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重聚
韋菖蒲縱身而出,與韓桀斗了三個回合,韓桀卻意外漸覺招架不住,韓桀不甘敗于女子之手,越發焦急,刀法套路大亂。齊嚴見同伴處于下風,欲去救援,卻被晴光撞個正著。
“砰”的一聲,齊嚴的薙刀與晴光的赤霄劍碰在一起,雖說周晴光武功稀松平庸,但赤霄畢竟并非凡鐵,薙刀的刀刃齊刷刷的被削了下來。
齊嚴扔下了作廢的薙刀,把袖箭瞄準晴光欲行暗算,待晴光反應過來,冷箭卻已放出往周晴光臉頰射去。隨著高速吟唱的笛聲響起,一股凍氣忽然襲來,半空中的箭矢頓時凝成冰塊,直直摔在地上碎開。
“到此為止吧。”
琬月握著竹笛,立在交戰雙方中間道。
“可惡,居然被打敗了……真丟臉……”
齊嚴暗算失敗,惱羞成怒無可發泄,一拳頭砸在地上。
“那個苗族女人的法術真是太厲害了……韋菖蒲,你運氣不錯……”
韓桀也自知斗不過韋菖蒲,便順著琬月給的臺階放下武器停戰。
“今日便就此罷了,我們走。”
齊嚴站了起來,晦氣著轉過身去將欲離開。
“如此放你們回去通風報信,想必接下來武林各路門派都會有所行動了吧。”
雖然齊嚴與韓桀被輕松打敗,但此戰不過只是驚動武林的序奏,既然魔尊屠縵的風聲已經傳到中原各門派處,各路武林豪杰無論出于何種立場,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想怎么樣,殺了我們嗎?”
韓桀額頭流出冷汗,深怕琬月會對他們動真格,畢竟以琬月的靈力修為讓兩個尋常的武林弟子當場斃命確實游刃有余。
“放心吧,要是想殺你們,你們現在早就不會說話了。”
琬月只是冷笑了一下,用略帶輕蔑的語氣說道。
“別以為我們會領你的情,走著瞧吧!”
齊嚴放下狠狠,便與韓桀揚長而去。
“真的就這么放他們走嗎?”
“難道周公子你還想要了他們的命不成?”
琬月笑了一笑對晴光反問道。
“他們這樣惡意中傷韋姑娘,聽著都覺得起火!也難怪韋姑娘要離開那飛羽門。”
周晴光依舊在為韋菖蒲憤懣不平。
“嗯,聽到他們這樣說話,小杏也很難受。”
喬雨杏也表露出感傷的神情。
“剛才真是很感激你們,為我出口惡氣,不過已經夠了,讓他們受點教訓就好。”
韋菖蒲卻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說什么呢,他們要找的是尋找五神器幫魔君解除封印的我們,明明是韋姑娘助了我們一臂之力。你和我們已經成了共犯了,就別再想離開我們了。”
既然能讓韋菖蒲感到釋懷寬心,周晴光倒也不再糾結,拍了拍韋菖蒲的肩膀開懷大笑。
“晴光……”
韋菖蒲低下了頭,臉頰一下子又紅了起來。
“眼下事情復雜了許多,如此就更需要到青城派找承風想想辦法了。”
琬月深知就算齊嚴和韓桀不回去匯報,周晴光、喬雨杏與魔尊屠縵的交涉關系緊密,之后與中原武林激起沖突也是無可避免。
“余前輩他會幫我們嗎?”
修道門派多以降魔伏妖為己任,畢竟余承風擔任青城派執劍長老的身份,周晴光擔憂余承風不會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場。
“我會把此趟出行的經過詳細跟他說的,交給他來主持公道便好。御風真人這個名字在江湖還是有很高的威望的,如果他發話,中原武林門派也不敢為難他的。”
琬月深知余承風的為人處世之道,依照他的性情,一定會對周晴光和喬雨杏施以援手。
眾人乘上天鷹,駛往西川青城山上的青城派。
青城派林木依舊青翠,門徒們正在刻苦誦經習劍,離遠就聽到朗朗書聲傳入耳中,周晴光和喬雨杏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青城派的正門。
“幾位有何事前來青城派?”
