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緣結】
一:
這一場相遇,是他處心積慮里的意外之喜,也是她不經意地一見傾心。
桃林里桃花灼灼,像極了他初見她時的模樣,他日日將這桃花染的明艷可人,只為尋得她時,許她一方錦繡。
休息幾日后,他便打算出門去尋那心上的姑娘。他漫步桃林,一邊念著那云中的驚鴻一瞥,一邊想著若再次遇見,他該如何開口。待他回過神來,發覺不遠處有一人兒正踏著輕快的步子一點點地走近,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上,她水藍色的衣袂隨著動作飄飛,起落交纏,撩撥著他的心弦,那人兒也正是他心心念念要尋的姑娘。
姑娘一邊走著,一邊擺著頭看著這處處桃花,這花兒仿佛比前幾日開的更嬌艷了。猛然間,她看到不遠處的那一抹玄色,在粉白的桃花中間略顯突兀,可當她看清那人時,便熄了這般心思,滿目的桃花在他面前竟黯然失色。
男子嘴角噙著笑意,她低頭躲閃著他的目光,心里便想著:“這謫仙般的男子可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我身邊的桃花呢?”如此心思,姑娘便羞紅了臉。一會兒,她又偷偷抬起頭看那謫仙人兒,當她對上他的眸子時,便再也移不開眼了。該用何種辭藻來形容呢?姑娘覺得那眼中的光啊,比她見過最皎潔的月亮還要溺人。只是望著,她便覺得風也止住了腳步,那風兒裹挾的花瓣也停在半空中,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亦察覺不出自己的生息。只見他微微啟唇,耳邊便久久纏繞著那清潤的聲音:“姑娘可是來賞這桃花的。”
一時間,她忘記了應答,呆呆的模樣應是逗笑了他,男子低頭輕笑。風動了,花瓣隨風開始起舞,姑娘亦回了神。許是念及方才的失禮,姑娘面上的胭脂又深了幾分,倉促地朝男子欠身后便轉身逃離,腳下盡顯凌亂。只是逃走的姑娘不知啊,身后的公子因她的離去也慌了神,那一雙藏得下星光的眼里滿是無措。
二:
自那以后,我日日來這桃林,為的不再是那桃花,而是住在在桃林深處庭院中的謫仙人。等到桃花落了,我終于將那謫仙領回了家。
——夕染
溪水潺潺,坐在溪邊的公子嘴邊橫著一闕墨笛,指尖起落,笛聲悠揚,一曲【云間】,訴盡深情。公子肩上靠著的姑娘生的可人,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歡喜。
“墨弦,墨弦,墨弦......”一曲吹罷,姑娘挽上公子的手,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公子也一遍遍的應著,不見半分厭煩。正如這般,縱使相對無言,單單喚著你的名字,我便歡喜。而若是你啊,便是喚我千遍,我亦會萬遍應你,只因那人,是你。
“墨弦,娘親爹爹說,等忙過這段時日,便著手籌備我們的婚事,你可歡喜?不許說不,我可不愿聽到呢。”姑娘換了姿勢,窩在公子懷里緊緊擁著他,嬌聲說道。墨弦回摟著夕染,聽得懷中人兒的撒嬌,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那為夫可否不回復娘子的問題呢?”說著不應,言語里盡是寵溺。她的公子啊,永遠舍不得她半分不如意。
明知是逗弄,姑娘便也佯裝生氣,皺起眉輕哼一聲從公子懷中起來,背過身不再理他。公子忙起身將姑娘重新攬進懷中,望著遠處輕輕說道:“怎會不歡喜,夕染是墨弦最大的歡喜。”公子滿目溫柔,字字鄭重。姑娘聞此,面上的惱怒哪里還裝的下去,她抬頭望著他,他亦低頭望著她。姑娘突然踮起腳,在公子嘴角落下一吻,隨即又羞得將臉藏進了公子的胸口,聽著耳畔有力的心跳,心頭滿是安穩,公子亦將懷抱收緊,圈住的是自己的余生。
神本不該入世,然姑娘可知,你的公子舍了渾身修為,歷經萬般苦痛,只為尋你。如今又怎會不歡喜,一句夕染是墨弦最大的歡喜。他,怕是歡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