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呼呼大睡的老吳拖拽下屋頂,托陳姨安排在一間廂房內,嬴紀便去同妹妹說了會兒話,據蘇梅所說,她看了九陰神爪的秘籍后感悟不小。
嬴紀笑著夸贊,卻沒有如何當真,玩鬧一會后,便讓田言留下來陪著蘇梅,自己則回屋練起功來。
先前服用了凝血丹,今晚嬴紀打算煉化這兩枚養氣丹。
不同于藥力霸道的凝血丹,養氣丹相對平和,能夠增長服用者的內力。嬴紀服下一枚后,立刻感到體內變化,好像有一股活水從天而降,一路流淌至丹田,與他體內原本的內力匯聚在一起,不斷同化著。
嬴紀閉目凝神,牽動內力,很快將養氣丹的藥力徹底煉化,更順勢對下一處竅穴展開攻勢,潛修大半個時辰后,終于打破第二處竅穴的瓶頸。
嬴紀好似摸到了門路,一時情緒高漲,連剩下那枚養氣丹都顧不上服用,一邊牽動內力不斷在體內運轉周天,一邊朝著第三處竅穴摸索前行。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此刻嬴紀額頭布滿細密汗珠,嘴角卻勾勒一抹笑意,第三處竅穴也打通了!
嬴紀接著修煉,不知多久過后,他忽然輕輕皺眉,第四處竅穴將破未破,如今只差臨門一腳,他卻是有些乏了,嬴紀索性服下最后一枚養氣丹,接著投入到修煉當中……
一直到勉強勘破第五處竅穴,嬴紀才長出一口氣,此刻夜色已深,大約過了子時,換算成地球上的時間便是一、兩點左右。
嬴紀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凡事都要有個度,修行也不例外,他沒有跟自己的身子較勁,稍微舒展一通后,便安穩睡去。
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嬴紀才悠悠轉醒。大公子與二公子都各帶一支商隊歷練在外,想來身邊沒什么有力倚仗的大夫人短時間內也不敢再拿捏自己,嬴紀便趁著當下難得的安穩日子好好修煉。
老吳酒醒后膽子也就小了,沒敢狠下心跟嬴紀說想要出人頭地,嬴紀便也不著急,留他在這休憩兩天后,便不著痕跡的把他支回下人奴仆住的大院,讓他再過幾天勞苦日子看看反應,雖然任務在這擺著,嬴紀也有心拉老吳一把,可他不是老好人,給了餅你自己接不住,他嬴紀也不會好心喂到你嘴里。
期間蘇梅的婢女小蕓也省親回來,每天跟陳姨在灶房忙活,或是打掃屋院,極少見到小姐蘇梅,她便也暗自奇怪。
高平張麻兩個小廝仍是守在門外任勞任怨,不會武功的二人也做不到監視院里的事情,或許真的就是兩個伶俐小廝罷了。
當然也可能是蘇宗正放的煙霧彈,用來遮擋真正的釘子,小院里除了蘇梅與田言,哪怕是陳姨嬴紀也不完全信任,這些天也是他讓小梅冷落小蕓,只管認真修煉,嬴紀借此也觀察著這名婢女的情況。
乍一看似乎也沒什么明顯異常,不過來日方長,嬴紀也不會掉以輕心。
就這么過去小半月,嬴紀也打通到第九處竅穴,十多天只多打通四處,倒不是他有所懈怠,而是將主要精力放在經脈上,日日苦修,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給他振通了一條督脈。
對武者來說,奇經八脈中以任督二脈最為重要,振通督脈后,嬴紀明顯感覺自己功力大漲,遠遠超過打通一兩處竅穴所帶來的增益!
如此這般保持下去,嬴紀有信心不出一年便突破至先天境界!
只是時間不等人,雖然蘇家目前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可嬴紀卻不會天真到認為他們會讓自己安安穩穩度過一年時光,加上如今夏忙就要過去,大公子與二公子這幾天也要回府,恐怕到時候麻煩也要接踵而來。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嬴紀都覺得一家人為家產爭個頭破血流,六親不認純屬是藝術夸張,直到他在現實中親眼目睹幾個例子,才知道有時候人心是多么經不起推敲。前世尚且如此,更別提這個實力至上的高武世界,別說頭破血流,便是真的兄弟相殘嬴紀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天上午,小院的院門忽然被扣響,院中正與田言圍在石桌上對弈消遣的嬴紀微微一愣,放在以往,高平張麻二人不會放任旁人靠近才是。
田言說道:“應該是二公子蘇竹。”
這些天田言從蘇梅以及陳姨那里了解到許多蘇府的事情,對幾位夫人公子的性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嬴紀想了想也就了然,大夫人年輕時據說是個闖蕩過江湖的女俠,大公子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比尋常世家公子多出些豪情與直拗,不會跟嬴紀這么客氣。倒是二夫人出身在一個只比蘇家稍弱一些的大家族,花花腸子不少,二公子也相對聰慧穩重些。
據嬴紀的說法,那就是一個莽夫,一個笑面虎。
嬴紀向一旁打掃院子的小蕓使了個眼色,小蕓立刻了然跑去開門,果不其然,門外站著一名在穿著打扮上十分氣宇軒昂的青年,身后還跟著兩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婢女。
高平張麻二人恭敬低頭,沉默在一旁。
他們是負責照顧嬴紀少爺不假,可二公子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眼下只好裝啞巴。
嬴紀故作驚訝狀,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二公子什么時候回府了?來了也不差人說一聲,嬴某有失遠迎啊!”
