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視角】
可能沒有人知道吧,我是一個孤兒。
但我從來都沒有在孤兒院待過,從來都沒有被人收養過。
在這個骯臟粗鄙的社會,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怎么才可以存活呢?
答案就是——比他們更骯臟,比他們更冷血,比他們更自私……
不管是憐愛或者是惡意,我從未在這扭曲的世界中尋找到最后一絲溫度。
我曾為一個面包和幾個乞丐搶的頭破血流,我也曾因偷盜被氣急敗壞的店主用棍子在頭上打出過血……
太多的太多,這一切只為存活。
但終于有一天——
我忍受不住了。
我反抗了。
我哭出聲了。
但不會有人聽見我的哭聲,不會有人在意我的反抗,更不會有人在意一個粗鄙又骯臟的孤兒,是否承受的住這世界的惡意……
于是——
我開始自殺了。
好不容易繞開了保安,我終于來到了頂樓。
因為我曾聽見,幾個乞兒說曾經有人在高樓上墜落,然后就死了。
在高樓上墜落,是多么的令人興奮啊!
那么我就可以擁抱這世界最溫暖的風了。
只有風才讓我感覺到溫暖。
因為我曾經在仲夏之夜時,被人打破了頭,是風輕撫著我的傷口,安撫著我焦躁的靈魂。
于是——
我跳下來了。
我正在以高速墜落。
我張開著手臂,任由風呼嘯著臉龐。
我擁抱到了這世界最溫暖的風。
終于要碰到地面了……
終于我迎接著死亡……
但令人驚奇的是——
我沒有死。
是風托住了我下墜的身體。
風真的是太溫暖了,溫暖的足以讓我忍不住落淚。
于是我哭了。
我又一次的哭了。
但這一次狼狽的我,有人給我遞了紙巾。
他兩鬢有些蒼白,臉龐消瘦而冷峻,帶著特有的堅毅。
我聽見他說:“是我控制了風,所以你才沒有掉下去。”
不是風的溫暖嗎?我略帶遺憾的想著。
“你跟我走吧!”那個男人向我伸出了手。
不管是憐愛或者是惡意,我終于在這扭曲的世界中尋找了最后一絲溫度。
我將手搭了上去,但馬上又縮了回來。
我的手實在是太骯臟了。
上面有著血絲,老繭和灰土。
我知道:他和我不是一類人。
他的軍裝穿的整整齊齊,頭發梳的一絲不茍。
但我還是跟他走了。
后來的后來——
我感到厭煩了,因為他除了齷齪的利用在無其他。
我幫他殺了很多人。
也殺了很多異種。
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早已墮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我感到了厭煩。我除了麻木的將他們殺死,便無事可干。
但我終于找到了新的玩具。
那是一個異種。
和我一樣,被此世所拋棄的異種。
“活著,是多么讓人難以喘息的事。”
我見到了他。
是同類。
但同類又怎么樣?
說起來也很好笑的事——
我從始到終都是一個人。
我記憶中從來沒有想要記得的人或難忘的人。
也許這一次不一樣了。
我想讓他作我的左眼,我來作右眼。
因為啊,
【左眼從未見過右眼,卻會一直陪他流淚。】
我很開心的是:
他一次又一次向我伸出手。
但我拒絕了。
因為他僅僅只是憐憫而已。
憐憫什么?
我不需要。
他說:“我想帶你走。”
我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感覺,像是看見了遮蔽月光的云散開,鑲在天邊的月亮的光輝又細又柔,擺在半開的窗前的花瓶朵微黃,玫紅與黑色的玫瑰相間排列在幽幽的月光下,顯得妖冶又美麗。
但鼓起勇氣去看時,卻發現那只是一幅畫。
一幅栩栩如生,卻又刻板冰冷的畫。
連月光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他明明知道我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句真誠的話。
但他卻說了一句一眼就能讓人看穿的假話。
他在無聲的拒絕我。
于是啊——
我將靈魂獻給了撒旦,奔赴了死亡。
死亡是多么的美好啊!
讓人想要哭泣。
因為它冰冷得毫無溫度……
亦如我可愛的玩具,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體溫冰冷得讓人發顫。

世物桑
因為感覺這個人物,最讓我心疼。所以就寫了關于他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