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火種的錘煉,沈一笑體內那原本少的可憐的風系靈力也已不是以往可比,凌煙步施展到了極致,跑的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逃跑途中的沈一笑已經反應過來為什么一大早的那小魔女就喊打喊殺的了,敢情昨晚夢里那又香又柔軟的被子就是她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親兩口沒有。
這么一想,反倒是他占了便宜。
只是不知道昨晚睡著睡著兩個人怎么會抱到一起的,估計是火堆滅了太冷了,而且有可能是她過來抱的呀。
沈一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見到這么刁蠻大小姐了,雖然確實長得好看。
火鳶恨恨的看著沈一笑跑的方向:“你別讓本小姐再碰到你,不殺了你,本小姐誓不為人。”
一口氣跑出十余里,沈一笑也累喘起氣來,他畢竟是個修道者,和那些以熬煉自身氣血體魄的練武之人沒法比。
其實修道與練武,二者從根本上來說,都是突破人體固有的極限,從而追求更強大的力量。
只是修道者,修的更多的是神識、靈力和魂魄,而武道呢,是將天地靈力轉化為真氣,從而打熬肉身,錘煉經脈和穴竅,可以理解為修煉的是體魄。
這就好比修道者將天地靈力吸入丹田氣海后,這些靈力還是靈力,只不過是能隨著神識的調動而使用。
練武之人將天地靈力吸入體內后,會利用功法轉變為自身的真氣,是對于天地靈力的一種掠奪和轉變,通過筋脈的運轉,從而強化筋脈和穴竅,強化肉體。
可這世間,無論是修道、練武、亦或者是妖道、鬼道、巫術、藥道甚至是魔道,都離不開一個道字,都是修行的一種。
所謂大道三千,不過是道義不同,追尋力量的方向不同而已。
在追尋道的這條路上,有三法,分別是功法、技法、術法。
功法是基礎,是修煉天地靈力的吐納之法。
有專門適合武人的,也有專門適合道人的。
這就像烈焰訣和秋水訣,烈火訣適合離火族人練武,秋水訣則是修道的法門。
像離藥和大長老離榮,雖也是離火族人,可他二人修的是道,所以練的并不是烈火訣。
而一些劍法、拳法、步法,這類被稱作技法,實際上與修行的功法是相通的。
無論是道人還是武人都可以使用,只是因為側重的不同,使用出來的威力大小不同而已,有更適合武人的,也有更適合道人的技法。
比如凌煙步,沈一笑用出來是以神識催動丹田氣海中的風靈力,這用的還是天地靈力。
而這門技法實際上是更適合武人的,比如風四就是個武人,使用的是真氣,而且作為武人,體魄要比修道者強大了太多,別說十里,就是百里,也沒有問題。
不同于技法,術法則只有修道之人能使用了。
通過神識,再結合咒語和手訣,引起天地的共鳴,發揮出天地靈力的威力。
就像之前施展的困源咒,就是術法了。
沈一笑繼續往東走,這回他沒有再磨磨唧唧的采藥剝獸皮了,離那個小魔女遠一點就安心一點,一直到見到城市為止。
靠近城市,人煙也多了起來,這一路不但遇到了幾個村鎮,還見到了許多全副武裝的官兵,不過沈一笑穿的跟普通鄉下人差不多,也沒有什么人來查問他。
眼前這座城,叫做臨風城,雖然是座邊城,但是有著陽山山脈作為屏障,其實少有戰爭帶來的壓力,反而因為這里藥草類和皮貨類頗豐,成為了大宋西部地區一個較大的藥草皮貨交易地。每天來來往往的各地商人眾多。
沈一笑進了城,先找了家酒樓要了一大桌酒菜,這已經在深山老林里吃了大半個月的野果烤肉了,總算是可以吃點正常的了。而且一大早被火鳶追殺,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真的是餓壞了。
店小二驚訝看著沈一笑一個人面對著滿桌的酒菜大快朵頤,心想這位爺恐怕是餓死鬼投胎吧。
“你聽說了沒,黑龍幫的老大石天前幾日被城衛司給抓了,下了大獄。”
“什么,竟然有這種事,那接下來臨風城還不得鬧翻了天啊?”
