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從景熙家出來后,突然接到了周韻哥哥的電話,讓他現在立馬趕到醫院來,
他便和盛鈺撒謊說有客戶從外地趕了過來,他現在要趕過去見客戶,
盛鈺不疑有他,便讓他走了。
和父親分別后,他便只帶著貼身保鏢羅軍和王成趕到了醫院。
他原本以為周韻醒過來后就要和他離婚,
誰知,她醒過來后,卻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但不和他提那晚的事,也不和他提離婚的事情,
而且還要跟著他回盛家去。
他既驚又喜,和周家父母兄長再三保證以后會好好對待周韻后,
周家眾人便同意他帶周韻回到盛家。
他帶周韻回到家后,除了盛鈺外,其余人都很開心,
尤其是兩個孩子,見到多日不見的媽媽突然又回到家里,
高興得又蹦又跳,抱著周韻的大腿不撒手。
盛宴見此情形,又是擔憂又是開心。
擔憂的是景熙知道后估計不會放過他,
開心的是他們一家四口終于又團圓了。
他把羅軍悄悄拉到一旁,詢問他周韻為什么醒來后突然又不和他離婚了。
羅軍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醫生說夫人做了開顱手術,部分記憶消失,智商也大不如從前,
行動也較為緩慢,要想恢復到正常水平,至少要一兩年才行!”
“原來如此,難怪她變化這么大!”
聽羅軍如此說,盛宴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氣,
周韻能忘記車禍前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但他又擔心景熙使壞,便加派了人手二十四小時守護周韻的安危,
他自己也每天隨身帶著至少五名的保鏢,以防不測。
就這樣戰戰兢兢過了大約有半個月,都不見景熙來找他麻煩,他心中稍稍放松了些。
誰知,他剛這樣想,景熙的電話鈴聲就如鬼魅般響了起來,
之所以這么確定來電是景熙的,
那是因為他給景熙的電話單獨設了鈴聲,
鈴聲是鬼片上的音樂,因為景熙在他看來比鬼還可怕!
他猶豫了好久都沒有接聽電話。
忽聽辦公室門外又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
他略顯煩躁地開口道。
門開了,進來的是他的秘書小王。
小王有些膽怯地對他說:
“盛總,景副總剛才打來電話說,
她替你去幼兒園接睿軒小少爺,并帶他到游樂園里玩去了。
如果您想見小少爺的話,就打電話給她!”
“混蛋!無恥!居然拿孩子威脅我!”
盛宴氣得將辦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下,又揮手讓秘書出去。
他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憤怒的情緒得以暫時冷靜下來。
景熙是個變態的人,他真怕小軒在她手上出什么意外,
因此,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機打給她。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就在他連撥了五遍后,
景熙終于接通了電話,她在電話那頭笑得很是爽朗:
“阿宴,小軒非要我帶他去游樂園玩過山車,
我帶他玩完后,他又要去KFC吃炸雞和漢堡。
你現在來青寧區的帝豪大廈下面的KFC找我!
記住,不許帶任何保鏢和司機,一個人來!”
說完,便“噌”一下掛斷了電話。
“無恥至極!”
盛宴氣得肺都快炸了,但由于兒子在她手里,
他只好先把手頭的工作放到一旁,
開了輛不怎么起眼的黑色寶馬車向景熙所說的地方駛去。
大約行駛了半個小時后,他終于把車停到了帝豪大廈下面的地下車庫里。
等他停好車,快步走上KFC的二樓時,
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紅色羽絨服的大兒子盛睿軒。
此刻,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口喝著加冰的可樂。
他見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兒子面前,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冰可樂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回過頭,一臉惱怒地瞪著同樣身穿紅色針織連衣裙的景熙:
“大冬天,你居然給四歲的小孩子喝冰可樂,
你怎么這么壞,這么惡毒呢!”
盛睿軒奶聲奶氣道:“爸爸,景熙阿姨可好了!
