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都是風聲,周圍全是一片白,許君瞇著眼往回看,剛剛的莊子屋檐上的雪也是厚厚的一層,顯得玲瓏剔透的,煞是好看。馬顯然是受過特別訓練的,速度極快,許君只好挺直了背,緊緊的拽著韁繩。
“呵……”耳邊是那個叫閻秦的男人的嘲笑聲,“以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我要真的想對你怎么樣?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
“照閣下這么說……我還得感謝閣下放我一馬?!痹S君的聲音被風一吹,尾音顫顫的送進了男人的耳朵里,竟讓閻秦覺得有絲絲的甜膩的意味。
閻秦莫名的心情愉悅了起來,也不愿意去計較,之前那個圍著她身邊轉的那個叫沈賜的男人了。許君身形看著瘦弱,可是閻秦圈她在懷里卻覺得,懷里的人身子軟軟的,一點也不恪人。
風雪漸漸的小了,饒是這樣,許君也凍得夠嗆,脖子縮了起來,臉也恨不得埋進披風里,好在馬很快,兩炷香的功夫,已經能窺見清遠縣城郊外的秦家村。許君心里欣喜不已,此處離風辰會已不遠,此時晌午未至,先去縣衙通知陳大人前去尋找先生,再跟風老板商討一下書院采購事宜,時間綽綽有余。
可是馬的速度陡然慢了下來,慢慢的竟完全不走了,閻秦翻身下了馬,向許君伸了伸手,示意她下馬。許君錯愕的看向閻秦:“怎么不走了?此處離縣城已經不遠了?!痹S君焦急不已。閻秦將許君從馬上抱了下來,示意她看了看馬的小腿處,馬的腿也受傷了。
許君拍了拍馬的腦袋:“難為你了?!闭f完看向閻秦,男人嘴角輕挑,這會許君才算看清了男人的長相,眼眸深邃,眼角有些微的狹長,鼻很挺,嘴唇不厚,習慣性的挑唇,有股譏笑的意味。腰板挺的很直,垂臥在身側的手,手指修長,看樣子常射箭,虎口處老繭很厚。
“怎么?看夠了?”閻秦拍了拍衣袖的褶皺,抬眼瞧向許君。姑娘的頭發亂了,碎發被風吹的在臉頰邊亂動,些許的狼狽并不影響閻秦覺得許君的美。閻秦抬手想幫許君理理碎發,許君身子反射性的向后仰了仰,閻秦手落了空,握成拳再次垂在身側。
許君也不敢說些什么,這個叫閻秦的男人看起來陰晴不定的,她一沒武藝,二有求于他實在不敢開罪于他,“我們先往前面的秦家村走吧,這馬還能走嗎?放在路上肯定要凍死的,如果能走,我們將它牽到村子里,那邊的秦大叔會照顧它的?!痹S君提議道。
閻秦不發一言,將馬牽著慢慢的往前面的村子走去。
許君也沉默不語的跟著,懷里還放著木喜給帶的干糧,現在臨近晌午,她將干糧從懷里翻了出來,拿了塊五米糕遞給了閻秦,“喂……”
閻秦只抬眼看了看她,眼神專注,嘴角又是習慣性的譏笑,并不伸手來接。
“你吃點,這是我最愛吃的糕點,可好吃了。”許君再次往他那遞了過去。
“許君…….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大雪天出門?”閻秦眼中的表情意味不明:“我,冒著雪特意去尋得你?!?p> 許君人呆愣住了,這人竟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要出門,他怎么會知道?
閻秦拿走了許君手里的糕點,“下次記得叫我的名字。閻秦……”彼時的許君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人竟跟她的后半生牽扯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