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許君推開窗,滿眼的白,大雪下了一夜都未止住,且還有愈下愈大的架勢。
“姑娘,先生在回廊那等著,奴婢裝了些糕點和老沈叔連夜做的餅,放在了馬車的墊子下。”木喜一同站在窗前,神色略顯擔憂,“這么大的雪,路上一定難行。”
許君系好披風,圍好了毛領,抬腳出門道:“你別擔心,有清碌和沈大哥一起駕馬車,肯定會穩當很多,你安心留在書院等候。”
木喜一路攙著許君來到門廳,積雪已沒過小腿,饒是一早清碌和兩位嬤嬤起來清掃過書院的路,但仍舊很滑,寸步難行。
“小君,你慢點。”許同韌掀開馬車的簾子擔憂地道。
沈賜趕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腳上踏著防滑的靴子,慢慢的走向許君,“小君,失禮了。”說完搭著許君的肩膀,小心的摟著許君的腰,穩穩的將許君輕輕的抱了起來,三兩步的送上了馬車。
許君人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沈賜抱坐在了馬車沿上,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沈賜,眼前的男子因為緊張而透著羞澀的臉龐,染上了不自在的紅。許君鄭重而疏離的道了謝,“沈大哥,多謝。”說完掀開簾子坐在了許同韌的身旁。
沈賜微微有些失望,坐在清碌身旁,等許君坐穩后,駕起了馬車,“嗬……”馬蹄抬起,在滿是積雪的路上緩慢前行。
馬車內,許同韌思索了片刻,想說什么,終究沒開口。
許君絞緊了衣袖,反復,松下,又拽緊。一雙大手替她撫平了袖口的皺褶,“這么大了,小時候的習慣還一點都改不了,一緊張或者一有心事就喜歡拽自己的袖子。”許同韌滿眼的慈愛,“你老沈叔和我雖然覺得你們兩能成是最好的,我不用擔心你遠嫁,老沈叔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對你滿意的不行。但你要是著實不喜歡小賜,早早的說清楚就好,沒人會怪你的……”
許君將頭輕輕的靠在許同韌的肩膀上,“先生,沈大哥人很好,我……”許君思索了片刻,“我以為,我的疏離,他能夠明白的。”
許同韌愛憐的拍了拍許君的頭,“不說破,未必是好事,他心底里有執念,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他說清楚吧。他會理解的。感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嗯……”許君輕點了點頭。
行了一段路,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馬車也越走越慢,突得只聽清碌甩了鞭子,馬厲聲嘶鳴了一聲,竟停了下來。許君掀開簾子,一陣風裹著雪直吹了進來,刮的臉生疼。沈賜已經下了馬車,站在前面緊緊的抓住韁繩,在馬車上的清碌也拉緊了韁繩。
沈賜對著許君大聲喊,“小君,進去,風太大了。”風大的沈賜說句話,都被嗆的大聲咳嗽的起來。許君思索了片刻,轉頭對許同韌道:“先生,我下去一同看一下,這馬突然不走,肯定是哪里受傷了。”
“小君,你慢點啊。唉……誰知道約了今天,天公竟如此不作美。”許同韌也想一同下馬車,被許君趕忙攔住了,“先生,風大,我下去看一下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