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望向兩人：

　　“兩位大記者怎么這么客氣，連吃點東西都要考慮半天嗎？”

　　“你們不把我吳凡當朋友啊！”

　　經濟記者道：

　　“內，內什么，吳老板，不是我們不把您當朋友，而是這也太貴重了些啊！”

　　“真是受之有愧！”

　　【100萬都夠把我剩下的房租給還清了……】

　　總編看不下去了：

　　“瞧你們這點出息！王洛芝都比你們主動！”

　　“吃！”

　　說罷，他以身作則，舀了一小勺。

　　金黃的顆粒在暖色的燈光下，散發著金黃的放進嘴巴里。

　　香氣四溢，魚籽破裂之后，里面的漿液在味蕾上流淌。

　　鮮甜。

　　潤滑。

　　緩緩流入喉嚨。

　　就像是女神柔嫩的手指在喉嚨深處輕輕劃過。

　　每一個腦細胞都在顫抖，在尖叫，在發出貪婪的信號。

　　下一口，下一口！

　　主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口一口又一口。

　　忽然，他才發現嘴里的勺子已經沒有魚子醬了。

　　古總編心里泛起一陣的失落：“沒有了。”

　　王洛芝的手機忽然響了，是社會版的主編打來的。

　　“王洛芝，我等了你二十多分鐘了，你是真的不想做記者了是吧？”

　　王洛芝慌了，剛才在報社門口那么一鬧，她又忘了要去見主編的事了。

　　吳凡笑道：“古總編，還想要魚子醬嗎？”

　　古總編沒回應，但眼睛里面滿是渴望的光。

　　想要，當然想要了。

　　這么一小碗哪里夠吃！

　　但是這么貴的東西，又怎么好意思要。

　　“只要你發揮作用，想吃多少都可以。”

　　一邊說，他一邊將視線投向王洛芝。

　　王洛芝被主編罵的臉色蒼白，眼眶通紅，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古總編會意，從王洛芝的手上取過手機：

　　“小王和我在外面采訪呢，你兇什么兇，把人家姑娘都給嚇哭了！”

　　電話那頭的主編真是嚇了一跳，急忙道：

　　“對不起，總編，這……這我不知道！”

　　古總編道：

　　“不就是安排工作嗎？電話里也可以安排啊！”

　　主編連聲道：

　　“是的是的，我馬上寫一封電子郵件，把工作給她安排好！”

　　總編將電話交還給王洛芝。

　　王洛芝感激地看了一眼吳凡，收回電話。

　　總編心底有些委屈。

　　明明是我幫你教訓的社會版那個二逼。

　　你怎么光看著吳凡呢？

　　不過他品出點味道來了。

　　吳凡對王洛芝有點意思啊，

　　要想討好吳凡，

　　就得先討好王洛芝。

　　給她提提位置吧。

　　總編道：

　　“小王啊，你……”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

　　吳凡的手機響了，總編的話被生生掐斷。

　　吳凡掃了一眼：

　　“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總編哪敢說不，恭敬地沖吳凡點頭。

　　聽筒中傳來：

　　“喂，是吳董嗎？”

　　渾厚的男子聲音。

　　沒聽過啊。

　　“你誰？”

　　“我是葉嘯天先生的律師，我們剛剛才見過的。”

　　哦，那個免了我一單的人是吧？

　　吳凡對這個律師印象不錯：

　　“突然打我電話做什么？”

　　“葉嘯天先生以私人名義送你一幢毗鄰鳳凰湖的獨棟別墅，自帶一畝后花園，您現在在何處，我給您送鑰匙過來。”

　　“我想天上沒那么便宜的事，葉老有什么要求，你說說看？”

　　“葉老希望您高抬貴手，讓那位女記者在寫報道的時候盡量委婉一些……他年紀大了，最擔心的事就是晚節不保了。”

　　吳凡想了想。

　　一座濱湖別墅少說值幾個億。

　　再加上葉氏商務中心那上千億估值。

　　老頭子已經被榨得差不多了，再逼下去恐怕會狗急跳墻。

　　“成交，我在‘丁記’，你過來吧。”

　　“好巧，我在平海日報大樓這邊，我馬上給您送來。”

　　怕不是一路跟蹤過來的。

　　吳凡懶得過問這些小細節。

　　稍等片刻。

　　那律師就到了“丁記”的門口，把一個厚厚的公文包遞給吳凡。

　　“吳公子，這便是葉老的饋贈，里面有公證過的產權轉讓合同和新的產權書，我不敢做手腳，一切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

　　“我相信你。”

　　吳凡從中取出鑰匙，穿了一個在鑰匙環上。

　　“留下吃點嗎？我請客。”

　　律師急忙搖頭：“葉先生生性多疑，在下不敢久留，抱歉！”

　　說罷，便匆匆地跑遠了。

　　吳凡心情不錯，樂呵呵地走回座位。

　　王洛芝興奮地對吳凡叫道：

　　“吳凡，知道嗎？我轉正了！轉正了！！！”

　　汽車記者和經濟記者滿臉都是羨慕嫉妒。

　　才剛剛畢業就能轉正，這是何等的臥槽。

　　不過他們也認命，他們看得出來。

　　主編之所以會這么做，完全是為了通過王洛芝巴結吳凡。

　　又有一輪菜上來了。

　　“南極金槍魚的肉，相當鮮美，嘗嘗看！”

　　“這個是極地企鵝蛋做的蛋羹，快趁熱吃。”

　　端菜上來的司儀小姐本來還想介紹一下，卻被吳凡搶了先。

　　她掩住杏口：“老板您可真專業，再這么下去，我們姐妹們都要失業了。”

　　吳凡嘿嘿一笑：

　　“我也是看資料片現學現賣，哪能比得過你們！”

　　吳凡吃了口魚子醬，感受了一下鱘魚籽在口中顆顆炸裂的口感：

　　“我記得我們來這是采訪的。”

　　大口嚼著牛排的王洛芝嚇了一跳，急忙放下刀叉。

　　“對了對了，我差點就給忘了！”

　　王洛芝取出錄音筆，又摸出一本記事本。

　　“請問您開始送外賣的契機是什么？”

　　吳凡笑道：

　　“大學畢業之后沒有公司要我，我總不能無所事事吧？干脆就送外賣了咯！”

　　王洛芝追問道：

　　“可你有這么多錢……做什么不好？”

　　吳凡晃晃腦袋：

　　“這可能就是人生吧……”

　　王洛芝心里糾結，吳凡這個人她根本就看不透。

　　或許富二代都有特殊的脾氣吧？

　　有的喜歡為藝術品花錢。

　　有的喜歡為女人花錢。

　　有的喜歡為紙片人花錢。

　　吳凡這種喜歡勞動？

　　王洛芝感覺她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寫作側重點。

　　加上之前拍下的視頻素材，已經足夠寫一篇詳實的稿件了。

　　“我問完了！”

　　王洛芝向經濟記者和汽車記者甜甜一笑：

　　“兩位前輩，現在該輪到你們問了！”

　　“你先！“

　　“你先！”

　　兩人竟是相互謙讓起來。

　　吳凡指向經濟記者：“你先來吧。”

　　經濟記者咽了口唾沫：

　　“在正式采訪之前，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您現在有多少資產？”

　　一問他就后悔了。

　　這種問題吳凡怎么可能回答。

　　吳凡嘿嘿一笑：

　　“我全告訴你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