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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影同追憶

第28章

聞清影同追憶 張大戶 1627 2020-05-13 16:34:55

  所剩無幾的復習天數里,夏清基本上已經處于癱瘓狀態,她用了大部分精力,雙目炯炯用來觀察和監視肖詩雯,一旦回歸課本復習題,她就感覺頭暈腦脹,有氣無力。她常常一個人呆著重重的嘆氣,年僅19歲的夏清已經開始感嘆命運的無奈。每次看到肖詩雯做題聚精會神,全心投入,她就恨的牙根癢癢,但轉念就會掛起一抹邪性的微笑,心想著任憑她如何遙遙領先,自己使一些手段,還是將她打回原形。而對此,肖詩雯卻絲毫沒有察覺。

  所以人跟人之間的斗爭最丑陋的就是明暗之斗,一方毫無防備,另一方挖空心思。這就好比恐怖襲擊,策劃分子在陰暗的角落布置好一切,而一片祥和的家園歌舞升平,全然不知曉會有滅頂之災即將降臨。這種完全沒有任何公平可言的較量常常在短期內犧牲善良和平者的利益,嫉妒仇恨讓襲擊者瘋狂到甚至不惜毀滅自己。

  所以在這最后一周的時光里,肖詩雯緊鑼密鼓的復習,夏清偷偷摸摸得在肖詩雯的暖水瓶里一次一次地摻進安眠藥粉末,她控制好劑量,既讓肖詩雯不立刻睡倒,正常學習休息,又逐漸讓肖詩雯逐漸變得神思倦怠,終日乏累。不知道真相的人比如陳老師,還會陰陽怪氣地訓斥肖詩雯得意忘形,天天吊兒郎當。肖詩雯打盹兒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在班里撐著腦袋就會熟睡過去。大家都知道肖詩雯聰明,想必也是備考之前胸有成竹了吧,邢愛文也關切地問過她幾次,肖詩雯都有氣無力地回答自己很好。

  就這樣混混沌沌地到了高考,為了避免自己睡著,肖詩雯還調制了濃濃的咖啡,可她哪里想到,是自己水壺里的水出了問題,她每門考試都基本上是強撐著精神完成的,然而在考數學和政治的這天,夏清有意識地多加了藥量,乃至肖詩雯考試的時候不得不掐著自己,依然無法集中精神,所以兩門考試的題目都是沒有做完的情況下以前出場。在考場外等候的雯媽看著肖詩雯蒼白的臉頰,垂下的眼皮和豆大的汗珠,還以為孩子是中暑了,夾雜著心疼和自責,更多的是失望和擔憂。

  高考就這樣結束了,無聲無息地結束了,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落下了帷幕,夏清自己也考的一塌糊涂,她很傷感,但是她確定肖詩雯考的也不好,會瞬間開懷起來,肖詩雯,在18歲的人生道路上第一次被人算計犧牲的徹徹底底,第一次遭遇無妄之災還暈暈乎乎地不明就里。

  肖詩雯在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在這次人生中少有的漫長睡眠中,肖詩雯做了無數個夢,有的夢是她已經醒來了,起身了,拿到了高考成績,上面卻是一片空白,她難過極了,在夢里痛哭不已,來看她的雯媽見女兒面部緊鎖,臉上淌下幾行眼淚,枕頭都濕了一大片,心如刀絞,盼望了十幾年,女兒的考試不理想,她內心非常惆悵,可是看到女兒為此傷心成這樣,當媽的又倍感心疼。肖詩雯做的最多次的夢就是在宿舍的床上睡覺,突然床坍塌了,她沒有抓住任何東西地向下墜落,夢里她害怕極了。同時,在夢里,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冷漠無情的眼睛。肖詩雯想努力想識別這雙眼睛。卻怎么也認不出來。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每次肖詩雯遇到一些生活中的坎坷,總會在夜里做同樣的這個夢,高考,空白的成績單,墜落無底深淵,一雙讓人寒戰的眼睛。

  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肖詩雯的書包里,那只乖巧的小手機呈現著微弱的光,屏幕上顯示著肖睿這幾天打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李穎子的一連串信息,還有兩條來自陳飛的慰問信息。小手機安靜地躺在書包的夾層里,放佛也在為小主人默默嘆息著。

  一直聯系不上肖詩雯的肖睿心事重重,他原打算讓李穎子登門去探個究竟,豈料李穎子考完最后一門課,直接蹦上南下的飛機奔向肖睿去了,李穎子試著撥打肖詩雯家里的電話,卻一直處在沒有人接聽的狀態,他們哪里知道,雯媽為了減少親戚的詢問煩擾,直接把電話線給拔了。

  肖睿起初猜想是不是全家旅游去了,又覺得不太對,索性打了個電話問自己家,據肖睿的媽媽說,肖詩雯的媽媽最近脾氣特別大,關于考試的事情誰都不能問,誰問跟誰急眼,估計是肖詩雯考砸了,肖睿媽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滿滿的看笑話的得意。肖睿聽了心里卻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肖詩雯現在怎么樣了。

  于是肖詩雯在回到家的第二個傍晚,在遠方的肖睿的默默祈禱下,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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