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承擔
“不行,柳姨娘,必須送到寺廟里去,不僅僅是為了我們秦家,你媳婦哪里我們也要給些補償,她這般設計你的媳婦,何家要是知道了,只怕是親家變仇家!”
秦大太太一聽秦彥修的意思,哪里不明白。
送去莊子里,她看著,最起碼衣食不愁,還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可若是去了廟里,只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安穩坐在主位的秦老太太,眼神狠戾。
秦老太太陸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春實,這個小廝膽大包天,秦家人也敢碰,他找死!
看了一眼侯在身旁的珍珠一眼,珍珠將頭套戴了回去,安排了人進來將他帶了下去,帶下去干什么,就不是她該管的!
春實哪里不明白自己的只怕是活不下來,他不敢掙扎,猶如一條死狗一樣的被拖了下去,他只怕自己做的事,牽扯到自己的家人。
也慶幸自己的家人都在外地的莊子上,不知道他做的事!
秦彥修明白秦老太太的意思,可是那是他生他養他的母親,柳姨娘他能夠直接送去莊子里,但是秦母,他確難做安排,只能聽老太太的!
秦彥修不發一言的坐了下來,原本挺直的背也有些佝僂,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老太太微微瞇起眼睛,神色厭煩的看著大太太,語氣冰冷地說道:“大太太,你莫要以為我不知你的心思。”
秦母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道:“老太太,我畢竟是彥修的母親。”
老太太哼了一聲,“所以你在威脅我!”
秦母冷笑一聲,“我這都是為了彥修好!”
這時,秦彥修抬起頭看向秦母道:“母親,您真的是我的母親嗎,你可有一絲為我著想,你可知道這些事情一旦被爆出去,我秦家還有什么名譽可言?”
秦母看向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彥修,不會的,這些事不會爆出去的。”
老太太氣得用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面,恨聲說道:“你簡直冥頑不靈!你居然還妄想讓我們給你收尾。”
秦母眼神狠辣且不服,咬著牙說道:“老太太,你不要污蔑我!”但她的眼神卻不自覺地躲閃了一下。
秦彥修痛苦地閉上雙眼,內心只覺得一片荒涼,他突然想去看看孟舒。
他不想在看著秦母和祖母爭吵!
這時,一旁的老太太語氣堅決地說道:“從今日起,你去佛堂給我好好的祈福,每日數紅豆養心,好好反省!我會放出消息你病了在家修身養性。日后的宴請都交給孟舒。”
秦母瞪大了眼睛,“您這是打算將我囚禁在府里,您怎能如此對我,我可是秦家主母,我不同意!”
秦彥修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母親,您就聽祖母的吧。”說罷轉身離開。
他現在就想去看看孟舒,想和她解釋清楚。
秦母惡狠狠的看著轉身離開的秦彥修。頓時有些慌,她大聲罵道:“修兒,我可是你的母親,你這個不孝子。”
老太太冷笑一聲:“我還在呢,你就敢拿孝道壓我的修兒。
還不將大太太給我帶下去。”
也不在管秦母喊叫,直接讓人將秦母被帶回院子里的佛堂里。
佛堂里許久不用,只有丫鬟打掃過,一推開門,就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光線昏暗,四周的佛像莊嚴肅穆。
老太太派來的嬤嬤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秦母,將手里的紅豆倒了下去。
冷聲道:“還請太太撿紅豆。”
秦母看著被倒在地上的紅豆,恨恨的看著嬤嬤大聲著:“你這簡直是刁難!”
嬤嬤厲聲道:“大太太,您還是趕緊數吧!你這邊老老實實的,柳姨娘那邊才能少遭些罪,若是您這邊還這樣只怕是柳姨娘也要陪您吃苦頭了!”
秦母狠狠地瞪了嬤嬤一眼,“你這狗奴才,也敢來指使我!別忘了我才是秦家主母,待我出去后……”
嬤嬤聽也不聽就直接關門出去了,也不管秦母在里面如何嘶吼。只是安排守在門口的兩位媽媽道:“到了時間就安排夫人休息,少說話多做事。老太太不想再聽到太太鬧事。你們可明白。”
兩位媽媽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屋里只剩下秦母一人,這里燈光昏暗,紅豆和地板裝的紅木地板混為一體,如何能夠找到。
秦母恨恨的想到,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先把老太太去除才對!