站崗守門的弟子見來者面生,做了個揖行禮,而后問道。
“律銘,今天是你當值呀。”
還沒等周晴光和喬雨杏回話,琬月便站了出來,喊出站崗弟子的名字。
“原來是琬月姐呀!失禮失禮。”
那喚作律銘的弟子見是琬月,恭敬的側過身讓出道路。
“承風他回來門派了嗎?”
琬月前腳剛踏進了門,又轉過身順便向律銘探問余承風的音訊。
“執劍長老這個時候正在觀星臺那邊呢。”
“果然又去看琬紗了。”
聽到律銘的回答,從琬月臉上看出幾分無奈。
“琬紗……琬月,你們是姐妹還是……”
喬雨杏按耐不住好奇問道。
“這事一時間也交代不清楚。承風回來了就好,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就行了。”
琬月沒有立即給予喬雨杏回答,只是引著周晴光、喬雨杏、韋菖蒲一行人往律銘所說的觀星臺方向走去。
沒走半程,看見一位少年正無所事事在樹底下乘涼,晴光遠看著覺得面熟。
“你不就是……唐胤!”
“周晴光!哈哈!好久沒見啦!”
原來那少年正是唐胤,闊別一段時間,周晴光與唐胤再次相聚于此,兩人都感到喜出望外。
“唐公子你好啊!”
喬雨杏也上前與唐胤打聲招呼。
“小杏也在呀,還有琬月姐,這位姑娘是誰呀?初次見面呀。”
唐胤見晴光此行還帶來一名新來的少女,突然很有精神。
“……”
大概是面對陌生人的問話韋菖蒲無所適從,一下子愣住了。
“咳咳,你好,在下唐胤,請多多指教。”
唐胤眼尖,從韋菖蒲的衣著裝備看出她是武林中人,察覺自己有失大體,便收斂起來,以武林同道的禮節做了個揖道。
“韋姑娘,你也介紹一下自己吧。”
周晴光見韋菖蒲依然沉默,難免令唐胤有些尷尬,便上前去替二人緩和氣氛。
“抱歉,我……該說什么好?”
韋菖蒲見周晴光來到,臉頰一紅,像個小孩那樣躲到周晴光身側。
“噗嗤,韋姑娘還真是很缺乏和人交流的經驗呀!這個時候應該告訴別人你的名字,然后說句多多指教便可以了。”
琬月看到韋菖蒲的舉動,捂嘴而笑,然后耐心教導韋菖蒲應答方式。
“韋菖蒲……多多……指教……”
韋菖蒲照著琬月的提點,支支吾吾的說道。
“哈哈,韋姑娘還真是奇怪呀!”
唐胤忍俊不禁,捧腹笑道。
“奇怪……”
聽到唐胤說自己奇怪,韋菖蒲顯得有些生氣。
“不不不,這不是在罵你,只是覺得你很有趣而已,哈哈哈。”
“真有那么好笑嗎……”
唐胤仍在大笑,韋菖蒲只覺莫名其妙。
“唐公子也是逗你玩而已,他沒有惡意的。”
“嗯。”
聽了喬雨杏的解釋道,韋菖蒲便也沒有繼續跟唐胤較真下去。
“話說小媗呢,怎么不見了?”
唐胤環顧眾人,發現不見小媗身影,便詢問道。
“小媗她回去赤霄劍里面了。”
提及到小媗,喬雨杏心情依舊十分復雜。
“赤霄劍?”
“就是這柄劍,它是上古時代伏羲的神器之一,小媗就是赤霄劍的劍靈。”
周晴光取過背后的赤霄劍,將小媗的身份告訴唐胤。
“原來是這樣呀,沒人斗嘴好像很不習慣呢。”
看不到小媗,唐胤也感到些許失落。
忽然間,赤霄劍發出靈光,凌空懸浮起來,劍柄往唐胤額頭上撞了一下。
“哇!疼疼疼!這把劍果然兇的狠啊!”
唐胤捂著額頭道。
“看來是小媗在跟你打招呼呢,嘻嘻。”
見赤霄劍對唐胤有反應,證明小媗還保持著意識,喬雨杏便又打起精神。
“話說小胤兒你為何會在青城派?”
