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君棠立于二樓雅閣雕窗前,將狐貍精碾壓惡鳳凰與草包白虎的痛快場面盡收眼底,銳利端肅的面容之上泛起欣然笑意。
柳芽的一生凄苦悲涼,顧及太多、包袱太多、委屈太多,致使瀟灑太少、歡愉太少、暢快太少。
她為大局而隱忍,為大業(yè)而犧牲,他心痛卻無能為力,這場感情注定是不可挽回的悲劇。
而妖女戰(zhàn)神恰處于另一個極端,恣意縱情、無所顧忌,大大方方狐假虎威,坦坦蕩蕩仗勢妄為,絲毫不擔(dān)心闖禍,也完全不害怕闖禍,她背靠大樹好乘涼,所言所行的背后皆有一句潛臺詞——
姑奶奶是魔尊的女人,我愛怎樣就怎樣,你不服我就懟到你服,還不服就自己憋著,膽敢放肆,分分鐘讓我男人弄死你們!
魔尊君棠與柳芽在情愛苦海中糾纏千年,始終存有深深隔閡,她無法完全信任他,更不會依靠他,二人因疏離而生矛盾,因矛盾而生嫌隙,相愛卻無法相守。
大膽豪放且善于攻心的楚靈犀正好相反,她緊緊抓住魔尊這棵救命稻草,討其歡心抱大腿,虛情假意的花招一套又一套,甜甜膩膩的糖衣炮彈一顆又一顆,把魔尊千年缺愛的冰山心化為一江春水。
情愛癡戀,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明知她心口不一、花言巧語,但是魔尊仍舊受用不已,明知她兵行險著,籌謀借魔族之力救兄長并復(fù)仇,可是魔尊依舊愿意無底線縱容。
云峰總覺得寵妃柳楚的身上有妖女戰(zhàn)神的影子閃動,問道:“你認(rèn)識妖界楚州的楚靈犀嗎?”
楚靈犀直戳他的痛處:“是那位讓你十戰(zhàn)十?dāng)〉难缗畱?zhàn)神嗎?她是我無比崇拜的偶像!”
草包云峰沉不住氣更受不得激:“你…你…你這出言惡毒的潑婦!本公子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來呀~打啊~別光說不練~”
楚靈犀放下蛟鯊翅銀碗,撫弄著法器道:“這驚鴻琉璃煞我還沒有用過,正好以你的血開開光?!?p> “我…我不和女人動手!”
色厲內(nèi)荏的云峰畏懼十品法器的威力,關(guān)鍵時刻秒慫,拍案而起,欲返程搬救兵:“有種你不要走,就在這里等著!”
合鸞立即相勸,卻未能攔住沖動的草包,預(yù)感風(fēng)波將起,此地不宜久留。
楚靈犀生事造八卦:“喲~想不到你對常敗將軍很是關(guān)心嘛~你們兩人其實更配哦~”
“胡言亂語!”合鸞拂袖將茶壺茶盞齊齊打翻,厲聲質(zhì)問:“柳寵妃句句夾槍帶棒,難道真想挑起仙魔兩族的大戰(zhàn)嗎?”
“我明明記得剛剛有只山雞講過,小小口角不至于引發(fā)大戰(zhàn)”,楚靈犀轉(zhuǎn)頭問身邊的魔族兵將:“我說的對嗎?”
柏誠帶領(lǐng)眾人點頭附和,并放聲譏笑仙族。
合鸞怒發(fā)沖冠,花容嬌色不再,呵斥道:“聽聞魔尊也在八方酒樓,可始終未現(xiàn)身,今日之事假如不能善了,你便是罪魁禍?zhǔn)祝勺迦羰菆?zhí)意追責(zé),魔尊為平息失態(tài)必會嚴(yán)厲懲處你,休想囂張?zhí)茫 ?p> “你成日費心打聽別家男人的行蹤,難怪管不好自家男人的風(fēng)流債~”
楚靈犀既懟又吃,嘴忙的不亦樂乎,享用山珍海味過后,又點了青梅奶酪果子冰解膩,還假意貼心地為惡鳳凰叫了一壺桑竹菊花茶:“降降火氣,稍安勿躁,待常敗將軍搬來救兵,再看魔尊是否會為保大局而懲罰我。”
“本仙不屑與狐貍精多費口舌!”
合鸞極其了解云峰的脾氣,知他必會率親信殺回酒樓,恐釀成大禍,需盡快從是非中脫身。
楚靈犀舌利勝刀:“明明是你執(zhí)意闖入酒樓找我的麻煩,抵擋不住唇槍舌戰(zhàn)又假裝清高,占到便宜算本事,占不到便宜就推卸責(zé)任,你們神仙都愛玩這樣的套路嗎?”
合鸞不敢再戀戰(zhàn),負(fù)氣恨恨離去,欲將此事稟告仙帝,另尋報復(fù)之法。
魔尊君棠居高臨下,拍了拍手,滿目贊許寵溺:“干得漂亮!”
柏誠被強(qiáng)塞了一大把狗糧,斜眼暗瞪紅顏禍水,行禮問道:“尊上,何時啟程回宮?”
楚靈犀白了他一眼:“這可不是戀家的時候,要留下來和云峰戰(zhàn)斗,再生擒那草包一次!”
“就按柳寵妃的意思辦!”魔尊君棠穩(wěn)穩(wěn)立住寵妻人設(shè),命令道:“柏誠,你即刻傳信調(diào)三百精兵,動手時掌握分寸,盡量不要有死傷,生擒云峰及麾下兵將。”
楚靈犀歡脫地跑到魔尊身邊,晃著他的胳膊嘴甜道:“尊上英明~!”
言語矛盾完全沒有必要上升至武力沖突,柏誠十分費解,神情凝重地上樓勸諫:“這…這未免過于草率,望尊上三思!”
楚靈犀振振有詞:“那兩位蠢材神仙明知魔尊在此,也知我深得魔尊恩寵,卻仍不改跋扈性情,分明是藐視魔族,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魔界何以立威!”
柏誠瞥了瞥四周兵將,忍氣示意妖女走進(jìn)廂房,警告道:“你不要煽風(fēng)點火、蠱惑尊上,合鸞和云峰已經(jīng)被你懟到體無完膚,還不知足嗎?”
魔尊君棠冷咳幾聲提醒,柏誠悻悻收回幾乎戳中妖女鼻尖的食指,但依然剛正不改口:“屬下認(rèn)為您不應(yīng)與神族紈绔子弟荒唐斗氣!”
“正因為這口氣荒唐,所以才更要斗!”楚靈犀大嚼脆生生的鮮果,賣關(guān)子道:“等你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以后沙場再相遇,你才能夠反敗為勝哦~”
見魔尊意已決,柏誠無法抗命,既然要打,便竭力取勝:“云峰手握神族兵權(quán),可直接調(diào)動三萬人馬,我方是否需多安排些兵將,以備不時之需?”
楚靈犀替魔尊回答:“云峰暴虐專橫,麾下看似有三萬人馬,但其中驍勇善戰(zhàn)者均與他面合心不合,剩下的全都是些只會溜須拍馬的蠢貨,軍中只要長腦子的人就不會輕易跟隨他找魔族的麻煩,來的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魔族三百精兵足以應(yīng)對?!?p> 柏誠倏而醒悟,先前的罵戰(zhàn)是妖女有意而為之:“你…你是故意刺激云峰,讓他打上門來的,對嗎?”
“對呀~”楚靈犀笑眼彎彎:“至于原因,你自己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