緩和道:“念兒,你向來喜歡法術,現在爹爹送你到天宮的仙班學習法術可好?”
念傾驚訝,一是覺得喜出望外,二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緩了緩才道:“爹爹,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戾天也知道是自己著急了,只是天帝那邊沒法再等,如若見不到念傾,這奈何宮也怕是會被發現,那么麻煩可就大了。
他笑了笑,灰白的胡子便跟著抖了抖,“只是想著你下月便年滿七萬歲了,已是到了可以入仙班學習的年紀了……雖說你身子不好,但是仙班里總有一些簡單的法術,不會傷身子的。”
念傾暗嘆,竟有這樣的法術,可是為何之前不教她呢?
“此話當真?”念傾詢問著。

尊前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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