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傳來的慘叫聲,隔壁打坐的南宮言瞬間驚醒,急忙破門而出。
“姐,你怎么了?”
他匆匆趕來,敲響那道緊閉的房門。
“別進來!”
里面傳來一道驚恐、慌亂的嗓音。
南宮言剛要細問:
“嘶——”
他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透過門戶上的紗紙,他看到了屋內模糊的畫面,頓時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頭發,滿屋的頭發,又黑又粗的發絲還在瘋狂生長,眼看就要破門而出。
還好,此時已是白天,否則夜深人靜的時候,目睹這副恐怖畫面,膽小之人怕是會當場失禁。
此刻南宮月的面孔,包括身子已然都被黑發遮擋,平日里的冷靜全然不見,眼中滿是恐慌,根本不敢抬頭看向鏡子,只能雙手化刃,瘋狂斬斷著自己的長發。
黑色發絲不斷掉落,堆積在昏暗的地面上。
但作用卻極為有限,斬斷發絲的速度,雖說快于生長的速度,但根本斬之不盡。
她總不能狠心......把頭皮給削了。
“你怎么查的,仙解草和神血花,為何還有催生頭發的藥效?”南宮月氣急,心中的憤怒無以復加,那無恥之徒竟然再三坑害自己。
“姐,我查的時候,明明沒有這個功效?!蹦蠈m言也懵了。
仙解草、神血花,的確是解百毒藥草。
但與穢氣丹混合起來,便會產生這種特殊反應,王謹也是機緣巧合方才發現此玄妙。
“姐,你放心,我立刻去尋那王謹。”
南宮言不敢久留,慌忙消失在她眼前,生怕自己被當作出氣筒。
然而,此刻的他注定只能撲個空。
因為王謹早已料到這一幕,早早便離開了白玉京......混跡長安。
長安街上,古樸大氣的樓宇林立,雖比不上白玉京仙氣縈繞的宮殿,但卻多了許多生氣。
凡俗中人也要熱情許多。
譬如......
路過一處青樓,一位位姑娘熱情似火的拉著他,一口一個“小道長”“小道長”......
讓他面色臊紅,尷尬不已。
王謹只得訕笑兩聲,狼狽逃離。
接下來王謹流連于大街小巷,聞著香味四下穿行,仙膳吃膩味了,嘗一嘗凡俗小吃也是極好。
反正一枚下品魂玉,換取的錢幣頗為可觀,肆意揮霍,毫不心疼。
不得不說,大手大腳花錢的感覺,忒爽。
“買?!?p> “不用找了?!?p> “全包了。”
臉上笑意越發燦爛,手上的吃食越漸增多。
不過,王謹發現長安城內,身著錦袍服飾的執法者越來越多,似都在防備著鬼修禍亂長安。
氣氛略顯壓抑。
仿佛有股陰霾在長安城上空悄然醞釀。
期間,他也打聽過畫癡的消息,可卻一無所獲。
那妖女,似乎沒有固定的落腳點。
……
……
踏上一座烙印著歲月痕跡的古樸拱橋,王謹忽的止住了步伐。
翻身坐在石欄上,雙腿懸掛在外,而后將懷中畫冊放在腿上,掃視著周遭的景物。
提筆落下。
把石橋、下方徐徐流動的蓮花池、周遭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一搬到了畫卷上,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正當他準備收筆時。
一襲黑色裙衫的倩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道倩影站在橋下,背對著他,似乎正在注視著蓮花池內躍出水面的魚兒。
黑衫女子,與過往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顯然此女乃修道中人,且修為不俗。
其氣質出塵,給人一種‘靜’的感覺。
王謹立即提筆,想要把這名女子臨摹下來。
然而,那種與世無爭‘安靜’的氣質,無論他如何作畫,神韻都不足一二。
他試了五次,統統失敗。
再抬眸時,那道遺世獨立,出塵的背影,已然悄然無影。
“可惜......”
王謹心中一嘆。
……
……
相較王謹此刻悠閑作畫,此刻的白玉京已經炸開了鍋。
“你們聽說了嗎?”
“昨日養生池,南宮月下身釋放大量穢氣,場面一度失控。有人被當場熏暈了過去。”
“當時我就在現場,連環響屁回蕩在整個養生殿?!?p> “嘶——”
“據說南宮月是遭人坑害,她口中似乎喊出了王謹二字。”
“王謹是誰?”
“當日與拓跋力、東方雨柔斗法的那位道長。”
白玉京,流言四起,南宮月的荒唐事跡迅速傳播,她的完美形象大損,王謹兩字熱度急劇攀升。
他的身份慘遭挖出,過往履歷也被一一爆出……
南宮言更是四下尋找王謹,放言清算。
然而,幾乎翻遍了白玉京,依然尋不到人影,最終只能服軟,拿出了在王謹屋內尋到的紙條。
“欲求解藥,詳見養獸齋?”
南宮言皺著眉頭,有些氣結,這是打算戲耍他?竟然不直言解藥,反而給了一處地址。
盡管,他不想被王謹牽著鼻子走,但如今已無他法,只能從了。
南宮言迅速趕到養獸齋。
果不其然,那頭六尾肥豬的尾巴上系著一個儲物戒。
然而,當他沉入心神,探入儲物戒內時,臉色驀然僵住。
其內空空如也,僅有一張羊皮卷靜靜的躺在那,隱隱可見其上烙印著字跡。
這是接連戲耍他?。?p> 他就怕里面又是下一個地點。
好在,事實并非如此,否則他恐會崩潰。
然而,當他掃視著羊皮卷上的一行行字跡時,表情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一把捏在手中,南宮言趕忙朝星月閣走去。
他已經想到南宮月看到,會是何等反應……
一紙留言——
‘姑娘不必掛懷,頭發之毒,以毒攻毒,藥到病除,清心養顏丹想必還在,服下兩顆即可。
一言贈予姑娘:
暗中陷害,實為我輩修士之恥,倘若記恨,大可光明正大,行磊落之事。
倘若姑娘執意,作那暗地下手的奸人,在下定當奉陪到底。
望自珍重。
君子王道長,留。’
字字珠璣,每一個字跡都是那么的醒目,刺激著南宮月的雙眸,拉扯著她的心弦。
“無恥!無恥之尤!”
南宮月惱羞成怒,一把將羊皮紙捏成碎片,狂脈大開,恐怖氣息傾瀉而出。
分明是他暗中陷害于自己,竟然反過來斥責自己,好似是她有錯在先般。
實在是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