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兄，別來無恙啊。”
退朝之后，剛剛還爭得面紅耳赤的兄弟三人一下子就又變得溫文爾雅，兄友弟恭，這一幕讓李成風直呼內行。
這演技，他在修煉個千八百年可能能達到吧？
看到李成風直接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大皇子甚至有些逢迎之姿。
“哦，我的上帝啊，怎么哪里都有這愚蠢如土撥鼠一般的腔調，你要是在不收起這該死的腔調，我發誓會用我那去世湯姆叔叔的臭皮孩兒狠狠地親吻你的屁股！哦，是的沒錯，我發誓！圣母瑪利亞啊，饒了我們罷！”
李成風一串做作的譯制腔相當犀利，雖然大皇子不明白說了什么，但是能帶上“屁股”二字的話總歸不是什么夸人的話。
“希望你能活的久一些。”
大皇子低聲地祝福著李成風。
“一樣，我希望你長壽。”
李成風聳聳肩，笑道。
“哼。”
大皇子也不在這里自討沒趣了，冷哼了一聲便轉身向著他在皇宮之中的行宮走去。
“停停停，別懟我，我可對你還有老三沒有一點惡意。”
二皇子看到李成風露出好戰而興奮的眼神，急忙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可不想招惹他這糞坑，沒有一點好處還惹一身腥臭。
說罷還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怎樣，很得意嗎？我那占盡優勢的大哥和二哥因為對你什么都做不了，又不能在嘴上和面子上占到便宜，只能躲著你走的感覺好不好？”
“不咋地，本來他們倆也是欻欻，欺負他們可沒什么意思。”李成風笑著站在了武曌的對面，“只不過也就是在當前這個狀況下罷了，等到平衡被打破，開始真正的大戰時，他們兩個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到時候就是絕對的實力才能讓一方笑到最后了。”
“那我們就在平衡被打破之前，得到足以戰勝他們的絕對實力。”
武曌這樣說道，但是李成風扶了她的手臂一下，示意她該離開皇宮了。
然后兩人便并肩向外走去。
只不過今天，武曌卻沒有打算回到外宅，而是在出了內城之后，便向著城外走去。
李成風覺得奇怪，因為武曌對于那些世俗的物件并不感興趣，或者說已經過了對那些東西感興趣的年齡。
但是他只是一言不發的跟在武曌的身邊，他發現了武曌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管是在朝堂之上的爭吵也好，還是與自己對話也好，都帶著一陣莫名的傷感。
所以他能做到的只有跟在這個縈繞著悲傷的假皇子真公主身后，看看究竟會發生什么。
然后便一路走出了內城，然后從城門來到郊外，在郊外繞來繞去之后，便來到了一個一般人絕對禁止進入的地方。
皇陵。
武皇圣朝的皇陵。
“三皇子。”皇陵入口的守衛向著武曌頓戟施禮，然后皺著眉頭看向了李成風，“請讓隨從在皇陵之外等候。”
“不必，讓他與我一同進去，他與我食同案眠同寢，父皇也喜歡與他在朝堂之上暢談，所以讓他進去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的。”
“這……”
守衛猶豫了片刻，便閃身讓開了道路。
“聰明人。”
隨后兩人又進入了長時間的繞來繞去，皇陵之中的道路也算是雜亂了，不過好歹還算有章可循。
而在武曌的帶領之下，再次轉過一個路口，他們便到了一處陵墓之前停下。
李成風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她今天的心情如此低落。
這里是她母親和自己的陵墓。
“你知道嗎，我哥哥雖然母親是在兄長死后的第三年才去世，但是巧合便在這里，母親死的那一天正是兄長建立衣冠冢的那一天。”武曌淡淡的笑道，“也算是同月同日死了。”
李成風沒有多說什么，生離死別一直是人世間最悲傷的事情，更不必說自己的兄長只能立個衣冠冢，上面還是寫著她自己的名字。
即使她不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在這種時刻卻足以讓人感到同情。
當人類被眾多墓碑圍在中間時，總是會心軟些。
“就是今天？”
“沒錯，今天。”
“那真是，令人悲傷。”
李成風輕輕地拍了拍武曌的肩膀，想了想，也就沒有露出那種帶著憐憫的微笑。
“幸虧你忍住了，不然我一定會動手的。”
“可以想象到。”
皇陵的地面上是由白色的玉石所鋪就，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員來清潔，干凈到在地板上舔兩下都沒問題。
武曌拉著武明空的衣袂坐在了她母親的墓碑之前。
“慕容穎？好名字，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慕容家嗎？”
“嗯，是的，就是那個慕容家。”
李成風撓了撓頭，慕容家他倒是認識一個人，就是年紀稍微大點……
慕容映月。
武曌這家伙說不得還跟那個全劍蘭宗最恐怖的恨嫁女有點血緣關系。
“劍蘭宗之上倒是有個慕容家的老大娘，三百多歲了，不過我估計你以后會認識她的。”
李成風心里是有點打鼓的，故意抹黑慕容映月倒是沒事，但如果自己說順了嘴之后，回到劍蘭宗也這么稱呼慕容映月的話，自己當天的清白之身估計是真的要交代了。
“是嗎？不過慕容家可是沒有想象之中的友好。”
“廢話，他們家那‘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是出了名的，說得不好聽點，全族人均中二病，要不我認識的那個老大娘怎么會久居劍蘭而再也沒有回過一次慕容家……”李成風撇撇嘴，“說白了，就是嫌丟人。”
“什么是中二病？”
“呃，怎么說呢……”李成風扣了扣手指，然后解釋道，“就是覺得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那種，但是通常只出現在十二到十五歲左右的人身上，只不過慕容家全年齡段完全適應了這種節奏，不得不說，腦子真的是個好東西。”
“我對慕容家了解的不算太多，只是知道那是我母親的母族，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慕容家還能強盛到現在這副模樣，也是神奇的事情。”
“還好吧，也不算太神奇，只不過就是雖然得了中二病，但是他們家族的人擁有匹配這種脾氣的力量，從這個角度看來，就僅僅只是有些狂傲罷了”李成風看向武曌，說道，“你有沒有跟你的表親們接觸過，來獲得他們的支持？”
“從來沒有。”
武曌看著皇陵的穹頂，直愣愣的。
“那樣總會讓我思念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