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冬至宴
洛小然略帶糾結的站在鏡子前,盯著身上這套上官清送的宮裝,“這套宮裝,未免有些太隆重了吧?”
燙金的刺繡大片鋪展在裙擺上,珍珠綴在裙角,領口則點綴了無數顆細碎的寶石,看上去極致奢華,倒是有幾分婚服的雛形。洛小然皺了皺眉,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不過是冬至宴,若是自己真的將這套衣裙穿去了,豈不是有些太喧賓奪主了?
采蓮也在一旁看著,眼中流露出幾分贊同,“郡主,奴婢也覺得這套宮裝的款式有些太隆重了。這蜀錦的顏色雖然十分淡雅,可做工太過仔細,有些不太適合。”
“那就換了它。采蓮,去幫我取來一套簡約一點的宮裝,無需太過隆重。”洛小然大手一揮,直接換下了這套宮裝。開玩笑,自己現在奉行的宗旨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怎么能夠穿上這套這么出風頭的衣服呢?
重新換好衣服之后,看著鏡子里沉穩內斂的身影,洛小然顯然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沖著采蓮大手一揮,“走!我們去找太后去。”
一路急匆匆的趕到太后寢宮,還未進去便聽到一陣歡聲笑語,不禁有些疑惑,“這是怎么了?”
“回郡主,七皇子一早就來了,已經陪太后聊好一會兒了。”一旁的侍女見洛小然疑惑,便好心解釋道。
聞言,洛小然了然的點點頭,提起裙邊跑了進去,“皇祖母,您這是聽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笑聲我隔了好遠都聽到啦。”
太后穿著一套暗紅色宮裝,端的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只是眼角卻是沁出幾滴淚珠,一張臉笑的有些泛紅,“你這丫頭,一進來就知道打趣我。這不是七皇子在給我講宮外發生的趣聞嗎,你也知道,我這腿腳出宮有多不方便。”
“這有什么,等過段時間天氣暖和了,皇祖母的身子調養好了,便一同出宮踏青就是。到時候您也好放松一下心情嘛。”洛小然溫聲說著,發自內心的建議著。整日待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對身心都沒有多大的好處。
“好好好。”太后笑著答應下來,心中頗感到欣慰。
上官浩看了看天色,溫聲提醒著二人,“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參加冬至宴了。”
“哎呦,已經這個時辰了,我們過去吧。”說著,太后便由二人一左一右的扶起。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開設冬至宴的大殿走去。
上官月一身華服,神態驕矜的拎著自己的裙擺,目光不停的掃向一旁的入口,“你說,今日她會不會穿那套衣服?應該會的吧,憑借她那么喜歡炫耀的性格,不可能不穿的。”
“是啊公主,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阿鑫輕聲附和著,臉上浮現出幾分看好戲的神情。
然而,等上官月看到扶著太后一臉溫順的洛小然時,臉色瞬間便拉下來了,“該死,這個瘋女人怎么轉性了,那么好看的宮裝竟然舍得不穿?”
“對啊,那可還是太子殿下送過去的,安然郡主不會真的轉性子了吧?”阿鑫也在一旁有些驚訝,臉上帶著幾分不解。似乎從冬獵之后,或者在更早之前,安然郡主就在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上官月剛站起身走上前去,不想腿上的傷限制了她,讓她半分都動彈不了,只得惱怒的拍了拍桌子。
“公主,您先別生氣呀,小心拉扯了傷口就不好了。”阿鑫擔心的在一旁看著,上官月只得恨恨的盯著洛小然一行人走到位子旁坐下。
皇上坐在太后的身側,目光從上官浩身上掠過,眼底浮現出幾分驚訝,能夠得到太后的認可,倒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啊。
“然兒也來了,看看然兒,最近出落的越發水靈了。”林皇后溫柔的望著洛小然,眼中滿是對小輩的關愛。
聞言,皇上也贊同的點頭,“皇后說的不錯,一轉眼然兒都已經長這么大了。今年然兒就十七了吧,也該到了議親的年紀了。”
“是啊皇上,然兒如今長的這般亭亭玉立,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兒郎在等著呢。”林皇后笑著,意有所指的看了上官浩一眼。
見狀,皇上的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便聽到太后嘆了口氣,拉近洛小然的手,“唉,說起來倒是哀家的錯了,不過哀家還想再多留然兒在身邊幾年。然兒還小,這些事情還不著急。”
“然兒已經不小了,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明年就十八了。尋常人家的女子到這個時候,恐怕孩子都有了。”一個嬪妃笑著說著。
洛小然笑著聽著,心中卻是無比的尷尬。那你知道在我那里十八歲的人在干嘛嗎,還在上學啊,你竟然就在這里逼人出嫁了。唉,道德淪喪!
“多謝張美人關心,只是安然現在還想多侍奉皇祖母兩年,只要皇祖母開心,安然也就開心了。”說著,洛小然便親昵的靠在太后的肩膀上,小心的撒著嬌。
對于洛小然的撒嬌,太后十分受用的笑了笑,“然兒說的不錯。既然皇后提起了,好似清兒還沒有正妃吧?不如先忙清兒的事情吧。”
此話一出,前來參加冬至宴的官家小姐們都忍不住激動起來,不會吧,今日正好趕上這樣一個好時候?若是太后真的打算給太子選妃,那么必然是會在這些官眷中選擇。
上官清坐在一旁,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轉到自己這里了。
“母后說的不錯。既然今日提到了,就讓皇后看著安排吧。我看清兒也到了該選正妃的年紀了。”皇上點點頭,在太后贊賞的目光中吩咐著。
一錘定音,皇后還想再說些什么緩和一下,聞言只能溫順應下,默默攥緊了手中的絲帕。沒有想到,這個老東西這么護著洛小然,竟然為了她將事情引到清兒的身上。
洛小然暗暗松了一口氣,不想抬眼對上一道飽含深意的目光,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個上官清,為何會這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