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輪轂聲吱嘎作響,從許府出來到上了馬車,許君一直都愣愣的,許同韌隱約擔憂卻不知如何開口。
“先生…….”許君的聲音有些微的啞,應是哭過的緣故,“她是怎么找到你,讓你在那里接應我的?”
車內的空間略顯擁擠,許同韌看了眼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嘆了口氣:“你別怪她,她一獨身在外的女人養你到五歲也實數不易……”
“我不怪她?!痹S君看著許同韌,惋惜道:“只是替先生不值,她耽誤了你一輩子,讓你照顧我,我心里很不安。”
許同韌摸了摸許君的額頭,“你娘給我寫信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女人不過是仗著我愛她,才這么明目張膽的利用我。她又要跟別的男人走了,我為什么要去替她養孩子??墒恰液芎蠡凇宜紤]的那幾個時辰,害得你……”許同韌有些哽咽,“害得你在雪地里凍了那么久,我對不起你…….”
許君好似再也忍不住的哭著撲進了許同韌的懷里,“先生…….”
“哭出來就好了,好了…….”許同韌拍著許君的后背輕聲安慰著。馬車漸行漸遠,留下的印記被風一吹慢慢地飄散了。
“主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杜毅眼瞅著主子半夜回來之后就一直盯著某處發呆,感覺情況太不對勁了,“您要是缺女人,屬下跟杜北幫您去尋個干凈的女子過來?”杜毅小心翼翼的看著閻秦。
果不其然的被白眼了,“你要是太閑…….就回狼營訓練新兵去?!遍惽貜淖篮笃鹆松?,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
“別呀主子,屬下還是有用處的,崇稟宏的人皮面具已好,今夜就是除夕,您得在崇家的宅子里過夜,新正一早就要去崇家宗祠祭祀了?!倍乓悴簧醴判牡氐?,“雖說崇稟宏是孤身一人,但考入了清遠書院,族內很看重…….”
“哼,他家是祖上積德了,本王去祭拜……”閻秦滿是不耐,好看的唇也緊抿著,“走了,早些過去,過了元宵節,我們就該又見面了…….”最后話語呢喃,讓人聽得不甚分明。
許君哭了一場,心情也平復了不少,到了書院就趕忙進了內室好好的洗了把臉,人也看著精神了不少。夜已黑,除夕就這樣的不期而至,書院的廚房里老沈叔和沈賜在忙碌著,桌上已經擺了許多菜,許君一進廚房,滿滿的飯香味撲鼻而來,“好香啊……沈叔?!痹S君撒嬌的將頭靠在沈叔的肩膀上。
“你啊……還差豆腐羹,蒸屜里的五米糕一熟,菜就齊嘍?!崩仙蚴迨稚隙际撬疂n,只好跟許君輕輕頂了頂頭,“去,坐著等吃就行啊?!闭f完又繼續忙著手頭上的菜。
許君笑坐在吃飯的桌旁,托著腮,歪著頭看著忙碌的廚房,這生活的氣息讓她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熱氣騰騰的氣息撲在臉上讓她舒服的想睡覺。
“哎喲,我說清碌你一大男人怎么提兩壺酒都提不動?”門口只聽木喜嘰嘰喳喳的埋怨著清碌。
“嘿……先生誠不欺我,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你看看這兩壺酒這么重,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落井下石的……哎喲,沈哥,快來幫忙?!鼻迓翟陂T口直叫喚。
許君趕忙起身準備去幫忙,一只大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沈賜跨著腿穿過許君,毫不費力的將兩壺酒拿了起來放在桌上。許同韌也從屋外走了進來,招呼道:“來,來,來,都過來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