她不但帶我去游樂園玩過山車和摩天輪,
還給我買冰淇淋和冰糖葫蘆,還給我買我從來沒吃過的辣條……”
盛宴略顯暴躁地打斷他的話:
“閉嘴!
她給你吃的都是垃圾食品,沒一個好東西!
你媽媽從來都不讓你和小昂吃,走,爸爸帶你回家去!”
一面說,一面彎腰就要去抱兒子回家。
誰知,小家伙卻死死抱住景熙的胳膊不撒手:
“不要!
我還要吃漢堡和雞腿呢!
小熙阿姨還說一會兒要帶我去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三D大電影呢!
你和媽媽從來也不帶我和弟弟去看電影,
也不帶我們倆去游樂園里玩!
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帶著去玩,就我沒有!”
“阿姨以后會經常帶你和弟弟去游樂園里玩,
帶你們吃遍美食一條街的好吃的,好不好?
阿宴,小軒說的這么可憐,我們就滿足一下他小小的心愿吧!
至于這些所謂的垃圾食品,偶爾吃一下并吃不壞人。
小孩子太過潔凈了,反而容易生病。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愛吃愛玩,
你們夫妻倆不陪他們出去玩,小家伙心里可委屈呢!”
一直看好戲的景熙終于緩緩開口了。
只是,她的話雖然是對著孩子說的,
花癡的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盛宴俊美的容顏,
雙眸仿佛雷達似的,把他渾身上下掃射了個遍,
又沖他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景熙話音剛落,盛睿軒就拍手笑道:
“就是!小熙阿姨說的太對了!
我就是要吃炸雞和漢堡,就是要去看電影,你不讓我看,我就哭!”
盛睿軒說完后,又趕忙抱住景熙的胳膊,生怕她跑了。
盛宴氣得要死,但又無可奈何,
因為他平時確實陪兩孩子的時間很少,
不是工作忙,就是在和周韻冷戰,要不就被景熙糾纏,很少帶兩孩子出去游玩。
想了想,他只好點頭同意小軒繼續吃漢堡和炸雞。
小家伙吃飽喝足后,又跑進后面的小型游樂園去玩,
景熙忙命貼身保鏢莊穆和莊重去看好小軒。
等到兩位保鏢和小軒走了后,
她起身走到滿臉陰沉的盛宴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語:
“跟我來衛生間,不來的話,后果自負!”
說完后,就款款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盛宴氣得怔了好半天,最后只得起身跟隨景熙走進了衛生間。
這里是男女共用的衛生間,
因此,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兩人一起走進衛生間里。
******
景熙將盛宴扯進其中一間衛生間后,一把將他推坐到馬桶蓋上。
伸手挑起他比女人還尖俏漂亮的下巴,附在他右耳邊,咬牙切齒道:
“阿宴,你說你如此騙我,我該怎么對你才好呢!
嗯?”
“我沒有騙你,她不肯和我離婚,我也不想兩孩子生活在單親家庭里。
景熙,你年輕漂亮又有才華,何必耗在我身上呢!”
“閉嘴!
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她大怒,從包里掏出一把手槍,抵在他漂亮的喉結上,壓低聲音警告道,
“一會兒出去后,小軒去哪里你就陪他去哪里!
敢回家的話,你知道的,
你一個人打不過我們四個人,更何況我手里還有武器!
現在,給我乖乖地不許動,讓我好好親親!”
她右手拿槍抵在他腰間,左手將他向右扭的脖子硬勾到自己面前,
低下頭,發瘋似的啃咬他嫣紅的嘴唇,
直至給他咬出了血,才離開了他的誘人紅唇。
然后一把扯開他大衣的衣領,狠狠吻上他性感的喉結……
直到他紅著臉向她求饒:
“放開我,我什么都依你,別在這里,求你了!”