“在家也幫不上表姑的忙,在她面前也只是礙事而已,所以就跟余前輩上來了。”
唐胤兩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呀,還真是不長進,總是麻煩承風。”
琬月嘆了口氣,像姐姐訓斥弟弟一般的語氣對唐胤說道。
“不麻煩,余前輩同意我跟上來,我才來的呀,表姑也是知道我去向的。”
唐胤撓了撓后腦勺,尷尬的笑道。
“你也沒少過來青城派做客,門派里的弟子都習慣了。”
琬月不禁想到自己也是青城派的“常客”,或許也沒資格去斥責唐胤。
“我們有事要找承風,他在觀星臺吧。”
琬月收起架子,與唐胤確認余承風的行蹤。
“嗯,去那里待了很久了。”
唐胤答道。
“那我們過去找他吧。”
“你真不識趣!那么多人過去會不會給琬月姐和余前輩當蠟燭臺呀。”
周晴光沒走半步,便被唐胤挽住胳膊阻攔,低聲嘀咕道。
“你在想什么呢,我們找他是去商量正經事的,你想過來也不礙事。”
唐胤的嘀咕聲還是傳到琬月的耳邊,拍了一下唐胤的頭,讓他不要自作聰明胡亂猜測。唐胤好奇心也重,便跟著琬月一行人去了。
青城派雄踞青城山山巔,從山門的縱軸線劃分為東西兩邊,東面是門徒的生活區,宿舍、食堂、雜貨鋪一應俱全。西面則是教學區,分設七個學科,以鉆研自然哲學,修習道家仙法為目標,分別為:劍道科、符咒科、結陣科、教律科、草本科、觀星科、鍛冶科,七個學科都各自分設長老,負責學術的傳承和教導。
七個學科教學部門的排布如同北斗七星環繞門派的核心重地清虛閣,段明去世后,余承風繼任了執劍長老的職位領導門派七大長老,而掌門之位則在元樞歸隱前托付給了楚廣空。承風生性灑脫,卻不常安分待在清虛閣內,倒是更喜歡到觀星科的天文臺處逗留。
眾人隨著琬月抵達觀星臺,只見承風手上拿著一片柳葉,湊到唇邊,吹奏出悠揚空靈的曲調,在他身旁立著一把赤紅之劍喚作魂涯,那劍散發著溫暖的靈力,周圍卻是百花盛開充滿生機。
“余前輩的曲吹得真好聽呀!”
喬雨杏聽罷,不禁拍手鼓掌。
“是呀,實在令人心曠神怡,想不到余前輩竟然有這種雅興。”
周晴光也對承風稱絕道。
“這首曲子叫《瑩月謠》,是琬紗最喜歡的。”
琬月口中再次提及琬紗,神色卻帶些黯然。
“哦,琬月你來了?”
余承風聽到琬月聲音,便回過身來對琬月招呼道。
“琬紗,我來看你了。”
琬月也走到魂涯劍前說道。
周晴光和喬雨杏方才明白原來琬紗已經不在人世,這個已故的人和余承風、琬月之間又有著怎樣的牽絆?余承風過去的故事讓周晴光和喬雨杏不禁感到萬分好奇。
“琬月,你和琬紗真的越來越像了……不對,琬紗她去世的時候還沒到你這歲數呢,現在感覺好像你要比琬紗成熟一些。”
余承風用溫柔的看著現在待在他身邊的女子,可以透過他的眼神看出內心千絲萬縷的情結。
“我們真有那么像嗎?”
琬月與余承風對視了一下,又慢慢的低下了頭。臉頰透紅,嬌羞的說道。
“嗯,相貌聲音都很像,即便過去這么多年我還是很清楚。有時候甚至都會把你看成琬紗了。”
余承風伸手的撫摸著琬月粉色秀發,琬月輕輕閉上眼睛,仿佛是在享受著余承風的寵溺。周晴光、喬雨杏、韋菖蒲、唐胤正在不遠處看著,都識趣的不敢胡亂作聲,怕擾了余承風和琬月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