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逃進(jìn)了另一邊墓道的荷槍實(shí)彈的孫武丞一眾人此刻仍是驚魂未定。那棵狂舞的嗜血妖樹給了所有人難以想象的精神壓力,雖然點(diǎn)起的火焰輕而易舉的將整棵嗜血妖樹吞沒,但它最后的亂舞還是讓所有人直冒冷汗腎上腺素狂飆。
幾乎逃到了墓道的拐彎處,所有人才狼狽地停了下來,他們滿頭大汗,大口呼吸著墓道里新鮮的空氣。此刻恰巧有“過堂風(fēng)”吹過,讓本就汗流浹背的一干人等全都爽到起飛。
孫武丞靠著墻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這不是累的,這是嚇得。他在心里進(jìn)行了一輪又一輪的精神建設(shè),還是覺得雙腿發(fā)軟不停地打顫。過了好一陣,他才緩過勁兒來將手槍塞回彈匣,舉起手中的火把向來路瞭望。
除了圍在這里坐了一地休息的老兵油子,墓道里空蕩蕩的,只有不斷吹進(jìn)來的陣陣陰風(fēng)讓吹動著火把,讓所有人的影子都在顫動。
沒跟過來,那家伙看來是死了。
孫武丞長舒了一口氣,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強(qiáng)迫自己清醒一點(diǎn)兒。
“都歇夠了沒有?來檢查一下,武器彈藥,食物淡水,還有清點(diǎn)一下人數(shù)!”孫武丞喊道。
一、二、三...嗯?怎么只有十個人?
孫武丞又甩了甩頭,認(rèn)真仔細(xì)地又?jǐn)?shù)了一邊。
的確是只有十個人...不應(yīng)該啊,進(jìn)入不藏墓的連帶上自己一共是十二個人,被嗜血妖樹殺了一個,應(yīng)該還剩下十一個人才對啊?這條墓道筆直,除了這里沒有別的拐口,而且一路跑下來連個怪物的影都沒看見,怎么會少了一個?
“所有人!檢查一下,看看少了誰?!”孫武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有些破音的喊道。
少的那個家伙很快就被清點(diǎn)出來了,是跟隨了孫武丞很多年的一個老兵,是孫武丞最看重最信任的親信之一。
“怎么會少了一個呢?”所有人都有些莫名的恐慌,不知是否是被這“過堂風(fēng)”吹得,大家都有些脊背發(fā)涼,汗毛直豎。
此刻再回頭看來時的路,火光只能照射到五米左右的地方,在向后便是黑漆漆的一片。那里安靜到落針可聞,仿佛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亦或者是某只巨獸漆黑的大嘴。它靜悄悄的吞噬了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油子,連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發(fā)出來。
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孫武丞咽了一口口水,他有心想折返回去查看一下,但又開始打顫的腿提醒著他,自己的san值已經(jīng)不多了。
這時副官靠了過來,他總結(jié)了情況,來向?qū)O武丞匯報:“哥,咱們這剩下的十個人,有六桿長槍,每個人的匣子槍都還在,子彈也很充足,口糧還夠吃四天的。哥,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孫武丞微瞇起眼睛,他想以此遏制住正在顫抖的眼角:“...怎么辦啊...”
似乎是在回應(yīng)孫武丞的喃喃自語,無聲無息的墻壁上裂開了一條一指寬的縫隙,從里面鉆出一個灰布袋一樣的怪物,怪物的頂部張著一個腫脹的塊狀物,看起來丑陋極了。
這是一只鉆地魔蟲!
像它這么丑還長著觸手的怪物一出現(xiàn),就給本就驚魂未定的眾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擊。別的不說,就這模樣,便足夠讓所有人的san值再掉一輪了。
“跑!”孫武丞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他怒目圓睜,揮舞著手中的火把,聲音幾近尖叫。
所有人拔腿就跑,也顧不上什么神秘失蹤的老兵了。他們在寬闊的墓道里玩兒命狂奔,仿佛背后的鉆地魔蟲是一只舉著鐮刀的死神,將要收割此地的靈魂。
他們狂奔到近乎斷氣,有人甚至平地摔到,隨后又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繼續(xù)逃跑。
他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其實(shí)那只鉆地魔蟲根本就沒有追他們,看見這群人類突然瘋了似的奔跑起來,鉆地魔蟲似乎也有些愕然。它用觸手摸了摸自己那灰黑色的布袋裝的身體,收縮身體從那一指寬的裂痕中鉆了回去。
但是這些人類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他們一直跑到幾乎跑不動了。他們一頭鉆進(jìn)一個全新的墓室里去,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像一個個破風(fēng)箱一樣大口呼吸著,恨不得把肺都喘出來。
“大......大哥!你看!”緩了好一陣子,副官才從缺氧的頭暈?zāi)垦V袙暝鰜恚ь^看向眼前的墓室,大為驚訝的喊道。
“又...又...又怎么了?!”孫武丞上氣不接下氣,都結(jié)巴了。
“我滴乖乖...”他抬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驚呆了。
眼前是一幅畫像,有相框裝裱起來的畫像,畫像里畫的是一只巨大的鉆地魔蟲。
是修德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