她才悻悻地放開他,把槍收好,又幫他把衣領整理好,
兩人一前一后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等他們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后,小軒也玩好了,又鬧著要去看電影。
盛宴無奈,只得陪他去電影院看電影。
在電影院里,兩位保鏢陪著小軒坐在前排,
景熙則把滿臉憤怒的盛宴扯到最后一排,
將他壓倒在坐椅上,上下其手,把豆腐吃了個遍。
由于有孩子們在,盛宴敢怒不敢言,只好咬牙忍受著景熙的各種蹂躪。
好不容易等到電影散場,小軒又鬧著要去住酒店的總統套房。
盛宴知道小軒又受了景熙的蠱惑,
他不答應去住酒店,他就又哭又鬧,撒潑打滾兒。
他又回過頭看了看跟在景熙身邊的兩位高大健碩的保鏢,
只好忍下心中的各種不適,陪同兒子去住酒店。
四人來到總統套房后,景熙讓兩位保鏢自由活動去,
她則笑著對滿臉好奇,四處打量的小軒說:
“小軒,阿姨和你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就要脫一件衣服。
脫掉衣服后,我們就去泡溫泉,好不好?”
“好哇!我最會玩石頭剪刀布了!
阿姨,我先和你玩,在和我爸爸玩!”
小軒開心地和景軒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第一局當然是景熙輸了,她笑著脫掉了身上穿的紅色羊絨大衣。
第二局卻是小軒輸了,他非常痛快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穿的紅色羽絨服,
他又開心地要和盛宴玩石頭剪刀布。
盛宴當然知道景熙心中的齷齪想法,不同意陪小軒玩。
小軒就開始坐在地上大哭,邊哭邊喊道:
“爸爸,你說話不算數,是個壞爸爸!
你平時不帶我和小昂出去玩兒,
現在連剪刀石頭布也不和我玩,我好討厭你!
我以后也不要理你了,你一點兒也不愛我,嗚嗚嗚……”
“行了,別哭了,我陪你玩兒就行了,快從地上起來!”
盛宴又是氣又是尷尬又是無奈,
只好把小軒從地上拉起來,勉強同意陪他玩游戲。
“耶,太好了!”
小軒立馬破涕為笑,和盛宴玩起了剪刀石頭布的游戲。
但讓盛宴尷尬的是:第一局他居然輸了,他只得脫掉身上穿的黑色大衣。
玩到后來,小軒脫的只剩下了小背心和小內褲,
小軒就要他和景熙玩石頭剪刀布,他不同意,他就又開始哭鬧。
他只好讓步,玩到最后,當剩下貼身衣物時,
他打死也不肯再脫了,無論小軒怎么哭鬧。
景熙便穿著早已準備好的泳衣,陪小軒去泡溫泉。
泡到一半時,小軒又鬧著非讓盛宴也下來陪她和景熙泡溫泉,
盛宴堅決不干,景熙卻趁他和小軒說話之際,硬抓著他的手把他拽進溫泉里。
小軒見狀,拍手大笑道:
“這回好了,爸爸也成了落湯雞了!”
“小軒,爸爸剛才剪刀石頭布輸了卻不肯脫背心,你說怎么辦呢!”
景熙笑嘻嘻地問小軒。
小軒趕忙走到一臉羞憤的盛宴面前,笑著去扯他的白背心:
“爸爸剛才輸了,快脫白背心!
你看我都脫得只剩小褲衩了。
爸爸說話要算數呀!”
“別胡鬧了,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怎么能一樣呢!”
盛宴趕忙把兒子推開,又把身上的白背心往下揪了揪,
準備起身去其他房間換干凈的衣服,
卻不想被調皮的小軒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遮羞物,
他急忙穿好,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小軒拍手大笑道:
“哇!
爸爸的屁屁上居然長得漢字,好神奇呀!
我要回去告訴媽媽,看她知不知道!”
“不許告訴你媽媽,否則,我揍你!”
