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隨著下課鈴聲響起，饑腸轆轆的莘莘學子們三三兩兩的背著包走出教室。
藍燕丞剛拿著書走出教室和同學道了個別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通了，通了！”電話那端興奮的大叫了兩聲。
“啊？”藍燕丞又看了一遍來電名稱，程天體育用品店。
“喂，小丞啊，我是你趙哥。”
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小子上哪去了？昨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可給你…給我急壞了。”
“啊，剛好在用電話吧。”藍燕丞笑道。
“是這樣，你不是說想來做兼職嗎？沒問題，今天開始怎么樣？放學后過來。”趙哥問道。
“行啊！謝謝趙哥。”藍燕丞來了精神。
藍燕丞放下手機往食堂走去，路過網球場時不由停住了腳步。網球場里兩位少年正收拾著網球，其中一位和另一位揮手道別走了出去，偌大的網球場就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在整理。
藍燕丞想起昨天的失態，見現在時機正好，躊躇著要不要過去道歉，可是步子不知為何卻怎么也邁不開。
正在這時一直在撿球的少年站了起來，藍燕丞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到了長椅后。
“我為什么要躲？”藍燕丞自相矛盾道。
球場中的少年看了下四周，確認了下周圍已經沒有人了，拿起球拍走到了場中間。
“他要干什么？”藍燕丞費解道。
少年熟練的從熱褲里掏出三個網球，用拍子拍了兩下測試彈性，選了其中一個。
托起球突然發力向后引拍迅速擊出球像炮彈一樣發射出去擊中了對面的邊界線后快速彈開撞到鐵絲網上噼啪作響。
“這是昨天那個！”藍燕丞記得這是昨天陳晨用過的，“不對！”
藍燕丞由于長期訓練眼睛凝聚力很強，能注意到很多別人不在意的細節。
“昨天陳晨是打在了線內，而他卻是角度刁鉆的壓線球，而且他的力量明顯更強。只是巧合還是？”
藍燕丞雖然不會網球，但是高中時學校常會以班級為單位組織些球類比賽，其中就有網球，看多了多多少少還是有所了解的。
藍燕丞正暗自琢磨著李佟言已經又擊出了一球，一樣是壓線球，一樣彈得撞到鐵絲網上噼啪作響。
李佟言用護腕擦了擦額角的汗，正了正帽子再次撿起了球。這次藍燕丞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道白光混雜著淡綠色的虛影如蛟龍出海般旋轉著斜斜砸在邊界線最左測然后彈起一口咬在鐵絲網上發出吭哧一聲，鐵絲網竟然生生被砸出了個坑。
“你！”
等藍燕丞反應過來已經站在門口喊了出來。
李佟言渾身一僵好像小偷被人抓包，慢慢轉過了頭仔細辨認了下，想起是昨天推倒他那個人見藍燕丞上前一步不自覺向后退了兩步。
“我…那個…”藍燕丞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十分鐘后
藍燕丞買了兩瓶運動飲料回來，遞給了坐在長椅上的李佟言一瓶，坐在他旁邊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藍燕丞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昨晚上那樣換成誰看都是個神經病吧，想到這不由低頭嘆了口氣。
“其實我見過你。”李佟言把冰飲料瓶按在臉上側著頭道。
“昨天，我…”藍燕丞趕緊解釋。
“不是昨天，”李佟言轉過頭指著后方給他看，“再那之前的一個中午，你和幾個學長學姐站在那里吧。”
“嗯，原來你都看到了。”藍燕丞不好意思的道。
“嗯，那天站在你旁邊的是杜小柒學姐和洪曉學姐吧？我也是那天下午拳擊館的視頻被傳到網上之后才認出來的。”李佟言笑道，“還有吳學長，哦，對了，宿舍的那個視頻有沒有幫到你？”
“你走之后不久吳學長來找我了，”李佟言面露羞愧的站起來給藍燕丞鞠了個躬道，“對不起，我沒有及時把視頻拿出來，害你差點被開除。”
藍燕丞趕緊站起來把他扶起來。
“你快起來，昨天我推你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而是…”
藍燕丞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喪的坐回到長椅上。
“哎呀…我昨天簡直太丟臉了，我怕你把我看成神經病。”
“沒事的同學，”李佟言安慰道，“每個人心里都會有秘密，你說不出口就別說了。”
“你說每個人都有？”藍燕丞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鐵絲網，“那你呢？”
“我？”李佟言愣了一下，“啊，你說那個啊，剛才被你看到了。”
李佟言不知想到什么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照貓畫虎實在不成樣子，讓你見笑了，這要是讓高中教練看到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說我呢。”
“不，你剛才打的很好，我都看到了！”藍燕丞反駁道，“比那個陳晨強多了！
可我不明白，既然你打得那么好為什么要在那撿球啊？他們是不是欺負你？”
“不是的，你誤會了。”李佟言趕緊擺手道，“學長們都是很好的人。”
“你別瞞我了，我都看到了，每天都讓你撿球。”藍燕丞越想越生氣，“你不是誠海的嗎？為什么要任人欺負？看到你那窩囊樣我就生氣！”
“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是誠海的？”李佟言想了想，“難道你也是？”
“算了，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不只知道你是誠海的，我還知道你一年級進過武術校隊，高二開始轉去了網球隊。”藍燕丞直言不諱道，“前兩天我們來這就是來找你的，因為我們想邀請你加入自由搏擊社參加與墨欣學院的友誼賽。”
“邀請我？”李佟言站起來不敢相信道，“我不行的，我已經很久沒練過了。”
“杜小柒學姐她們人都是很好的，尤其是洪曉學姐非常看好你，說你是個天才，再說就算不參賽加入自由搏擊社也比你在這天天撿球強吧？”藍燕丞也站起來解釋道。
“不是的，你誤會了，”李佟言擺手道，“撿球真的是我自愿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李佟言道，“其實我是滿族人，滿族世代尚武，我從小就被送到武校，可我從小性格就綿，長的又不高也不壯，經常被人欺負被人取笑。
在那樣的環境里，為了不被別人欺負只能玩命練，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沒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直到高一時我遇到了我的教練。”
李佟言說到這里眼中流露出神采，
“你也知道誠海是有名的武校，可是我們的體育課也很豐富，不僅有常規項，像田徑，足球，籃球，網球，游泳也都有，說是為了讓我們全面發展，那個時候學校新請來一位年輕的老師教我們體育，聽說是剛剛大學畢業不久。
就是他力排眾議向學校提出想組建一支網球校隊代表學校參加比賽。
他就像我們的大哥哥一樣，而且經常和我們一起打球，我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有一次周末他帶著我們去看了場網球賽。
那是我第一次在現場看比賽，如此近的距離，感受著現場的氣氛，連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運動員們精湛的球技，刁鉆的控球，我好像第一次認識網球，第一次知道原來網球可以這樣打。
我的目光追著小小的一顆球，因為他們的輾轉騰挪而揪心，跟著他們緊張，跟著他們激動，心臟突突的跳個不停，好想我從沒有像那一刻那樣感受到過自己是活著的，心臟原來可以跳得那么快。我終于可以理解教練他為什么對網球那么著迷。
所以我就下定決心要進網球校隊，可是不只家人反對，因為我從來沒有學過網球，所以每一個人都不看好，武術隊的教練也勸我。
我去找教練，問他我是不是真的不行。
教練說我可以進入校隊，但是必須先從撿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