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棍兒?”
陳二狗有點蒙,耍棍兒那不是戲班子的東西嗎,團長想聽戲了?
難道……
陳二狗面色變了變。
團長覺得這一次和列強的戰斗他可能會回不來了,想在最后的時光里聽聽戲,不讓自己留下遺憾?
可是,也沒聽說團長以前喜歡聽戲啊。
見陳二狗一臉懵逼的樣子,郝人意識到自己問題問的有點毛病,此二狗非彼二狗,聽不懂東北話,說耍棍兒他可能不太明白,于是,郝人便轉變方式又問了一句。
“就是棍法,和拳法刀法一樣的武術。”
陳二狗恍然大悟,“棍法我不會,只會拳法和刀法。”
郝人覺得有點遺憾,不會棍法,那自己的甩棍就沒辦法發揮出最大威力來,不過也還行,起碼陳二狗會刀法,自己就勉強將甩棍當刀用吧。
“你都會什么刀法?”
“就是八卦刀和梅花刀,咱們義和團中學的最多的就是這兩種刀法。”
“梅花刀?”,郝人有些意外,“李元智的梅花刀?”。
之前,在學校的圖書館中,郝人就看過有關梅花刀的介紹,正是由一個叫李元智的武術家推廣開來的。
陳二狗又一臉疑惑,“李元智是誰?團長你之前不是說梅花刀是孫通先輩的家傳絕學嗎?”。
郝人笑著點頭,但卻沒有解釋,他想了起來,梅花刀是李元智推廣開來的沒錯,可是現在李元智應該還沒有出生呢,最早時期,卻是一個叫孫通的人先將梅花刀傳開的,傳播的地點,好像正是魯省。
“來,二狗,將這兩種刀法使一遍,我看看你學的怎么樣?”
陳二狗滿面激動的連連點頭,能夠得到團長的指導,自己的武藝一定會突飛猛進,這種機會,不可多得啊。
于是,陳二狗沒有任何猶豫,就在二人所處的縣衙大廳中,先將八卦刀使了一遍。
郝人看的聚精會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可和自己在圖書館看書不一樣,說好聽點,書上那是理論,說不好聽點,那是在胡說八道都有可能。
而陳二狗使出來的八卦刀,卻是正八經的武術,能夠用于實踐,可以上陣殺敵的那種。
見郝人看的十分仔細,陳二狗心中很是感動,團長對自己真好,他一定是在觀察自己刀法中的不足,幫助自己提升武藝。
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殊不知,郝人根本就不會什么八卦刀,他完全是在偷師,通過陳二狗來學習八卦刀法。
一套八卦刀使完,陳二狗面不紅氣不喘,筆挺的站著,等待郝人的“指導”。
郝人摩挲著下巴,高深莫測的點點頭,“很不錯,基本上沒什么瑕疵,多多練習,將來說不準能成為一代大師。”
這么難的嗎?
郝人心中卻在痛哭,自己已經看得這么仔細了,可基本上還是什么都沒記住,完完全全的一招半式都沒學會。
不行,一定得想想辦法。
“二狗,你不是還會梅花刀嗎?來,將梅花刀也使一遍我看看。”
陳二狗點點頭,又將梅花刀使了一遍。
郝人徹底蒙了,本來八卦刀剛才自己還能記住一招兩招的,可現在一招也記不住了。
“二狗啊,你在招式上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但看起來卻總感覺欠缺了些什么,少了些神韻,有點奇怪。”
陳二狗歪著腦袋尋思了一小會,不太自信的說道,“團長,是不是我對內功心法的領悟有些問題,沒有和招式匹配上?”。
就等你這句話呢!
郝人心中大喜,但面上卻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嗯,也有可能,這樣吧,你將你記住的內功心法和招式的理解逐一講解一下,我幫你參考參考。”
“好,那就勞煩團長了!”,陳二狗大喜,然后便興致沖沖的將八卦刀和梅花刀的內功心法和對應招式一字一句的講解起來。
這就好多了,總算能夠記住一些了。
當陳二狗一邊說著內功心法,一邊將招式講解出來之后,郝人對這兩種刀法的理解就通透了很多,一些簡單的口訣和招式也能夠記住了。
只不過,郝人畢竟不是那種過目不忘的天才,陳二狗講解了一遍之后,郝人也只記住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還是遺忘了。
講完之后,陳二狗滿面期待的看著郝人,等待郝人對自己進行評價,可惜,郝人會評價什么,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陳二狗的滿臉期待,郝人有些心虛,“唉,這人啊,上了年紀就是不行,這腦袋里稀里糊涂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出不妥來。”
“這樣吧,二狗你再講解一遍,這一次我將你的招式和內功心法都記錄下來,回去我再琢磨琢磨,回頭再好好給你講解講解。”
陳二狗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懷疑的看著郝人,怎么感覺團長像是不會八卦刀和梅花刀啊。
自己有幾處招式和心法明顯是錯的,自己記不住了胡亂說的,團長竟然也沒指出來。
但是……
陳二狗又搖了搖頭,當初團中的八卦刀和梅花刀都是團長教授的,團長又怎么可能不會呢?
