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么出來啦?
秦朗立刻飛身下了樹,走到門口時阿福已然提著燈籠站在了一旁。
小白勉強站起來抬著腦袋瞧了一眼這個迷住了主人的男子,心中雖然有些憤憤,但卻仍然沖他‘嗚嗚’叫了兩聲,然后咬住昭昭的衣袖往秦王的腳邊拉扯。
昭昭顯然已經累極,任憑小白拉扯卻沒有一絲反應。
“爺,還別說,倒是讓阿福給說中了,這只狗倒當真是聰明的緊!”
秦朗沒敢提小狐貍昭昭,怕秦王一個不高興當真不理會這一人一狗。
“爺,依奴才看,她真的不像是個有心機的……”阿福瞧著昭昭可憐的模樣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秦王的目光落在昭昭的臉上,巴掌大的小臉此時蒼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仿佛一株鮮活的花兒在一瞬間枯萎了一般,頗讓人心疼!
而且,面對著這樣安安靜靜的人兒,秦王不知怎地那種微微的熟悉感又冒了出來,這讓他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秦朗和阿福見自家爺望著人家半晌也不言語,誰也摸不準王爺的脾氣,只得閉緊了嘴巴不再出聲,唯有那只小奶狗還在堅持不懈地拉著昭昭的衣袖,幾乎快扯到秦王的腳上。
“汪汪——”
小奶狗松開嘴沖著秦王叫了兩聲,又沖到昭昭那里拼命地舔她的臉,期望能把她喚醒,可是昭昭卻是被舔得腦袋一歪,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啊!爺,她這是——暈過去啦?”阿福嚇了一跳!
秦王緊緊地抿了抿唇,終于開口。
“先帶進去!”
說完,轉身進了別院。
阿福看了秦朗一眼,長舒一口氣,露出一抹笑意。
“老秦,我提著燈籠,你抱她進去,我順便去瞧瞧劉嬸兒忙完了沒有,這人怕是也只有她能幫著照顧一下了!”
王爺離京沒帶什么人,更別說丫環了,好在別院這里負責廚房的是個婦人,不然還真是麻煩的很!
誰知秦朗卻是略一勾唇劈手奪過燈籠,懶洋洋道,“你該不會虛弱到連個小女子都背不動的地步了吧?”
阿福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睛,“誰弱了?哪個弱啦?啊?”
秦朗朝著昭昭的方向努努嘴。
阿福氣結,卻是趁秦朗不注意想奪回燈籠,誰知秦朗早有防備,竟是搶了個空。
“就你這身法,再練習個幾十年興許能給你得逞。不過——”秦朗頓了頓,“這幾十年我的身手應該也會有所增進,呀,看來你想從我手里搶走些什么東西大約是不可能的了!”
阿福氣結,揮著拳頭恨不能賞他兩個青眼。
小白無語地瞪著這兩人,終于忍無可忍地沖著阿福狂叫了幾聲!
阿福嚇了一跳,總算是想起正經事,對呀,人家小姑娘還昏著呢!
…………
昭昭沒有想到等她的一雙腳能夠下地走路已經是她進來別院三日后的事情了,她也更沒有想到,雖是追至了秦王所住的別院,但這三日以來卻連秦王的面都沒有見著,唯眼前這位劉嬸兒頗有些慈祥地悉心照顧著她以及——
看了一眼腳榻邊吃得肚子滾圓正睡大覺的小白,昭昭覺得果然動物跟人是不同的,只要有吃的便百事無憂。
“姑娘醒啦?腳可還疼?亦或者有哪里不舒服的?”劉嬸一臉關切地問道。
昭昭搖搖頭,對她抱以感激的微笑,然后慢慢站起身。
從前的阮毓昭可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出門有馬車,再不濟坐轎子,卻是從來沒有走過這么多的路!
記得第一日醒過來時,劉嬸面色微微發白,一臉的心疼,說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將兩只好端端的腳給磨成了那個樣子!
血泡無數個不說,還有許多已經潰破,她的一雙秀鞋竟不知何時已經被沁出的血弄得黏黏糊糊,劉嬸幫她脫鞋時亦忍不住掉了不少的眼淚!
這幾日劉嬸每日里替她熬湯藥泡腳,替她敷藥膏,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昭昭想起了身邊的錢嬤嬤,她也是這般照顧自己的,所以,劉嬸待她亦是出自真心實意。
昭昭鄭重地福了福身朝著劉嬸道謝,暗暗決定有時間定要替劉嬸做雙鞋子或者衣裳什么的來報答她。
劉嬸見她這般略欠了欠身虛受了。
“姑娘的腳若是不疼了倒是可以出去走走,大夫說了,血脈通暢可恢復得快一些,不過卻不可太過勞累,若是姑娘想做什么須得等腳上的傷完全恢復了才行……”
昭昭乖巧地點點頭,待劉嬸說完,這才慢慢地往外走。
劉嬸眼看著她進了院子,這才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是個啞巴呢?
昭昭在院子里略走了走感覺到腳還有些疼便在一處亭子中坐了下來,她兩手撐著下巴望園中有些寂寥的景致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座別院并不大,但是有幾處卻有人把守著不允許出入,想來那必是秦王殿下的地方,可是昭昭的來意是要見秦王,是要他幫紅狐一族的忙,若是見不到人她怎么跟他說?
呃?
昭昭忽然越發沮喪,她剛剛又意識到自己不但不會說話,還不會寫字!
………………
不遠處的閣樓之上,三雙眼睛齊齊瞧著亭中的昭昭。
“爺,這三日并無任何人來找過她,也沒見她有任何動作,是不是……”秦朗話說到一半,猶豫了一下住了口。
倒是阿福將話頭接了過去,“王爺,依奴才看,她當時出現在那里興許就是巧合,您是沒瞧見她那雙腳,嘶——簡直慘不忍睹!”
秦王扭頭望著他,修長的眉毛輕輕挑了挑,“你瞧見了?”
“咳!咳!沒、沒瞧見!”反應過來的阿福急得被口水嗆到,臉紅脖子粗了好半天。
秦朗嘴角輕輕上揚,跟著湊趣,“既然沒瞧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福青著一張臉白他一眼,“自然是劉嬸兒說的!”
秦朗笑了他一番,這才正色道:“爺,依屬下之見,若想知道她背后究竟有沒有什么人,倒不如順其自然。”
秦王心中一動。
倒是阿福搔了搔腦袋瓜子一臉的莫名其妙!
“什么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