“可不是嘛,石天老大在的時候,城東城西城南的這些幫派被壓的喘不過氣,石天都下了大獄,還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子呢。”
“說的也是,只希望城衛司能管著點,不然連累到咱們這些來這里做買賣的客商可就完了。”
“正是,趙兄,我看咱們啊趕緊進點貨,早點離開。”
“不錯,我晚點就把手上這些貨全給倒騰了,撞上藥草皮貨連夜走。”
這是坐在沈一笑隔壁的兩個外地客商的對話,沈一笑雖然不自覺的聽進了耳朵里,但是想來這些事情和他沒什么關系,所以并不在意。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吃飽喝足的沈一笑,得想想接下來怎么辦了。
在離火族過了三年與世隔絕的生活,也不知道現如今這天下局勢怎么樣,鄭國暫時是肯定不能回,康王當了三年皇帝,統治肯定已經穩如泰山,自己這個前太子之子必是他眼中釘。
如今生在大宋,舉目無親,沒有朋友,也不認識什么權貴,倒是有點為難。
無論如何,得想辦法先打聽打聽各方的情況,再結識一些有能力的朋友幫忙。皇位倒無所謂,他不是特別的在意,而且當皇帝天天各種麻煩事,亂七八糟的規矩一大堆,他沒興趣。
但是太子府和逍遙王府的人不能白死,哪怕到了今天,沈一笑也絕不相信太子謀反,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至于這里面有什么陰謀,那就要慢慢查探了。
前世那么多宮斗劇不是白看的,要真的不行,那就想辦法到敵國借支兵打回去,這個世界對他好的人就那么幾個,結果在三年前的政變中全死光了,那么無論如何也得討個說法,不然良心上過不去。
但是所有的前提,得是先好好活下去。
想完這些,沈一笑掏出一小塊金子結了賬找了銀子,出門去找客棧。
臨風城這樣一個客商云集的城市,是沒有宵禁的,可沈一笑走在大街上,卻沒碰到幾個人。當然,作為第一次來這里的沈一笑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
敲了敲一家客棧的門,里面聲音問道:“誰呀?”
“住店。”
“小店客滿了,客官去別處吧。”
又敲了另一家,回答還是客滿。
接連敲了六七家客棧的門,全都大門緊閉,在門內回答說客滿了。
沈一笑納悶,這座城居然有這么多旅客嗎,怎么每一家都客滿,這樣下去,自己不得露宿街頭了?
轉了一大圈,除了一兩家零星的門店正在關門外,其余的都已經大門緊閉了。
不知不覺間,沈一笑已經轉到了城北。
北城的一條偏僻的小巷里,一間小店鋪還點著燈。
掌柜的牛二正躺在藤椅上,一口一顆花生,一口一杯酒。他的婆娘金蓮正在擦著桌椅,口中一會兒罵著牛二好吃懶做,一會兒又罵他找了這個間破店面,今天又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掌柜的,還營業嗎?”無處可去的沈一笑見到居然還有家店開著,于是上前來問。
“喲,婆娘,快點,來客人了。”牛二看見沈一笑,一下子從藤椅上跳了起來,一臉諂媚的看著他:“客官趕緊里面請。”
這是牛二酒肆今天來的第一個客人。
牛二盤下這間店面已有半年,可一直生意慘淡,入不敷出,此時見到沈一笑這個客人,簡直比見到親爹還親,就差喊爹了。
說實話,之前在酒樓里沈一笑已經吃的有些撐了,此時根本一點都吃不下,只是這轉了半天了,根本沒客棧可住,只有這間小酒肆還開著,說不得得在這坐個通宵了。
“聽口音,客官不是本地人,來點小店上好的燒酒?小店那燒酒,可是臨風城最好的酒,十里八鄉就沒有不知道牛二燒酒的。”見沈一笑不是本地人,牛二開始大肆吹噓賣酒。
“來個半斤嘗嘗。”
“半斤哪夠,怎么著也得來一壇,婆娘,快,給客人上酒。”牛二自顧自的說著,那邊他媳婦金蓮已經端著酒壇子上來了,這壇子酒怎么也得有個五六斤。
沈一笑有些無語,還有這樣做生意的嗎?
“有沒有什么佐酒小菜?”
“當然有,婆娘,快上菜。”
金蓮雙手捧著四個盤子上來,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水煮花生,一盤醋泡花生,一盤五香花生。
“掌柜的,你們家是賣花生的?”沈一笑有些驚訝的看著一臉油膩的牛二。
“嘿嘿,客官,你要嫌不夠,咱們這還有涼拌花生、花生…….”
“打住打住,夠了,就這些吧。”沈一笑是真怕他又給自己端上幾盤花生。
喝了口酒,“噗”的一聲,沈一笑就噴了出來。
“掌柜的,這就是你說的臨風城最好的酒?”沈一笑在心里已經將眼前這個油膩的無良商人全家問候了一遍,若不是他自小身在皇家,涵養夠高,真的要忍不住砸了這破店。
“婆娘,客官不滿意,再來一壇其他的酒。”牛二轉頭就朝金蓮叫道,“不過客官,這酒已經給您上了,那銀子還是要照付的喲。”
“我去你姥姥的。”沈一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饒是他一直忍著,此時也是發火了,無良奸商。
都說無商不奸,可這也太奸了吧,這樣的店也能開的下去,一天不得被砸個十次八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