真是奇怪!
陳二狗怎么也想不通。
在滿心的疑惑中,陳二狗將內功心法和招式又講解了一遍,這一次郝人很是認真的一邊聽著一邊記錄下來,招式不會畫,就用火柴人代替。
這一番下來,印象更深刻了不說,也給自己留下了珍貴的文字和圖畫資料,兩個月的時間,足夠自己全部記下來了。
二人這一折騰,便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眼看著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天色破曉,一晚上的時間已經悄然過去,可能是張德成的身體素質太過優秀,一晚上未合眼,郝人竟然沒有絲毫倦意。
陳二狗也精神抖擻,于是郝人干脆就不準備休息了,直接帶著陳二狗,一起去了解一下各個勢力的準備情況。
“準備的怎么樣了?”
郝人本來準備親自出城去看一下,但他和陳二狗來到城門口的時候,正趕上張德有和王文興等人返回,見他們一臉輕松,說說笑笑的樣子,郝人其實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但為了保險起見,郝人還是問了一句。
“團長放心,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開口的是張德有,對付蘇俄這一路準備工作是他負責,他開口,郝人還是比較放心的。
“那就好,知道梁壽他們那面準備的怎么樣了嗎?”,梁壽負責的,是對付鬼子的那一路。
“我這面沒問題,想來老梁那面也應該沒有問題。”
郝人點點頭,“行,剩下的時間,告訴團眾們,只管養精蓄銳,等到晚上的時候,一個個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成是敗,就看這一下了。”
“好!”,眾人應道。
“文興,再派出幾波探子出去,一定要將蘇兵和鬼子的時間差摸準,不能出現差錯。”
“團長放心,到現在為止,我已經派出五六波探子了,絕對不會出現紕漏。”
“好!”,郝人大笑,“那接下來,就讓我們靜靜地等待這些遠道而來的朋友吧!”
城中也需要布置布置,郝人自然不能閑著,有很多事情還需要他出面。
就算郝人自認為這一戰已經安排妥當,但為了防患于未然,將損失降至最低,還是要做好城中可能會成為主戰場之一的準備。
若真如此,到時候城中一定會硝煙彌漫,戰火四起,為了防止傷到城中無辜百姓,需要將百姓遷出城,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操作起來難度很大。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郝人令人將城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和影響力比較大的人請到了縣衙,對這些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城中百姓最好遷到城外,當然,并不強制,原意留下幫忙的,義和團歡迎之至,實在不愿意遷出去的,留在城中也可以,但到時候被戰火波及義和團概不負責。
眾人都算是比較通情達理,也的確早就對列強的壓迫和作威作福心生不滿,支持義和團與列強之間進行戰斗,所以承諾會和百姓溝通,盡可能讓百姓遷出城,但至于百姓留不留下來幫助義和團和列強之間進行戰斗,他們不敢保證。
這樣郝人已經很知足了,戰爭,是可能付出生命的,這些普通百姓就算畏懼死亡不參與戰斗,郝人也沒有任何不滿,人人都有選擇的自由,他左右不了。
百姓雖然覺悟不高,心中也有諸多不滿,但起碼知道留在城中可能會喪命,所以在那些人的勸說下,很快就開始攜家帶口的往城外遷移。
城外村莊中有親朋的,就暫時借助一晚上,沒有的,就在野外露宿,反正只有一晚上,將就將就就過去了。
也有不少留下來的,可幫忙的很少,更多的是認為就算發生戰爭,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他們待在城中,應該也還是安全的。
對于這些人的決定,郝人自然不會去干涉,當大多數百姓遷出城之后,便令義和團的人在城中布置。
時間過得飛快,一天的時間,似乎轉眼之間便悄然過去,城頭上,放眼望去,已是驕陽西垂,暮色初臨。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