看著面前的佛像,秦母心里想著:“我這般受苦,不知雁兒如今怎樣了,沒了我撐腰,那廟里的人還不知道怎么作踐她。”
門口的媽媽透過門窗看著不動的秦母連聲催促道:“大太太,您可別磨蹭了,老太太的吩咐可不敢違抗。不然廟里面柳姨娘就要多跪一個時辰了!”
秦母只覺得屈辱,她彎著腰,伸出雙手,笨拙地去撿地上的紅豆,心里不停的想著被送去廟里面的柳姨娘。
只怕是沒了她的庇護,雁兒要吃大虧,心中更是對老太太厭恨。臉色也不由得帶了出來!
一旁看守的媽媽斜著眼,一臉的不屑,冷哼道:“大太太,這天氣不好你只怕要快點,不然傷了眼睛,可不怪奴婢們沒有提醒。”
秦母怒視著嬤嬤,“你這沒心肝的東西,等我出去有你好看!”
此時,佛堂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陰沉下來,烏云密布,風聲呼嘯。
秦母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心中更加煩悶,“難道連老天都要跟我作對!”
柳姨娘身上還穿著繡著彩蝶戀花的綢緞衣裳,頭發因為拉扯隨意地散了下來,頭上只剩下發釵和簪子,眼神中透著一種漠然。
她呆坐在那硬邦邦的床上,身邊只有一個留頭的小丫鬟,背著兩個包袱。怯生生的站在門口望著她。
柳姨娘看著自己的雙手嘴里輕聲呢喃著:“曾經在秦家,綾羅綢緞穿不盡,珠寶首飾掛滿身。”
后來被白氏害得流落街頭,遭人打罵驅趕,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只能沿街乞討,受盡白眼和唾棄。
回想起那些時日,她餓得發昏,去求那店家給口剩飯,卻被他狠狠一腳踹開,罵她是個晦氣的東西。還有一回,遇到幾個地痞無賴,不僅搶了她討來的幾個銅板,還把她打得遍體鱗傷。
她望著遠處廟里豎起那尊莊嚴肅穆的佛像,香火寥寥,輕嘆道:“菩薩啊,您可會憐憫我這苦命之人?”
原本以為,重生一回,是上天給的機會,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才多久就被又送到廟里面,哈哈哈,報應啊!大概是害死何氏的報應吧!
她抬頭環顧這簡陋且只有她在院子里隔間大小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一張的木桌和幾把不知什么木頭的椅子,不禁苦笑:“可這廟里,雖一無所有,卻也比在街頭風餐露宿要好些。”
未來或許就這般青燈古佛相伴,了卻殘生罷了。
這時,外面傳來幾聲鳥鳴,柳姨娘被驚醒,喃喃道:“罷了,不想那些了,能有個安身之所已是不易。”
這邊處理好這些事,秦彥修也不坐馬車,只帶著身邊的吉安等幾人。騎馬往何府去了!
這個時候,他只想看看孟舒,想和她說說話。
收到消息的何夫人,看著風塵仆仆的秦彥修,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派人通知了何父,何父擺擺手,表示不在意,讓他去看看孟舒。
何母想到那件事,也不在多說,也沒有出來見秦彥修,只是派人將秦彥修帶了進去。
秦彥修只顧著想要見孟舒,沒注意到何家的反常,一旁的吉安發現這次進何府,何大人他們都沒有出來迎接,且連面都沒有露!只是安排人帶他們去少奶奶的院子里,心中惶惶不安。
想和秦彥修說一聲,又見秦彥修著急,便只好壓下心里的疑惑和猜測。
何孟舒正坐在窗前,看著手中畫本子,一聽說秦彥修要過來,心理有些疑惑,秦彥修找自己干什么。
難道是白氏出事了。當她看到秦彥修急匆匆走進院子時,臉上滿是不解和疑惑。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睛里透著一絲疑惑,輕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秦彥修望著何孟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覺得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說什么,說他知道了,這些話語蒼白且無力。
站在一旁的大丫鬟書韻,見兩位主子都不言語,心中擔憂,就帶著其他的丫鬟,出了門。將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門外宋媽媽則是微微瞇起眼睛,嘴角向下撇著,心里暗自揣測著秦彥修的來意。
何孟舒站起身來,面帶微笑著看著秦彥修,語氣和熙地問道:“將軍這是怎么了,可是府里有事?”
秦彥修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道:“孟舒,我……”話未說完,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