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本宮交代你一件事情,去查查那個獻丹人,本宮需要知道有關他所有你能查到的消息!”
深夜回了東宮,先進了書房,隨后一人從園中陰影走出,跟隨著佑祥民進了書房,這人身材比佑祥民矮了一頭,面目有些黑瘦,正是太子口中的季常,也是暗衛(wèi)統(tǒng)領。
太子口中提到另一個人,是在數(shù)日之前揭了“尋仙榜”的獻丹人。
皇帝病重,宮中圣手無數(shù),偏偏對皇帝的病癥束手無策,就在這種情況下,尋仙榜遍撒景國。
這榜單為景帝尋來了無數(shù)民間賢士,當然,更多的是被投入死牢的江湖騙子。
可其中一位獻丹人,成功憑借著手里的丹藥走進了宮墻,可惜沒等來他要的富貴。
先說獻上來這丹藥,確實有些神異之處,放在陳舊的錦盒中時色澤黢黑,聞起來氣味帶著些辛辣,可從那錦盒中拿出來,放到人手里,不消片刻,那丹藥就成了晶瑩剔透藥香四溢的模樣。
據(jù)那獻丹人所說,這是他祖上遇仙,得仙人所贈,平日里財不外露,也是如今家里生計艱難,恰逢尋仙榜,也就想著拿出來換一場富貴。
常言道神物自晦,當這顆丹藥展露人前,那無數(shù)雙眼可是貪婪得緊。
獻丹途中各種曲折免述,總之最終這顆這顆丹藥來到了皇帝的病床前。
當時景帝已經(jīng)奄奄一息,病情不容再耽擱了,所謂病急亂投醫(yī),這顆丹藥因此入了景帝的口中,偏偏入口之后景帝的身體身體狀況急速惡化,有了后來溫太醫(yī)“確診”皇帝龍馭賓天的事。
可惜還沒等來后續(xù)呢,那獻丹人的命運就被欽定了,當時就被拖出去砍了腦袋。
現(xiàn)在想來,佑祥民也是有些慶幸,還好只是砍了那一個家伙,既然那丹藥真的有效用,順著這個人查下去,“應該會有些收獲的吧?”
低聲呢喃間,太子握緊椅背的右手已經(jīng)因為過于用力,有些發(fā)白。
“父皇啊,兒已年近五旬了,當年兒以弱冠之年承蒙父皇厚愛,正位東宮,可如今……這天下,豈有三十年之太子啊?!”
“罷了,罷了。”
東宮的燭火漸漸暗了下去,可這望京皇城中的有些人,是睡不著的。
匆匆緊促的腳步聲在皇城的地磚上踩得連成一片聲響,聲音匯聚的地方,是三皇子佑祥運的府邸。
如今的景帝,乃是景國二世帝王,這望京城中的王公貴族并不多見,奢華的府邸也正是在當今景帝年老之時為皇兒封王所建,三皇子平日里最得帝王喜愛,他的翎王府,細論起來,無論是規(guī)制還是筑材面積,幾乎能與東宮并肩。
“承蒙諸位臣公不棄,小王方才能有今日,請受小王一拜。”佑祥運深知今日兇險,一旦皇帝真的今日駕崩,他這逾越規(guī)制的翎王可就慘了。
要知道,那顆丹藥可是他手下的人找來的,斬那獻丹人的時候,太子可沒有半分手軟,也沒半點拖延,那是為何?
那是殺雞給猴看呢!
無論這些臣子如何得到的宮里消息,總之今夜還能來這王府中的,他佑祥運,深表感激,這一拜,端得是誠意十足!
“臣等愿為翎王殿下肝腦涂地!”
這些死忠派,在三皇子這條船上享樂已久,自然明白已經(jīng)下不來船了。
接著佑祥運選了能言于眾人的,將今夜宮中的情形細講了一遍,末了笑道:“太子那張臉,今夜可是難看得緊吶!”
屋中眾人陪著三皇子樂呵,可心中著實還是為自己等人捏了把汗,如今東宮尚未易儲,一旦當今皇上駕崩,太子繼位,他們這批鐵桿翎王黨,絕免不了被清算的命運。
“殿下,如今陛下……龍體欠安,我等還需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這一次皇帝的病來得迅疾,去的離奇,可算是嚇壞了這幫家伙了,再這么和東宮軟刀子磨肉似的耗下去,他們可絕對討不了好。
“不錯,本王原本以為今日已無生機可言,哪里會想到竟得上天庇佑,有這重來一次的機會,此番,不勝不還!”
三皇子長得最類景帝年輕時候,如今三十有五,保養(yǎng)的極好,容貌可謂俊俏,穿上王族服侍,加上平日里禮賢下士,此刻說起這番帶血卻不見血的激昂之語,在群臣眼中,自有一股王霸之氣。
紛紛高呼應道:“殿下得上天眷顧,此番,必定一舉功成!”
“如今太子斬了那獻丹人,當初更是阻撓臣等向陛下獻藥,其心實在可誅。既然如今陛下身體尚可,時不我待,明日臣下便聯(lián)本上奏,參太子一本。”群臣之中,有人開口獻策,想要奪得此戰(zhàn)頭籌。
“好!”佑祥運拊掌稱贊,“除此之外,再將太子往日里落下的把柄一并送上,就算此一計不成,也足以牽扯住太子,讓他焦頭爛額,無法分心于朝堂之外。”
“殿下,此計在明,臣以為當再行一計。”
“何計?”
“兵權(quán)!”
二字一出,佑祥運身子頓時一震,眼中的寒芒爆射而出,那臣子昂起頭來,與之對視,一字一頓道:“殿下方才激昂之言,莫非只是誆騙臣下?”
“本王已無退路可走,但禁軍統(tǒng)領早已倒向太子,京城周邊只有一支奉節(jié)軍,其統(tǒng)帥名叫胡圖,可實際上卻是個滑不溜手的老狐貍,在太子和本王之間,從不選邊站,本王數(shù)次派人與之接觸,每次都是那套今日如何效忠陛下,將來就會如何效忠新君的言論。”
將實情托出,三皇子唯有一嘆,“兵權(quán),本王又何嘗不想,可數(shù)次收買安插在奉節(jié)軍中的人手,都被都被那個老狐貍找借口扔到邊軍去了,本王拿什么來爭這兵權(quán)!”
“若殿下信任臣下,給臣三日時間,必叫那胡圖再糊涂不下去。如今殿下得上天襄助,臣必有把握叫那胡圖為殿下所用。”
“哦?俞奉常真有如此把握?”佑祥運有些躍躍欲試。
這位九卿之奉常俞岳陽,執(zhí)掌宗廟禮儀,管些祭祀之事,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這存在感實在是低了些,誰知道這次一出手,先是尋來了那靈丹,這一次更是語出驚人,以前當真是小看了他。
“還請殿下交一樣信物予臣下,三日之內(nèi),臣下必定功成歸來。”
佑祥運定定看了俞岳陽幾眼,抬手道:“速去將本王的金印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