盛宴又急又氣又尷尬,趕忙捂住小軒的嘴,把他帶上岸。
帶到其他房間,給他擦洗干凈,換上干凈的衣服。
誰知,他剛給小軒換好衣服,
小家伙就一溜煙跑出了房間,拉著兩位保鏢陪他打兒童保齡球去了。
盛宴剛想去追小軒,就見景熙快步向他走來,他想跑,
卻被她堵在門口,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阿宴,快脫剩下的兩件衣服,你剛才耍賴!”
“無恥又下流!”
盛宴狠狠剜了景熙一眼,扯過床上的被單裹在自己身上,冷冷地瞪著她,
“景熙,我可警告你:今天無論你用何種方式威脅我,我都不會和你上床的!”
景熙卻沖他笑的一臉燦爛:
“阿宴,你干嗎這么激動呢!
我也沒有壞到那地步吧,非要當著孩子的面干那種事情!
你先坐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不想和你說話!
我要帶小軒回家去,他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盛宴對景熙的厭惡已到了極點,繞過她就準備出去找小軒回家。
景熙忙拉住他,一臉羞澀地望向他:
“阿宴,我懷孕了,你要不要負責呢!”
“你怎么確定孩子就是我的呢?
你難道只有我一個男人?”
盛宴壓根就不相信景熙說的話,她一向撒謊成性。
景熙幽幽地嘆口氣:“阿宴,我的生命中只有過兩個男人,
并且這兩個男人還長得一模一樣!
這段時間阿湛一直在國外參加賽馬會,根本就無暇回國,你想賴也賴不掉!”
盛宴冷笑道:
“你胡扯!
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
誰知道你除了我和阿湛外,再有沒有其他男人呢!”
“啪”的一聲,他的話音剛落,左臉上就著了景熙一巴掌,
她指著他的俊顏,崩潰大喊道:
“盛宴,你就是個大混球!
虧我對你一往情深,你不但對我沒有半分的感激,
反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質疑我的人品!
我除了對你,還對誰這么低聲下氣,小心討好過?
你罵我打我,我都不惱,可你不應該懷疑我的人品和操守!”
他譏笑道:“你有什么操守可言!
又好色又下流又缺德……”
“你給我滾!”
景熙氣到五臟六腑都疼,指著門口,沖他大喊道。
他正求之不得,打開門,扭頭就往門外走。
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又抱起還在興頭上的兒子,向門外大步走去。
盛宴抱著兒子走后,景熙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深深地挫敗感:
為什么無論她是溫柔還是霸道,盛宴都不喜歡她呢!
就連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相信,還污蔑她是個放縱的女人……
那么,她這十多年來的追逐又是為了什么!
她為了他,放棄部隊的大好前途轉而從商,
利用自己的人脈和能力,讓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到頭來,他卻一點兒也不領她的情,反而對她惡語相向,
甚至就連盛湛那個傻白甜也不愛她,隨時想著要離開她。
其實,如果盛宴是真的愛她的話,十個盛湛,她也不放在心上,
可偏偏他不但不愛她,反而還畏她如虎,
她得不到他的愛,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好拼命抓住盛湛這棵救命稻草,
誰讓他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呢!
她得不到他的愛,也得不到他的靈魂,
那么就只能緊緊抓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多么的可悲又可笑:美麗如她,高貴如她,聰明如她,才華如她,
集優秀的家世背景及個人聰明才智于一身的她,
偏偏就得不到自己所愛之人的心,甚至連他的一個微笑都得不到……
他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面對她,即使在床上,也不肯給她一聲輕柔的呼喚……
自從在爺爺的生日宴上遇到盛宴,到今年為止,將近十年,
追愛十年,各種手段及方法都用盡后,
他依舊對她視若無睹,就連一抹微笑都吝嗇于向她綻放……
盛宴,是她這輩子都要追逐的一場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