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黑暗,沉默。這是林夕對于這片空間的唯一感覺。孤獨,如同洶涌的潮水般涌來,將他淹沒。他感覺胸口有些不適,沉悶的空氣將他包圍。他本能的想要掙脫什么,掙扎著,卻什么也做不了。他試圖移動手腳,卻發現手腳根本不聽使喚。隱隱約約間,黑暗中傳出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翠綠色的光亮,一閃一閃。仿佛是牽了頭,黑暗中的光亮如同夜晚中的繁星一般依次亮起。那些光亮飛舞著,盤旋著,似乎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林夕發覺自己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胸前的不適也消逝而去。他緩緩走上前來,伸出手,試圖接住那些發亮的小精靈。光點們似乎受到了驚嚇,聚集在一起,發出強烈的光,照在林夕臉上,夢醒了。
林夕猛然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浸滿了冷汗。他喝了口水,看了眼時鐘,才兩點多。“又做噩夢了?”媽媽的聲音傳來。林夕點點頭,穿好衣服,走到媽媽面前。媽媽有些驚訝:“你也要去抓螢火蟲嗎?”
“反正也睡不著。”林夕順手抄起那個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的手電筒。
媽媽有些無奈,鎖好門,在前面帶路:“這些發亮的小玩意,城里那些有錢的老爺喜愛,一只能賣好些錢呢!不過這蟲子是越來越難抓了,也就只有咱們這里才有,還有的不多。”她回頭看了眼林夕,似乎埋怨林夕衣服穿得有些薄,回過頭又繼續說:“咱們這些人啊,是窮怕了的,為了錢,什么都敢干。鄰村王麻子前些時候不是抓住條說是“最后一只”的蛇嗎?那可給他掙了不知道多少錢。聽說那天城里當官的都親自跑到他家去,只求能買到那條蛇,說是吃了能延年益壽呢!”林夕習慣性的點點頭,也不在意有沒有誰看得到。他發覺自己的眼皮子有合攏的傾向。這會的夜,真的是黑的像夢里一般啊。
猛然間,林夕似乎聽到了蛇吐信子的聲音。應該就是在這路旁的草叢里。他打起精神,仔細的在山路中搜尋。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他不由得大喊:“媽,有蛇!有蛇!”但是詭異的是,并沒有人回應他。林夕顧不得那么多,猛然向前一撲,試圖抓住那條蛇的尾巴。那可是潑天的富貴啊!黑暗中,男孩的喘息聲,爬蛇游走時的沙沙聲,以及黑暗中傳來人被咬中后發出的尖叫聲,強忍疼痛的嗚咽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