蘇竹擺了擺手,笑道:“嬴紀賢弟跟我客氣什么?這次帶著商隊往隴右走了一趟,一路上很是思念三妹,還給她買了些小玩意,見過父親母親后我可是直奔這邊,就為了早點見到妹妹啊。”
“嬴紀代小妹謝過二公子……阿言,快去把小梅喊來。”
“是。”田言施了個萬福,她今天穿了件素白衣裳,十分保守淡雅,一副羸弱端莊模樣,款步輕移似弱柳扶風,不堪盈盈一握的嬌弱模樣,很容易便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看到這么一位病如西子的恬靜美人,蘇竹一下子愣了愣,失神片刻才驚覺失態,尷尬笑了笑,同嬴紀拉起家長里短,余光卻是偷偷瞥向田言的背影,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嬴紀將一切看著眼中,暗自皺眉。據說二公子聰慧穩重,唯有一點便是極好女色,他院子里的婢女沒一個是完璧之身,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
蘇梅很快從屋內走出,來到兩人跟前喊了一聲二哥,蘇竹微笑揉揉她的腦袋,蘇梅雖然有些抵觸,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蘇竹一揮手,兩名婢女便呈上他弄來的一些奇巧玩物,其中不乏以墨家機關術制造的精密木偶,這玩意可是價格不菲。
只是相比這些,蘇梅更喜歡實用的東西,在她看來這么一箱稀奇古怪的物件,都不如嬴紀哥哥送她的那本秘籍來的實在。
蘇竹并不知道蘇梅的想法,看她的臉色,還以為她十分喜歡,便有些洋洋自得。
寒暄一陣后,終于沒什么話可說,蘇梅便找了個借口,說是回屋研究這些物件去了。
嬴紀、蘇竹兩人坐在院中石凳上,陳姨沏了茶,兩人便沉默喝著,誰也不著急。
蘇竹帶來的兩名婢女是一對并蒂蓮,姐妹二人恭敬跟在主子身后,時不時悄悄打量一眼端莊立在嬴紀身旁的恬靜女子。
自古文人相輕,女子相妒。雖然達到一定程度后會有所改變,但顯然那對姐妹沒有這般氣量。
其中一名女子陰陽怪氣道:“妹妹端的一副好面相,卻是穿的素雅。”
言下之意,便是穿的寒酸了。
蘇竹一皺眉,冷道:“閉嘴!”
那女子立刻噤若寒蟬,雖然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卻不敢忤逆主子。
她們姐妹跟著自家公子辛苦走了一路,今日剛剛回到蘇府,蘇竹向二夫人請安說話時,她們自然沒進去旁聽的資格,只能在屋外侯著,蘇竹出來后便徑直帶著她們來到這邊,故而兩人并不知道府上變故,還以為公子喜舊厭新,這就被美人勾去了魂魄。
可接下來讓這對姐妹瞠目結舌的是,自家心比天高的蘇竹公子竟是抱拳沖嬴紀致歉!
“下人不懂事,教賢弟見笑了。這位姑娘,蘇竹手下人多有冒犯,姑娘別往心里去。”
田言微微頷首,平靜道:“公子言重了。”
嬴紀倒完最后半杯茶,卻沒有讓田言去換壺新的來,蘇竹知道這是下了逐客令,便不再拖沓,開口道:“賢弟,愚兄還沒恭喜賢弟身世終于有了眉目。”
嬴紀假裝沒聽懂,“二公子這是說得什么話?嬴某只是姨父大人的侄兒,小梅的哥哥,蘇家的一份子,僅此而已。”
蘇竹道:“賢弟自然是蘇家的一份子,只是這蘇家將來是誰的蘇家,賢弟可要好好思量,莫要站錯了隊啊!”
他與大公子蘇松那點事,蘇府上上下下早就心知肚明,與其遮掩,還不如直接挑破,從嬴紀那兒博得好感。
嬴紀一本正經道:“蘇家當然是姨父大人的蘇家,嬴某愚鈍,二公子能不能說些我能聽懂的話?”
蘇竹沒想到嬴紀竟會這么說,大夫人間接害死了他的姨母,他分明與大夫人不共戴天,不支持他蘇竹,難道支持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老四蘇林?還是他仗著有氣海境護衛撐腰,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