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頓飯,直到申正才回去。進門之后她給吳端行了禮報備,以免吳端尋她不及。但吳端看到她回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讓她早些回去歇息。
次日,宮里圣旨便下來了。
朝前公公捏著細細的嗓音朝著跪在他面前的眾人高聲念著“吳端忠君愛國,西北匈奴肆虐,嶺南安穩,嶺南軍撥十萬給玉林軍”云云,但林安這下心底明白了,此行進京,怕就是這件事情。但貿貿然又給十五萬將士給吳端,心里又沒底,只得將人召回進京好好說一番,只怕是吳端也承諾了什么。
這次回西北,怕是要找著天時地利人和將西域一舉攻下來了。
而途中刺殺,怕是有人聽到了風聲,那些人寧愿西北年年遭受匈奴的攻打,也不愿意讓吳端軍中再多十五萬將士。
但這些事情只是林安心中所想,也沒什么依據,只得憋在心里。
圣旨一下,便是拍板定案。嶺南來的將士能不能適應西北還另說,但他們是必得回西北了。而十五萬將士,自會隨后到西北。
于是這一日吳端放了所有人一日假,讓沒在京城逛過的下屬好好看看京城。得知此消息,眾人不由得高呼一聲,連忙對著吳端行禮道謝。
湊著熱鬧就去看那所謂的盛會,看著人家比武就一陣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比劃一番;還在下面對著擂臺指指點點,惹得旁人都想將他們趕走。
這一鬧便是大半日,更別說晚上還被這些人抓了一同喝酒。這人啊,膽子一上來就不管不顧了,連吳端也被拉著加入喝酒的行列。
但平日里吳端也算是豪氣,也不呵斥這些人,甚至是所有人中喝的最多的一個。
眾人連忙叫好,直至大半夜才散。
次日清晨,眾人又披著寒露起身準備回西北,一個個神采奕奕沒有半分宿醉的影子。
畢竟西北呆久了,烈酒諸如燒刀子之類也不過是暖胃罷了,更別說京城這性溫的酒,只是剛好喝到起興罷了.
但其他莫多說,趕著天好,看著吳端跟太子道別,一行人便啟程了。
回去時的路與來時的路并無不同,只是到了原來那茶肆之處,茶肆孤零零地留在那兒,只是那善談的小二早已不見蹤影。
眾人趕路趕得累,即便沒有熱騰騰的面片湯喝,也停留在那兒歇腳。
只是過去一看,那里早已落了一層灰,仿若那日林安一行人走了之后便再也沒有營業。
林安見此,便低聲提醒吳端:“將軍,此處怕是有異,將軍要小心才好。”
吳端畢竟經歷了大大小小戰爭的人,即便聽了林安的話,心里依舊有些小小的不以為意。特別是他的作風,本就是無所恃。
其余將士瞧見了林安謹慎的模樣,心下有數,也細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林中涼風陣陣,寂靜無比,連鳥叫聲也無,這寂靜仿若一張大口將這小小茶肆包圍住,只待這茶肆的人成為甕中之鱉。
忽而,一支箭從林中射來,將一名將士射倒,肩膀上的鮮血淙淙地流出來。
林安一凜,命令道:“戒備。”
其余將士立即圍住吳端,手中寒刀緊緊握著面朝四處。
吳端此時抽出大刀:“我區區玉林軍將軍,竟要下屬保護我?笑話。”他一下就跳出眾人包圍的圈子,同那些將士一同緊緊盯著暗箭射來的方向。
林安打算再勸,然而此時一群黑衣人竟跳了出來,將林安等人死死包圍在中間。仔細一看,竟有上百人。
她眉頭緊鎖,立即將懷中信號彈朝天發射,碧藍的天立即出現一道紅色的痕跡。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那些黑衣人見她發射信號彈,不再等待,立即使著彎道向林安等人襲來。
對峙一觸即發,刀劍寒光粼粼,帶著不死不休的狠厲。
但這次刺客明顯比上一回的人厲害,連吳端應付著都有些吃力。
林安早早將弓握在手中,朝著要偷襲吳端的刺客射去,帶著凌厲的風劈開空氣,那刺客被一箭穿喉,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但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即便林安能百發百中,吳端等人能以一敵五,也不過是螞蟻撼樹。身旁的將士漸漸倒在地上。
林安看著所有刺客一哄而上,反而有了一處缺口。她立即將擋在馬匹前的刺客射死,沖向馬匹翻身而上。
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駕馬到吳端面前,大聲道:“將軍,我們快走!”
吳端聞言熱血上頭,將面前的敵人狠狠劈倒在地,怒道:“我絕不做逃跑之輩!”
林安心急如焚,狠聲道:“將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死在了這兒,那十五萬嶺南軍怎么辦!”
其余將士一直圍在吳端身邊奮勇殺敵,此時也道:“將軍,您快走吧!”
吳端見此,反應過來,連忙翻身上馬坐到林安身后。林安狠狠一夾馬背,紅棗馬立即風馳電掣跑起來。
剩余將士則全力抵擋著刺客的追逐。
……