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具尸體的眼角為什么會流血淚呢？”
唐柔有些好奇地盯著尸體道。
比起之前第一次親臨現場目睹尸體，現在的唐柔已經非常鎮定，完全沒有害怕反胃的情況。
“正常來說，死亡之后心跳停止，是不會出現流血狀況的，更何況是被割下的頭顱。”
馮蕓解釋道，“不過這具尸體的腦袋死后被冰凍過，冷凍之前眼角血管破裂充血，在這里放置解凍之后，溫度升高，血液跟融化的水汽混合從眼角流出，就形成了特殊的血淚現象。”
聽到解釋的唐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后繼續觀摩著馮蕓的尸檢工作。
幾分鐘后，馮蕓用鑷子緩緩地從尸體頭顱里夾出了一張混有干涸血跡的小紙條。
紙條似乎加工過，所以沒有腐蝕破損情況。
馮蕓把紙條裝進證物袋里，隨后把袋子交給了胡烈。
胡烈接過紙條，上面用拙劣的字體寫著幾個大字：小丑在殿堂。大師卻在流浪！
“根據這張紙條來看，兇手認為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藝術家。”
白洛開口道：“殺害被稱為蠟像藝術家的吳曉，再割下他的頭顱拼接粘合在蠟像軀體上，并且將其在蠟像會展這樣的特殊時期公之于眾，進行展覽，使得世人皆知，令所有人都在討論他的所作所為！”
“他在用他自己特殊的手段，來向我們展示他所謂的大師級別的藝術，殺人藝術！”
白洛停頓了片刻，緩緩地繼續開口道：“通常來說，像這種帶有特殊目的性的變態殺人案件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兇手大概率會再度作案，根據犯罪心理學，對于變態殺人狂來說，殺人并不意味著結束，而意味著他們殺人藝術展覽的開始。”
“‘大師在流浪，小丑在殿堂’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前陣子斗音里特別火的‘流浪大師’，當時有很多媒體正是用這句話來形容他的。”
唐柔開口道：“這起案件會不會跟那個‘流浪大師’有所關聯？”
“只要有可能性，就必須要做相應的調查。”
胡烈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目前的處境非常艱難，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我們將會面臨巨大的漁輪壓力，因此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方向，任何細節都要查探清楚！”
馮蕓從尸體頭顱前起身，開口道：“根據死者頭顱邊緣的切口來看，切口邊緣十分平整對稱，所以才能完美地粘合在蠟像軀體上，我推測兇手使用的應該是一種大型的切割機設備來進行分尸。”
胡烈眉頭依舊緊鎖著，“切割機的種類有很多種，能不能確定具體是哪種類型的切割機？”
“僅憑這個頭顱的切口，還不能精確出是何種類型的切割機。”
馮蕓搖了搖頭道：“另外死亡時間也暫時無法確定，我需要把頭顱帶回警局做進一步的尸檢，如果你們能夠找到剩下的尸體軀干就更好了。”
“我們會盡力查探剩下尸塊以及兇手的身份，至于尸檢這塊就辛苦你了。”
胡烈說道。
馮蕓點了點頭，隨后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準備離開。
她拎著箱子來到白洛身旁，臉上依舊是那副高冷艷麗的模樣，嘴邊卻依舊是輕聲地說了句，“加油。”
耳畔如沐春風，白洛也同樣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次蠟像會展是由誰組織的？”
胡烈朝著身旁的警員問道。
“是吳曉他自己發起組織的。”
警員回應道：“近半年以來，莫軍在各大視頻網站上上傳了大量關于他制作蠟像的視頻，吸引了大量的粉絲，僅斗音一個軟件，就擁有近八百萬的粉絲。”
“為了將流量變現，同時讓他在蠟像界的地位提升到新的層次，他精心準備了這一次的蠟像會展，制作了大量上乘的蠟像作品。”
警員說道：“早在半個月之前他就在各大視頻網站中進行宣傳，并表示會準備一個嘔心瀝血的‘匠心之作’，所有作品在展覽結束之后都會進行拍賣，只不過沒想到他會在這一次的會展中遇害。”
“那這次會展還有沒有其他的負責人？”
胡烈問道。
那名警員翻閱著手中的一疊資料，隨后點頭道：“吳曉有個堂弟，叫做吳笑，之前一直跟著吳曉一起合作拍視頻，這次的會展他也是主要負責人之一。”
“去把這個吳笑給我帶過來。”
胡烈朝著一旁的警員吩咐道。
“明白！”
警員應答了一聲，隨后便離開了會展。
一陣過后，那名警員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來到了會展大廳。
胡烈仔細打量了對面的男子一陣，他穿著黑色的褲衩背心加拖鞋，理著一公分的短寸，脖子間掛著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金項鏈，右手紋著半條大花臂，儼然一副社會人士的模樣。
“胡隊，吳笑已經帶到。”
警員朝著胡烈招呼了一聲，隨后沖著一旁的吳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滇城分局的刑警隊長胡烈。”
“呀，原來是胡隊長！”
吳笑連忙在褲兜里搜索了一陣，掏出一盒鉆石芙蓉王香煙，從里面抽出一根遞給胡烈。
“我不抽煙。”
胡烈直接撒了個謊，擺手拒絕道。
他平日里工作之余也是會抽煙的，只不過他并不喜歡對方來這套。
吳笑有些尷尬地把煙收了回去，他剛準備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根，看到現場這么多警察，他又默默地把煙塞回了煙盒里。
“對對，也是，抽煙不好，傷身體，是得少抽。”
吳笑一臉尬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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