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與宋敬亭一同回營帳收拾東西,待進了里頭,林安才輕聲道:
“不知天子為何召將軍進京,但我猜想是應是天子身體的事。”
宋敬亭聞言,定定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身長玉立的模樣,直讓人感覺心下底氣十足。
但林安沒想到他卻道:“我料想應該不是,大約是天子思念將軍了。”
林安聞言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打了他肩膀一下,直道:“你莫要打諢插科,我認真的呢!”
宋敬亭被她打了卻反而笑了,笑完后才慢慢道:“你我不過是區區中郎將,又何能真正猜測到天子的用意。你我職責皆是保將軍安危,待我們到了京城,說不定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林安聽他這樣一說,倒覺得也是,于是便長吁了一口氣,去收拾東西去了。
但他倆沒在意,兩人的相處方式好似較之前‘兩兄弟打鬧’有所不同,反而是較更為溫情些了。
次日,林安攜著輕巧的行囊,身下跨著紅棗馬,同吳端一起踏上進京之路。
此途陪著吳端左右,行走在官道上的將士只有區區二十人。
這乃是大梁守將進京的約定俗成,雖無明令,但守將帶太多人進京總是會被朝官詬病;更有甚者被軍隊歃血之氣驚到了,還會在朝上彈劾將領。
這種因自身膽小而朝上彈劾將領的官吏總是被人詬病,但天子依舊敲打將領。如此一來,守將們進京便只帶二十人,即便是有其余護衛,亦是放在暗處。
就如宋敬亭一行,有三十余人,但只行走在不為人知的小道,連飲食亦是不能露于人前,而是風餐露宿。
進京之途漫長,路上盡是些山林,靜悄悄的,一路無人。
“將軍,前方有茶棚!”護衛如是對吳端說道。
吳端與眾人遙看,便瞧到在彎道有一座茶棚,孤零零地立在那兒。在其中有十余人坐在那兒歇腳喝茶。
“將軍,那處怕是有異樣。”林安如此說道。
區區四面漏風的茶棚,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沒見到什么行人,反倒是在這處,竟有十余人在此歇腳,很難不讓人注意。
吳端眼睛一瞇,道:“如此大大咧咧坐著,即便目的是我們,又有何懼。”
林安垂頭:“是。”
語罷,一行人便朝著那茶棚前去。
林安面無異色,但一直不動聲色看著這茶棚中所有人,而林安亦是感到了那些人若有若無的視線。
此時茶棚小二笑嘻嘻迎出來:“各位爺想要吃點什么?”
林安隨著吳端下馬坐下,才說道:“你說說有什么?”
小二笑瞇瞇道:“有茶水,還有饅頭,面片湯也有。”
此時吳端開口:“那就來面片湯和饅頭。”
“好嘞!”小二彎著腰,問道:“所有人都要嗎?”
見吳端點頭,又說:“這么些人,面片湯怕是要好一會兒,請各位爺耐心等等了。”
說罷,他看到吳端再次點頭,便弓著腰到灶頭那兒去。
林安一撩袍子,進去幫忙,正好能同小兒嘮嗑嘮嗑。
但小二連忙阻止她:“爺不可!”
林安笑道:“我們實在是餓了,實在是等不及。”
這話一出,那小二才撓著腦袋,而后揉面,林安正好一邊低頭生火一邊同他嘮嗑:
“你這茶棚看著簡陋,平日里竟是有如此多行客照顧生意。”
小二將面團一片一片揪下來放進滾燙的濃湯里一邊感慨:
“平日里倒是沒有那么多人,但這幾日多了好些。”
“這是為何?”
“那些人說是京中有大盛會,以文和武會友,皇家親自賞黃金千兩,還有什么金絲甲呢。”
林安看著他說道:“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小二呵呵笑:“客人是從西北來的吧,西北貧瘠,文是江南等地有名,武則是江湖人士,客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林安只是笑了:“你這茶肆小二,知道的倒是多。”
那小二也不客氣道:“您別看我這兒簡陋,但方圓十里都沒有歇腳的地兒了,所以許多行人說說道道,我便知曉了。”
又感嘆:“那可是黃金千兩啊,又有達官貴人看著,若是真是奇人異士,說不定就被貴人們看上帶走了。若我也有這等本事,鐵定收了這茶肆,也進京去。”
林安忍俊不禁:“你怎知道會被貴人要走,說不定是噱頭。”
那小二一邊將面片裝進碗一邊搖頭說:“這可不是什么噱頭。可是京中王丞相說的,這賽事,便是他先提議的呢!”
什么?
林安看向一同聽到了這事的吳端,兩人面面相覷,吳端連臉都黑了。
這明著看都是自個兒招攬人才的事兒,熙正帝竟然也答應?
那漳州澇災的事情都沒解決,怎么就辦起了盛會?這讓天下人如何看待?
再說,熙正帝怕是身體剛好,又怎么分出精力干這個?
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風長吟
因為簽約被拒了,消沉了幾天。 不知道有沒有讀者看,給你們道個歉了。 以后大概這本書也不會被簽了,所以大家就當看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